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府衙内,刘及深夜而来。
府尹吴可为迎上去。
“刘公公,有失远迎。”
刘及掀下兜帽:“府尹大人客气了,这次倒要麻烦您呢?”
吴可为一琢磨,怕是为的私事:“都是为圣上效忠,哪里来的麻烦呢?”
刘及睨他,也没反驳,确实是为陛下效忠,不过是国事和私事的区别:“吴大人说的正是,不过今天来是有一桩私事求吴大人。”
“刘公公尽管说,只要吴某帮得上忙。”吴可为心里有数,司礼监掌管礼仪、内庭,有呈转奏折的权利,里面的人如果不是太监也是科举能及第的人物,可话说回来了,秉笔虽然品级比他高,他玉京府也不是分属司礼监,私事还好说,公事那就另谈了。
“只是想取一份案卷。”
“案卷?”吴可为摇头:“刘公公该知道我大渊的案宗只有府衙、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和圣上有调动之权,刘公公可哪一个都不是啊?”
刘及笑:“那我不要原件,抄一份就是?”
吴可为不肯松口,陛下历法严明,他今天松了口,明天徇私枉法的罪证就要被玄衣卫呈上御案。却不知道要徇私枉法的人就是他口中公正严明的陛下。
“那我看上一眼总可以?”刘及继续说,他大可以搬出圣人的明名头,可深夜而来不就是为了掩盖这一点吗?
“底下徒弟在宫外惹的事,我这个师傅也不能不管,吴大人体谅一下咱吧?”
看一眼?吴可为松了口。
进了案库,刘及先是粗略翻上几份,最后才仔细浏览一份,不过一盏茶功夫。
“多谢吴大人。”
刘及和吴可为走出案库,恭维着:
“玉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您操劳,吴大人劳苦啊。”
“唉,都是为陛下办事。”吴可为可不敢应,但是内心却也这么想,府尹这差不好当啊,玉京这片地,随便砸块砖下来都能砸到一个权贵大人,侯府的狸奴丢了找他,刘大人家的公子和何大人的公子为青楼女子争起来也找他,齐将军府上跑了个偷东西的下人也三番五次来给他施压。
“是啊,不过至少玉京内的差事稳当。”刘及引个话头:“不像齐大将军在北疆,那可是把头颅搁战场上的活。”
“那确实。”吴可为认可:“不过陛下也念着齐大将军的功劳,年年奖赏,齐郎君也出落得大方。”
“齐家哥儿,叫齐希是吧。”刘及琢磨:“齐大将军只有一个哥儿公子吧。”
“是啊。”吴可为点头:“齐大将军洁身自好,膝下只有一个哥儿,可惜了,先头那个孩子,不知道是个公子还是个哥儿,如果是个公子齐大将军就后继有人了。”
“哦,齐大将军还有个孩子呢?”刘及疑惑,这可从没听过。
吴可为解释:“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在户部负责户籍,齐大将军当时还不是大将军呢,亲自来上册,后来也没听说齐大将军有孩子,大概没活下来吧。”
“哦。”刘及若有所思。
到了寰山事无巨细的跟他的干爹王瑾说了。
“干爹,我跟陛下要如何说呢?”
王瑾笑:“能怎么说?自然是事无巨细的说。”
刘及点头,进了书房,俯身就跪,呈上了三样东西。
案卷、通缉令和十九年前的户籍册子。
晏辄因指派他去抄写案卷,自然不是真的要他抄一份回来,而是刘及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陛下,奴才说的都已证实,和吴大人说的都对应得上。”
晏辄因眉眼无波无澜,只是神情中卷上几分冷意。
“元其,齐元。”
“元郎君年方十九,看来就是齐大将军十九年前的那个孩子,元郎君真是可怜,竟然被这样糟践啊!”
王瑾唏嘘:“齐大将军镇守北疆,疏于治家,陛下可要为元郎君做主啊!”
刘及赶紧接话:“陛下,齐夫人纵容亲子诬陷、谋杀将军亲子,按照大渊律法,应革去诰命,押入大理寺问审。”
晏辄因放下那三张纸,任由它们飘落在地。
“此事,是元郎君的私事,是齐覆疆的家事,应该还有内情。”
“元郎君的家信送到了吗?”
王瑾:“玄衣卫快马加鞭正往江苏和陵阳赶呢。”
“肃王和容安王如何?”
“回陛下。”刘及答:“容安王礼贤下士,山东官员均是亲服,肃王,听说刚到江苏就和江苏官员们闹得不快。”
“嗯。”晏辄因翻着内阁们汇报二人政务的折子,不予置评。
王瑾还不死心:“陛下,那元郎君?”
“你们下去吧。”
“是。”
“是。”
王瑾和刘及退到院子外,刘及就立刻打听:“干爹,元郎君?”
“多做事,少打听。”
刘及恭顺点头,心里却有一番计较。
而王瑾则心中苦闷,陛下明显对元郎君怜惜之甚,却按捺不发,此刻这个阉人内心不免大逆不道的怒骂先帝。
以及。
要圆陛下的心意怕是要从元郎君身上下手。
齐元还不知道有人打他的主意呢,信送出去他也有点着落了。
山上院子,空气好,风景好,吃得好,还有小孩逗,好不惬意。
“唔,小公子身体康健,就是……小公子一定喜甜,恐怕以后会蛀牙。”
齐元给小孩把着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唔!”小晏徽明捂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齐元非常肯定,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爱吃糖肯定容易蛀牙啊。
“那要怎么办?”小晏徽明纠结,他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啊。
“这个简单。”齐元信口雌黄,清澈的眸子里盈满笑意:“以后小公子的点心、饴糖都交给我解决,就不会蛀牙了。”
小晏徽明狐疑:这怎么像元郎君骗吃的借口啊?
齐元目不斜视,毫不心虚。
王瑾凑过来:“元郎君能否帮我也看看?”
“啊哈?”齐元虚了,他真的只是个半吊子啊,跟着安郦君熏陶十年也就能给看看咳嗽感冒。
“元郎君就当我凑个趣?”王瑾不在意。
“好吧。”齐元摸摸鼻子,搭脉:“玉堇道长脉象强劲,很健康!”
“多谢元郎君。”王瑾:“不知道元郎君这一手医术师承何人?”
一手医术?
“咳咳咳。”齐元呛住了,他这种半吊子真的不配说什么医术:“家母所授。”
“想必令堂定然是个悬壶济世的仁医。”大渊的女医可不多。
“哈哈哈是啊。”齐元一点也不谦虚,安郦君确实良善娴静,非一般女子,以后世的眼光来看也是不可多得的女先生。
“可惜我没继承她的医术。”不过自有其他女郎传承安郦君的衣钵。
“郎君志不在此道,不必伤怀。”王瑾宽慰:“学医辛苦,令堂恐怕也舍不得郎君吃苦,郎君霞姿月韵,另有一番福气。”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心思。
小晏徽明看他,有些不解,王大伴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人生在世,吃好喝好还有乐子就是福气。”齐元倒回躺椅,纤细的身躯展了展:炮灰算福气吗?主角受虎视眈眈要弄死他,这算福气吗?唉,愁人,表兄什么时候来玉京啊!
“郎君所言在理,不过觅得良人也算人生一大幸事。”
王瑾也算拐到正题了,像是不经意的问:“郎君可曾婚配,可有意中人?”
小晏徽明越发觉得不对了,问一个小哥儿的婚配,是否有心上人,这种事王大伴怎么做得出来,实在是太失礼了!
齐元也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可是知道这些事也不能有什么用啊?
“不曾。”齐元真的没想过,安郦君也催过他,但是他巍然不动安郦君最后不了了之。
也不是没有遇见出色的男儿郎,但他真对那些公子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因为一双美艳无双的脸无数人对他痴恋不已,死缠烂打,用尽手段甚至起了龃龉心思,用了下作的方法要得到他,最后都是安郦君摆平的。
所以他随身带着匕首,更不可能老老实实在齐府待到主角受登上君后之位。
“哦,元郎君未曾想过未来的夫婿如何吗?”
小晏徽明着急了,王大伴怎么都不看他,他已经提示得这么明显了,唉,道长知道大伴这么失礼要是责罚他可怎么办?
“未来夫婿?”
齐元没想过,这玉堇道长果然不修道,才这么八卦,随口编道:“有权有势,家产丰厚吧。”
大渊郎君、女郎择婿向来最看中这两点,齐元挺认可的,世间事,权钱可以摆平大多数,在皇权至上的时代,这两点最为合理。
王瑾面露喜色:论权势,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论财力,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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