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辞的身影刚出现在竹院门口,院中的凌厉剑风便骤然停了。
君清逸握着“缠溪”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赤眸里的戾气在看清那抹月白身影时,瞬间褪去大半,只剩下难以掩饰的委屈与慌乱。
他下意识地将剑背到身后,仿佛刚才那副泄愤的模样被抓了现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楚枫辞走近时,能清晰看到青石板上纵横的剑痕,还有少年额角未干的汗渍。
他没提刚才监控里的画面,只温声问:“练了一上午?”
君清逸低下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闷意:“嗯。”他不敢看楚枫辞的眼睛,怕对方看出自己刚才那阴暗的念头——幸好师尊回来了,幸好没真的做出傻事。
楚枫辞抬手,指尖轻轻拂去他发间沾着的灰尘,动作自然又温柔:“饿了吧?饭菜还热着,先去洗手。”
少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乖乖点头,转身往偏院走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只是走到门口,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楚枫辞正弯腰查看那些剑痕,赤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师尊会看,就不该劈这么多痕迹。
楚枫辞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7752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黑化值回落至65,情绪趋于稳定。”
楚枫辞转身走进厨房,将温着的饭菜端出来。
莲子粥还冒着热气,白瓷碗里的莲子圆润饱满,飘着淡淡的甜香。
君清逸洗手回来时,正看见楚枫辞坐在桌前,用小勺轻轻搅动着粥碗。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白发泛着柔光,明明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却让少年觉得心头的不安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走到桌边坐下,没等楚枫辞开口,就小声认错:“师尊,我刚才练剑太用力了,把院子里的石板劈坏了……”
楚枫辞抬眸看他,眼底藏着笑意:“无妨,换一个便是。”他将莲子粥推到君清逸面前,“先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少年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甜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带着心底的阴郁也散了不少。
他偷偷抬眼,见楚枫辞正看着自己,忙又低下头,却忍不住问:“师尊,您上午去做什么了?”
“宗主找我谈三个月后宗门比试的事。”楚枫辞没隐瞒,语气平淡,“到时候你要参加,这段时间得加练。”
君清逸喝粥的动作一顿,赤眸瞬间亮了起来:“我能参加比试?”
“嗯。”楚枫辞点头,“你的灵根好,好好练,能拿个好名次。”
少年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连粥都觉得更甜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小声问:“那比试的时候,师尊会在旁边看吗?”
“会。”楚枫辞的回答干脆又肯定。
君清逸立刻笑出了声,赤眸里满是雀跃。
他快速喝完粥,放下碗就站起身:“师尊,我现在就去练剑!争取比试的时候不让您失望!”
看着他转身冲向院中的背影,楚枫辞无奈地笑了。7752的声音再次响起:“心动值微弱上升,当前12。”
楚枫辞端起自己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
窗外的风卷起竹叶,带着莲子的甜香,院中的剑风重新响起,却没了上午的戾气,只剩下少年人蓬勃的劲头。
他望着那道青色身影,心里暗自盘算——比试的事刚好能转移这小家伙的注意力,再借着教他练剑的机会多引导引导,说不定心动值还能再涨涨。
至于那些偶尔冒出来的阴暗念头,慢慢来,总能磨掉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窗,在床榻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楚枫辞刚陷入浅眠,就被院外传来的争执声惊醒,带着几分宿醉般的迷糊,他揉着眉心坐起身,月白道袍的衣摆滑落肩头,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你凭什么拦着我?我就是来看看师叔祖!”是凌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
紧接着是君清逸压抑着怒火的回应:“师尊在休息,不准吵!”
楚枫辞眉头瞬间皱起,心里的睡意一扫而空,只剩几分烦躁。
他整理好衣袍,趿着鞋走到门口,就见院中央,凌越穿着杏黄道袍,正试图推开挡在身前的君清逸,而少年则像只护崽的小兽,赤眸里满是戾气,死死攥着凌越的衣袖,两人僵持不下。
“吵什么?”楚枫辞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人同时回头,凌越看到他,立刻收敛了神色,躬身行礼:“师叔祖,弟子是来送比试的规程,顺便……”
“规程放下,你可以走了。”楚枫辞没等他说完,就淡淡打断,目光扫过凌越,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原剧情里的主角攻,不好好跟他的主角受沈慕言待着,跑自己这儿凑什么热闹?
凌越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还是把手里的册子递过来:“那弟子先告退,师叔祖若有疑问,可随时找我。”说罢,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君清逸一眼,才转身离开。
待凌越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君清逸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楚枫辞身边,声音带着点后怕:“师尊,他没吵到您吧?”
楚枫辞接过规程册子,随手放在石桌上,揉着太阳穴道:“没什么。”
他想起原剧情里的糟心事——沈慕言因为嫉妒君清逸,次次设计陷害,宗门里的人偏偏像没带脑子似的,次次都信。
而君清逸本就偏执,有一次被惹急了动手,直接把沈慕言的手和腿都弄脱臼,最后竟被长老们罚着逐出了宗门。
想到这儿,楚枫辞的目光沉了沉,侧头看向身边的君清逸,少年正仰头看着他,赤眸里满是依赖,哪里还有刚才的戾气。
他伸手拍了拍君清逸的肩膀,温声道:“以后再有人来,先叫醒我,别自己硬扛。”
君清逸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暖得发涨:“嗯!我听师尊的!”他抬手攥住楚枫辞的衣角,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像是在确认对方真的在身边。
楚枫辞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7752的声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凌越离开后,目标人物安全感提升,黑化值稳定在63。”
“还算听话。”楚枫辞在心里回了句,转身往屋内走,“我再补会儿觉,你别再练剑了,也歇会儿。”
“好!”君清逸立刻跟上,像条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竹屋,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只要能跟师尊待在一起,歇不歇的,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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