原文再续。
晨光将海面染成一片碎金,佐藤雪蹲在礁石边缘,任由浪花打湿了裤脚。她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正仔细检查刚接好的水下电缆接头。她是马飞飞从集中营中救出的那个女日裔。眼镜黄金叶在岸边探头张望,咧嘴一笑:“行啊丫头,这密封做得比我还严实!等退潮前最后一段铺完,整个湖心岛的电力网就算通了。”
“嗯。”佐藤雪轻应一声,把工具塞进腰包,正要起身,忽然看见水下一道银光闪过——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枚梅花形铜扣,不知何时从衣袋滑落,正静静躺在珊瑚缝隙间。她没多想,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海水清凉,阳光透过波纹洒下斑驳光影。她游向那枚铜扣,指尖刚触到金属,眼角余光却瞥见珊瑚礁深处有个异样的轮廓——那不是天然岩层,而是一截锈迹斑斑的金属管,半埋在沙中,管口处缠着早已腐烂的帆布,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编号:“x-7-Ω”。
她心头一跳。
这是“新人类计划”早期试验品的标记方式。
佐藤雪迅速将铜扣别回衣领,又用随身小刀从帆布残片上割下一角,塞进防水袋。浮出水面时,眼镜黄金叶已焦急地喊了起来:“丫头!快上来!洋流变了!”
果然,原本平缓的水流正变得湍急,暗流开始搅动礁盘。她奋力游回岸边,刚站稳,就见马飞飞大步走来,眉头紧锁。
“怎么了?”她喘着气问。
“宫冷月刚破译了一段日军密电。”马飞飞声音低沉,“他们知道‘汤姆丸号’失联了。三天后,‘雷鲨号’驱逐舰会带深水探测艇,来这片海域‘巡航’。”
“雷鲨号……”佐藤雪脸色微变。那是她父亲最后一次通讯中提到的船——他正是在那艘船上失踪的。
“他们不是来巡航的。”她咬唇,“他们是来找东西的。那个编号……x-7-Ω,是‘新人类计划’第一批活体实验舱的代号。我父亲的笔记里提过,其中一个实验舱在七年前被秘密投放到南纬5度、东经73度附近海域——就是马尔代库!”
马飞飞眼神骤然锐利:“你是说,日军当年就把实验体沉在了这片海底?”
“不止是实验体。”佐藤雪从防水袋中取出那块帆布,“这上面有烧灼痕迹,是定向爆破的残留物——有人从内部炸开了舱体。我父亲……他可能还活着,他逃出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
远处,真子正带着几个土着孩子在沙滩上绘制逃生路线图,宫冷月在调试无线电塔的天线,眼镜黄金叶则哼着小调修理发电机。这座小小的湖心岛,像一枚漂浮在风暴眼中的叶子,安静而脆弱。
马飞飞沉默良久,忽然道:“你父亲要是活着,这七年躲在哪?”
“月亮城。”佐藤雪轻声说,“不是我们这座,是另一座——沉在海底的‘月亮城’。我母亲临终前说过,‘真正的避难所,藏在珊瑚的影子里’。她以为那是诗,可现在我想……那是坐标。”
她摊开手掌,掌心是那枚梅花铜扣。阳光下,铜扣边缘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弧,恰好与远处一座环礁的轮廓重合。
“那里,”她指向那片海域,“水下有建筑群的阴影。我昨天潜水时就发现了,只是不敢确定。”
马飞飞凝视那片海,缓缓点头:“今晚,我们下水。”
夜幕降临,湖心岛熄了大半灯火,只留几盏马灯伪装成营地未眠的假象。马飞飞、真子、宫冷月和佐藤雪换上潜水服,背上眼镜黄金叶改装的闭路呼吸器,悄悄滑入礁湖。
月光如银,洒在海面,四人顺着洋流,潜向那片神秘的环礁区。下潜三十米后,珊瑚群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而规整的混凝土结构——残破的穹顶、断裂的廊柱、锈蚀的金属门框……一座被海水吞噬的城市,静静躺在海底。
“**海底月亮城**……”真子通过水下通讯器低语,“原来真的存在。”
他们游过一条坍塌的街道,两侧是长满海葵的房屋残骸。佐藤雪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她看见前方一座半陷的研究所,门楣上依稀可见“x-7实验中心”的铭文。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时,声呐警报突然响起——远处,两道强光刺破黑暗,是“雷鲨号”的探测艇,已提前抵达!
“分头走。”马飞飞迅速下令,“真子、宫冷月去主控室找资料,我和雪进核心舱。”
两人潜入研究所深处,穿过一道布满藤壶的气密门。在最底层的圆形舱室内,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x-7-Ω实验舱——舱体破裂,内部空无一物,但控制台上,一块防水数据板仍在微弱闪烁。
佐藤雪游过去,输入一串密码——是她母亲教她的,生日与梅花的组合。
屏幕亮起。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声音断续:“……雪,如果你看到这个,爸爸没能回来。但别怕,‘新人类计划’不是为了制造怪物,是为了对抗‘深红疫’——一种能改写人类基因的病毒。我们沉了月亮城,把病毒样本和抗体原型都封存在这里。钥匙……在你母亲留给你的铜扣里。”
画面最后,男人艰难地微笑:“活下去,雪。像珊瑚一样,在黑暗里生长,开出光来。”
数据板自动弹出一枚微型胶囊,佐藤雪将它小心收好。
突然,头顶传来金属摩擦声——探测艇已靠近,正用机械臂扒开废墟!
“走!”马飞飞一把拉住她,两人迅速撤离。刚游出研究所,身后便传来剧烈爆炸——日军为防止泄密,竟直接引爆了海底基地!
冲击波将他们掀翻,佐藤雪的呼吸器被撞松,气流急速泄漏。马飞飞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备用气源递给她,自己则靠闭气挣扎上浮。
三十米、二十米……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即将沉入黑暗时,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是佐藤雪,她摘下自己的面罩,用嘴对嘴的方式,将最后一口氧气渡给他。
那一刻,海底的珊瑚仿佛同时绽放,无数荧光生物被惊扰,如星河倒卷,将两人温柔包裹。
他们浮出水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湖心岛的马灯仍在亮着,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马飞飞躺在礁石上,剧烈喘息。佐藤雪趴在他身边,手里紧攥着那枚铜扣和胶囊。
“师座……”她声音发抖,“我们……拿到了钥匙。”
马飞飞侧过头,看着少女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颊,眼中却燃着比朝阳更烈的光。他忽然笑了,沙哑而坚定:“好。那我们就……把春天,从海底抬上来。”
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为这片珊瑚礁,镀上了一层永不褪色的誓言。
而在岸边,眼镜黄金叶默默收起手中拆解的呼吸器零件,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他站在东京大学实验室门口,身旁是一位戴眼镜的学者,正是佐藤雪的父亲。他凝视着那张脸,良久,低声自语:“老同学,你埋下的火种,我们一定会让它烧到天明。”
海风拂过,吹动他镜片后的目光,如焊枪点燃的星火,灼灼不灭。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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