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
李望山站在楼下,草帽依旧压得很低,遮住了空洞的双目,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一个瞎子,也敢来我鸳鸯楼撒野?”王亦生嗤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可知我是谁?皇协军大队长是我亲叔,这整座岛,没人敢不给我王亦生面子!”
李望山抬头,草帽下的脸刚毅而沧桑,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我不是来撒野。”
“哦?那你是来送死的?”王亦生挑眉,身后的保镖们立刻上前一步,手按腰间的武器,杀气毕露。
“我是来收债的。”李望山缓缓道,手中的拐杖轻轻敲击地面,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你欠这世间的,太多了。”
“欠?”王亦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我王亦生只欠我叔的情,从不欠别人的债!倒是那个熊进琼,欠我上千大洋,你替她来还?就凭你一个瞎子卖艺赚的那几文钱?”
李望山不答,只是缓缓摘下了头上的破草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脸。他的双目虽无神,却似有两道无形的锋芒,穿透了昏黄的灯火,直刺王亦生的心底。
“我不管你背后是谁,也不管你有多少权势。”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只知,有人在风雪中给了我一碗热豆腐,那是她能拿出的全部善意。”
“而你,想夺走她最后的生路,毁掉她仅有的安稳。”
“我不答应。”
话音落的瞬间,李望山怀中的望剑骤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震颤,一股凌厉的剑意冲破鞘口,如寒潮般席卷全场。旁侧被带来的黄牛似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突然低吼一声,挣脱束缚,一头撞破了鸳鸯楼的木门,风雪瞬间涌入,烛火剧烈摇曳,光影交错间,更添几分肃杀。
王亦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强自镇定,厉声喝道:“杀了他!给我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瞎子!”
保镖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拔出刀枪,朝着李望山扑来。刀光剑影,枪声呼啸,在狭小的鸳鸯楼内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可在李望山的听气之术下,这一切都慢如龟爬。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道刀光的轨迹,每一颗子弹的来路,甚至能“听”到保镖们心跳的紊乱与杀意的波动。
“今日,我以秦琴之音,断你命途。”李望山轻声开口,左手虚空一引,放在墙角的秦琴突然自行弹奏起来,依旧是那曲《雨打芭蕉》,却不再是婉转暖意,而是化作了杀伐之音,音波如刀,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
【雨打芭蕉:LV2——领域开启】
音律与剑意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领域,笼罩了整个鸳鸯楼。领域之内,王亦生的保镖们动作骤然迟滞,如同陷进了泥沼,呼吸紊乱,心神不宁,手中的刀枪也变得沉重无比。
李望山动了,身影在风雪与光影中穿梭,手中的拐杖时而如剑,凌厉穿刺;时而如刀,迅猛横扫。他的动作不快,却每一击都精准无比,直指要害。
一杖点出,一名保镖的手腕应声折断,长刀落地;一杖横扫,两名保镖胸口塌陷,倒飞出去,撞在梁柱上昏死过去;面对袭来的子弹,他侧身、弯腰、踏步,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嵌入墙壁之中。
望剑在他手中隐隐发光,剑身映照出保镖们心中的恶念与恐惧,让他们心神愈发慌乱。李望山随手一扬,望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穿过两名保镖的咽喉,又精准地飞回他的手中,剑身上的血迹瞬间被灵气冲刷干净,依旧光洁如镜。
不过片刻功夫,鸳鸯楼内的保镖便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纷纷丢掉武器,跪地求饶。
王亦生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想要逃跑,却被音波锁住了身形,动弹不得。他看着眼前如同死神般的李望山,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谁?你不能杀我!我叔是皇协军大队长!他不会放过你的!”
“马飞飞门下,第一剑客。”李望山一步步走到楼梯下,抬头望向二楼的王亦生,声音清淡却带着千钧之力,“一个收债的瞎子。”
话音落,望剑再次出鞘,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夜空,穿透风雪与灯火,直刺王亦生。王亦生甚至没看清剑是如何到来的,只觉得胸口一凉,随即便是剧痛传来,他低头看着胸前的剑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最终身体一软,从二楼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没了气息。
满堂死寂,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与秦琴的杀伐之音渐渐平息。
李望山收剑入鞘,戴上草帽,转身走向门口。黄牛温顺地跟在他身后,用犄角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他走出鸳鸯楼,风雪依旧未停,却仿佛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他抬头望向漫天飞雪,低声自语:“系统,今日增寿几何?”
【叮!今日增寿:十二个时辰】
【雨打芭蕉经验+800】
【听风刀法进度+5%】
【龟息功进度+3%】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李望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从怀里摸出两个用油纸包好的烧饼,那是白天熊进琼塞给他的,还带着一丝余温。他撕下一半,递给身旁的黄牛,自己则拿着另一半慢慢咀嚼起来。
“走吧,老伙计。”他拍了拍黄牛的脖子,“明天,再去熊进琼姐那儿,听一听她的笑声。”
雪地上,一人一牛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在风雪中延伸,最终被飘落的新雪轻轻覆盖,却在这乱世之中,留下了一抹不屈的痕迹。
而鸳鸯楼内,幸存的打手们瘫坐在地上,望着李望山离去的方向,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恐惧。他们知道,从今夜起,这座岛城,将记住一个名字——瞎子李望山,马飞飞门下,第一剑客。
风雪夜,侠客行,一碗豆腐恩,一剑破不平。这乱世之中,总有人为了心中的道义,执剑前行,哪怕目不能视,哪怕前路漫漫,也从未停下脚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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