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通缉令在楚枫辞的武力威慑和墨长老等人的周旋下，表面上算是撤销了，国王那边暂时没了动静。
凌忘偶尔会去记忆之屿处理一些积压的事务，更多时候则待在自己的别墅里，或是去永恒林海散步。
楚枫辞依旧黏人，但凌忘发现，这家伙时不时会消失一阵子，短则一两个时辰，长则大半天。
每次回来，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性的样子，只是身上偶尔会沾染一丝极淡的、难以辨明的能量残余。
凌忘心中有些疑惑，但以他的性子，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复杂，远未到需要事事报备的程度。
这天午后，凌忘独自在永恒林海一条较为繁华的精灵城镇街道上漫步，享受着难得的闲暇。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发光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精灵们往来穿梭，气氛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
“轰——！！！”
巨响来自王城方向，沉闷而极具穿透力，仿佛整个大地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街道上的精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叫连连，纷纷驻足，惊恐地望向王城。
只见远处，王宫所在的区域，一股粗壮的黑色烟柱混合着混乱的魔力流光，正冲天而起。
隐约还能看到宫殿建筑群的某个角落，似乎塌陷了一部分，碎石和烟尘弥漫。
“怎么回事？！”
“是王宫！王宫那边！”
“敌袭？是人类的魔法吗？”
“不对……那能量波动……好奇怪……”
精灵们惊慌失措地议论着，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王宫被炸，这在和平了许久的艾瑟兰，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凌忘站在原地，眼眸骤然收缩，紧紧盯着王宫方向那升腾的烟柱和混乱的能量波动。
他敏锐地感知到，那爆炸的核心能量属性，带着一种极其隐晦的、却让他感到一丝熟悉的……黑暗与毁灭气息。
一个荒谬的、几乎不可能的念头，瞬间窜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转身，快步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当他推开别墅大门时，一眼就看见楚枫辞正懒洋洋地瘫在客厅那张最舒适的软榻上，手里抛接着一颗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拳头大小的不规则晶体，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楚枫辞抬起头，看到凌忘，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手将那颗危险的晶体像丢垃圾一样丢到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阿忘，你回来啦？”他语气轻快，仿佛外面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与他毫无关系。
凌忘的目光扫过茶几上那颗还在隐隐散发着毁灭性能量的红色晶体，又落回到楚枫辞那张写满了“无辜”和“求表扬”的脸上。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忍住，指向王宫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外面……王宫那边……怎么回事？”
楚枫辞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了一眼，虽然隔着墙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起旁边果盘里一个灵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哦，你说那个啊。”
“没什么，就是看那老东西住的房子不太顺眼，帮他重新装修了一下。”
“放心，计算过当量，死不了人，就是吓唬吓唬他，顺便拆了他半个寝宫和藏宝库而已。”
凌忘：“……”
他看着楚枫辞那副“我不过是随手扔了个鞭炮”般的轻松姿态，再联想到这几天他时不时消失的行踪，以及此刻茶几上那颗明显是某种爆炸物核心的能量晶体……
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家伙，竟然……竟然真的去把王宫给炸了。
饶是凌忘性情清冷，此刻也被楚枫辞这无法无天、简单粗暴到极点的行事风格震得一时失语。
楚枫辞见凌忘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安慰道：“安啦，尾巴收拾得很干净，查不到我们头上。那老东西现在肯定气得跳脚又不敢声张，短时间内绝对没空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他说着，还对凌忘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怎么样？这下清静了吧？”
凌忘看着楚枫辞那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沉默了足足有十秒。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炸王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楚枫辞能干得出来，还干得如此理直气壮、兴致勃勃。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有些无奈地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语气缓和了许多：“……做得不错。”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下次……注意安全。”
虽然方式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但不可否认，楚枫辞这一炸，确实极大程度地震慑了国王，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也……替他出了口恶气。
楚枫辞听到凌忘这近乎纵容的回应，眼睛瞬间亮得惊人，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几乎要从软榻上蹦起来。
他凑到凌忘身边，像只被顺了毛的大型犬，语气雀跃：“阿忘你夸我了！你放心，我很有分寸的！”
凌忘看着他这副得意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一丝极淡的笑意一闪而逝。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楚枫辞的“分寸感”和……执着。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精灵王宫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噩梦。
国王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日夜不停地抢修被炸毁的寝宫和藏宝库。
工匠们好不容易将坍塌的废墟清理干净，新的石材和灵木刚刚运抵，修复工作初见雏形……
“轰——！！！”
又一声巨响，熟悉的黑色烟柱再次从王宫升起，这次塌的是刚刚修复好的偏殿和半个花园。
国王在朝会上气得砸了杯子，怒吼着要彻查，却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摸不到。
那爆炸来得毫无征兆，能量波动诡异而强大，破坏力控制得极其“精准”，只毁建筑，不伤人命，仿佛在刻意嘲弄王宫的防卫力量。
精灵民众间开始流传各种猜测，有说是深渊恶灵报复，有说是敌国秘密武器，甚至还有说是国王倒行逆施引来了天罚。
人心惶惶，国王的威望一落千丈。
宫殿的修复工程在胆战心惊中再次启动。
工匠们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施工，进度缓慢。好不容易，新的偏殿外墙终于立了起来……
“轰隆——！！！”
第三次爆炸如约而至，这次瞄准了新建的外墙和刚刚移植过来的珍稀灵植。
“啊啊啊啊——！到底是谁？！！”国王在满地狼藉中暴跳如雷，头发都白了几根，精神濒临崩溃。
他加强了王宫戒备，布下了层层结界，甚至请动了几位隐世不出的老精灵坐镇。
然而，没用。
那道神秘的爆炸仿佛无视了一切防御，总是在修复工作进行到一半，希望刚刚燃起时，准时降临，将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修一半，炸一半。”这几乎成了王宫修复工程的魔咒。
楚枫辞依旧时不时“出门”一趟，每次回来都神清气爽，偶尔还会给凌忘带回来一些从王宫“废墟”里顺手捞出来的、看起来挺有趣的小玩意儿。
凌忘从最初的震惊、无语，到后来渐渐麻木，甚至……有点习惯了。
他看着楚枫辞又一次“例行公事”般出门，然后远处准时传来那声熟悉的轰鸣，再看着楚枫辞若无其事地回来，手里可能还拎着一盒从王城新开的糕点铺买来的特色精灵点心……
凌忘接过点心，沉默地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味道确实不错。
他抬起眼，看着正眼巴巴等着他评价的楚枫辞，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下次，别挑他们刚移植灵植的时候炸。”
楚枫辞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见牙不见眼，用力点头：“好！听你的！”
日子被夏安急促的汇报打破。
“宿主！不好了！赤焰被关起来了！”
正赖在凌忘身边看他处理记忆卷宗的楚枫辞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怎么回事？”
“就上次那个小王子！”夏安语气愤慨，“赤焰实在忍无可忍，在一次人类士兵偷袭精灵伤员时，没忍住下了杀手，直接把那个偷袭者劈成了两半。结果被小王子抓个正着，当场就以违抗军令、残害‘弱小’的罪名给押走了！现在关在军营重地里！赤焰手下那些战斗精灵集体抗议，结果全被王子的亲兵用武力镇压控制住了！”
楚枫辞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消失，红色的眼瞳里像是瞬间凝结了冰霜，眸色一寸寸冷了下去，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危险而凛冽。
他缓缓坐直身体，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令人心慌的哒哒声。
“那个蠢货王子……”他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是真觉得没人敢动他？”
夏安在系统空间里看着宿主这副模样，不但不害怕，反而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嘀咕：“宿主终于要认真了……”
凌忘也察觉到了楚枫辞骤然变化的气息，从卷宗中抬起头，看向他。
楚枫辞对上他的目光，脸上的寒意收敛了些许，但眼神依旧冰冷。他站起身，言简意赅：“我出去一趟。”
凌忘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小心。”
从这一天起，凌忘发现，楚枫辞出门的频率更高了，时间也更长了。
而与此同时，边境战场上，开始流传起一个关于“煞神”的恐怖传说。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身形快如鬼魅的存在。
他总是在战况最激烈、精灵方因束手束脚而陷入被动时，如同死亡的阴影般悄然降临。
他完全无视小王子那套“不准杀生”的可笑命令，出手狠辣果决，专挑人类军队中实力强悍的指挥官和冲锋在前的精锐士兵下手。
他的攻击方式简单而高效，往往只是一道凌厉无匹的黑色剑气，或者干脆利落的徒手撕裂，所过之处，人类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非死即残，绝无活口。
他不仅杀人，更会揍人。
那些试图执行王子命令、上前阻拦他的精灵士兵，无一例外都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断手断脚，哀嚎着倒飞出去，却偏偏不伤其性命，仿佛在刻意羞辱和挑衅小王子的权威。
这位“煞神”来去如风，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他的行踪，更无人能看清他的面容。
他就像一柄悬在人类军队和愚蠢王子头顶的利刃，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宣告着与那套虚伪“仁慈”的彻底对立。
小王子气得跳脚，多次调集高手围剿，甚至亲自出手，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反而每次都被对方戏耍一番，弄得灰头土脸，威严扫地。
而与之相对的，是底层精灵士兵们压抑在心底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欢呼和崇敬。这位神秘“煞神”的出现，就像一道撕裂阴霾的闪电，让他们憋屈了许久的怒火和血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但私下里，无数士兵都在暗暗为这位“煞神”叫好。
楚枫辞每次“执行任务”回来，身上总会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未散的煞意。
但他从不会将这些带回凌忘的别墅，总是在外面处理好一切，收敛好气息，才会出现在凌忘面前。
凌忘对此心知肚明，却从未点破。
他只是偶尔会在楚枫辞回来时，默默地给他倒上一杯安神的清茶，或者在他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时，将他平时看的那本书递过去。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一个在前方以杀止杀，用最霸道的方式打破僵局，营救同伴，宣泄怒火。
一个在后方保持静默，提供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支持与……等待。
战争的天平，因为这位横空出世的“煞神”，正在悄然发生着倾斜。而王宫那边，国王还在焦头烂额地应付着“修一半炸一半”的循环噩梦，根本无暇他顾。
风暴，已然降临。
*
边境的战事，因着那位神秘“煞神”的凶残介入，形势急转直下。
人类军队被杀得胆寒，再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甚至开始向后收缩防线。
前线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而这位煞神，在确认人类短时间内无力再组织有效进攻后，便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前线消失了。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精灵王城的上空。
没有掩饰，没有迂回。
楚枫辞悬停在王宫正上方，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王城！所有精灵都感到一阵心悸，惊恐地抬头望天。
“老东西，滚出来！”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滚滚传开，震得王宫建筑上的琉璃瓦簌簌作响。
宫殿内，正在为前线战事和永无止境的“爆炸维修”焦头烂额的国王，感受到这股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熟悉的威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想启动王宫最后的防御大阵，想呼唤隐藏的守护者……
但已经晚了。
楚枫辞根本懒得废话，他并指如剑，对着下方恢宏的宫殿群，随意一划！
一道横亘天际的黑色裂痕骤然出现，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国王所在的主殿悍然斩落。
“不——！”国王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剧烈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坚固无比、布满防御符文的主殿，在这一击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从中间被整齐地劈开，轰然坍塌。
烟尘冲天而起，碎石如雨般砸落。
待到烟尘稍稍散去，众精灵惊恐地看到，废墟之中，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国王，连同他的王座，已然化为齑粉，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楚枫辞看都没看那堆废墟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的灵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覆盖了整个艾瑟兰。
很快，他锁定了目标——那个正在通过紧急传送阵、仓皇从边境逃回王城的小王子。
小王子刚踏出传送阵，还没来得及庆幸逃出生天，一只无形的大手便凭空出现，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死死攥住，提到了半空之中。
“啊！放开我！你是谁？！我是王子！你敢动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小王子惊恐地尖叫挣扎，语无伦次。
楚枫辞隔空抓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厌恶。他甚至懒得跟这种蠢货多说一个字。
下一刻，他手臂随意一挥。
空间一阵扭曲，小王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飞速变幻。
当他再次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竟然被直接扔回了刚刚逃离的前线军营，重重地摔在了一片空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骨头都快散架了。
而他落地的位置，正被一群刚刚被解除控制、眼中燃烧着怒火和仇恨的战斗精灵们，团团围住。
这些精灵，很多人的身上还带着伤，他们的战友、同伴，有不少就是因为这个蠢货王子的荒唐命令而白白牺牲。
楚枫辞冰冷的声音如同神谕，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精灵的耳边：
“这个人，我已经将他的法力封印。”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完，他的气息便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地上，死一般的寂静。
小王子瘫坐在地上，看着周围那一双双赤红的、充满了杀意和愤怒的眼睛，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吓得浑身发抖，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语无伦次地求饶：
“不……不要杀我！我是王子！我是未来的国王！”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乱下命令了！求求你们……”
然而，他的哭喊和求饶，在此刻，只显得更加可笑和可悲。
不知是谁第一个动了。
一块沾着泥泞和血迹的石头，狠狠砸在了小王子的脸上，砸得他鼻血横流，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更多的石头、废弃的兵器、甚至只是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愤怒的精灵们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们没有动用灵力，只是用最原始、最解恨的方式，宣泄着他们的痛苦和仇恨。
小王子的惨叫声起初还很响亮，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消失。
当一切平息下来，空地上，只留下一滩模糊的血肉，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楚枫辞用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终结了旧王的统治，也清算了愚蠢王子的罪孽。
他没有称王的打算，后续的烂摊子，自然有人会去收拾。
比如，那位被解救出来，此刻正站在军营高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神色复杂无比的赤焰。
比如，那些早就对旧王统治不满的长老和贵族。
艾瑟兰的天，彻底变了。
而始作俑者楚枫辞，早已回到了那座安静的别墅，仿佛只是出门散了趟步。
楚枫辞回到别墅，身上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沾。
他看见凌忘正站在窗边，望着王城方向，显然感知到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动静。
“解决了？”凌忘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楚枫辞走到他身边，顺手揽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语气慵懒，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个碍眼的垃圾清理掉了。”
凌忘身体微僵，但这次没有推开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依旧有些混乱的王城景象。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他问。国王和继承人都死了，王国不能一直无主。
楚枫辞嗤笑一声：“关我什么事？”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红瞳里闪过一丝恶劣的光，“不过，既然顺手了，那就送佛送到西。”
他直起身，拉着凌忘的手就往外走：“走，带你看场戏。”
王城中心广场，此刻聚集了大量惊慌失措的精灵民众和群龙无首的官员、士兵。
国王暴毙，王子惨死前线的消息已经传开，恐慌和茫然笼罩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再次降临。
楚枫辞拉着凌忘，如同散步般，凭空出现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恐惧、敬畏、疑惑……各种情绪交织。
赤焰和青羽也被这股力量强行“请”到了高台上。
赤焰身上还穿着染血的战甲，脸色沉凝，青羽则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脸上满是担忧和不解。
楚枫辞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松开凌忘的手，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精灵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旧王昏聩，纵子行凶，致使将士枉死，国本动摇，已伏诛。”
“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侧身，指了指旁边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赤焰，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件商品：
“他，赤焰，战功赫赫，深得军心，脑子……勉强够用。”
“新王，就是他了。”
全场死寂。
赤焰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楚枫辞：“楚阁下？！这……这不行！我……”
青羽也傻眼了，张着嘴，看着楚枫辞，又看看赤焰，完全跟不上这跳跃的节奏。
下方的民众和官员们也全都愣住了。这就……定下新王了？这么草率？还是由这位煞神指定的？
楚枫辞根本不给赤焰拒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我说你行，你就行。”他红瞳微眯，带着威胁扫过台下几个蠢蠢欲动、面露不忿的原国王亲卫和贵族，“谁反对？”
那几个亲卫和贵族被他目光一扫，顿时如坠冰窖，冷汗直流，但其中一人还是壮着胆子，梗着脖子喊道：“赤焰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继承王位？此举不合祖制！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
楚枫辞甚至没看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
“噗——”
一声轻响，那名出声反对的亲卫，连同他身边几个同样面露不满的贵族，身体如同被无形巨力碾过，瞬间爆成了一团团血雾，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血腥味弥漫开来。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精灵，都被这毫不留情、视人命如草芥的雷霆手段震慑得脸色发白。
楚枫辞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蚊子。
他再次看向台下，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还有谁反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异议。
在绝对的力量和杀戮面前，所谓的祖制、资历、血统，都成了可笑的东西。
楚枫辞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拍了拍还在发愣的赤焰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敷衍的鼓励：“好好干。”
然后，他不再理会这烂摊子，拉着凌忘，身形一闪，便从高台上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广场上依旧茫然无措的民众，面面相觑的官员，以及站在高台中央，被迫赶鸭子上架、脸色变幻不定的新王赤焰，和他身边忧心忡忡、还没从这一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来的青羽。
艾瑟兰的新时代，就以这样一种谁也没预料到的、充满血腥与强权的方式，仓促地拉开了序幕。
没有盛大的典礼，没有繁琐的仪式。
只有那位煞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和几团尚未冷却的血雾作为注脚。
至于百姓们接不接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最多，也只是在私下里，愣愣地消化着这惊天巨变，然后茫然地接受这位被“指定”的新王。
毕竟，比起那个昏庸的老国王和愚蠢的小王子，战功赫赫、爱护士兵的赤焰将军，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那些潜在的、可能的不满声音，早在高台上那几团爆开的血雾中，彻底烟消云散了。
End……
这个小世界快要完结啦！
下一个小世界预告——
疯批残忍在逃罪犯受x狠厉毒辣无情少帅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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