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阿涉”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殷涉心上。
他再也忍不住,几步冲到病床边,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扶住了床沿才稳住身形。
他伸出手,想去碰楚安,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微微颤抖着,像是怕碰碎了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十几年来的思念、担忧、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汹涌而出。
“阿安……你终于回来了……”殷涉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啊?”
楚安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听着他压抑的哭腔,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想抬手去擦殷涉的眼泪,却没力气,只能任由自己的眼泪也往下掉,嘴唇哆嗦着:“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那些身不由己的日子,怎么说得清?
殷涉终于握住了他的手,那只手冰凉、消瘦,布满了伤痕。
他紧紧攥着,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的空白都攥回来,指腹摩挲着那些粗糙的茧子和疤痕,心疼得无以复加。
“别说对不起,”殷涉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枫辞和周序淮站在门口,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眼眶也跟着红了。
楚枫辞伸手揽住周序淮的肩,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出去。
两人悄悄退到走廊,把空间留给这对阔别已久的爱人。
星禾似乎也懂了什么,安静地跟在后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都淡了些。周序淮靠在楚枫辞怀里,轻声道:“他们……终于等到了。”
“嗯。”楚枫辞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以后都会好的。”
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却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温暖而绵长。
楚枫辞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又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心里忽然无比踏实。
亲人都在,爱人在侧,连星禾都乖乖趴在脚边。
那些灰暗的过往,那些漫长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最温柔的归宿。
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楚安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医生允许家属在病房里多待些时间。
楚枫辞搬了几张椅子到病房,殷涉坐在楚安床边,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松开,楚枫辞和周序淮坐在稍远些的位置,星禾趴在周序淮脚边,安静得不像平时。
病房里很安静,楚安看着眼前的家人,眼神渐渐变得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虚弱,却异常清晰:“那年我出门买东西,走到巷口被人捂住口鼻迷晕了……等醒来时,已经在一辆货车的车厢里。”
他顿了顿,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又感受到了当时的恐惧:“抓我的是个姓刘的男人,他说……他跟我家有仇,要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
殷涉的手猛地收紧,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却怕吓到楚安,硬生生压了下去,只是声音沉得厉害:“什么仇?我们从没得罪过姓刘的人!”
“我不知道,”楚安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他每次来都对我又打又骂,说我父亲当年害他家破人亡……可我父亲去世得早,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他把我关在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不给我吃饱,心情不好就动手打我……后来他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了,又把我卖给了一个偏远山村的老光棍,那人脾气更暴躁,稍有不顺心就用鞭子抽我……”
“我跑过好几次,每次都被抓回去打得更狠……”楚安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逃不出来了……直到前几天,那个老光棍喝醉了打我,我趁机晕了过去,他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拖到乱葬岗……是夜里的雨水把我浇醒的,我走了很久,才走回来……”
说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浑身都在颤抖。
殷涉把他紧紧搂进怀里,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一遍遍地说:“没事了……阿安,没事了……都过去了……”
楚枫辞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周身的气息冷得像冰。
周序淮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得生疼。
“那个姓刘的,还有那个老光棍,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楚枫辞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楚安摇了摇头,哽咽道:“我不知道……那个姓刘的我只见过几次,老光棍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山村太偏了,我记不清路……”
“没关系,”楚枫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会查出来的,不管他是谁,藏在哪里,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眼神坚定得吓人,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敢这样伤害他的爹爹,就别想活着!
殷涉拍了拍楚安的背,轻声安慰着,转头看向楚枫辞,眼神里带着同样的决心。
周序淮看着他们,心里又酸又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抚摸着星禾的头,试图从那点温暖里汲取力量。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一次,沉默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坚定。
那些伤害过楚安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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