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的警报声像根浸了冰的细针,精准扎进每个人的神经末梢。
凌夜刚从灵魂修复的混沌中抽离,右眼的星河还泛着微光,就被叶岚的尖叫撕裂平静:“凌夜!守望者投影接入!”
全息屏幕上,那团曾代表“宇宙秩序”的柔和光团正在蠕动——它的能量波动里没了之前的威严,反而带着股濒死野兽的急切。光团核心传来机械变调的声音:“人类,我们可以提供‘法则免疫’技术,屏蔽仲裁者的灵魂审判。作为交换……交出凌夜的‘时空之心’与‘灵魂主宰’异能数据。”
舰桥瞬间冻成冰窖。
龙武的战术剑“咔嗒”跺进地板,他盯着光团,眉峰拧成死结:“用凌夜的命换我们的命?你们守望者当我们是奴隶?”
苏清雅的精神体——那只浑身缀着星子的金鹿——突然从凌夜意识海窜出,鹿角上的光屑簌簌掉落,显然在传递“危险”的信号。
凌夜却缓缓坐直身体,指尖摩挲着左眼的黑暗:“为什么是现在?”
光团沉默片刻,能量波动里泄露出一丝疲惫:“仲裁者的先锋舰队已突破‘墓碑环’外层防线。我们挡不住,但若你交出异能数据,我们能启动‘法则锚点’,送你们逃离银河系。”
“逃离?”叶岚突然笑出声,笑声像碎玻璃刮过金属,“守望者,你们不是自称‘宇宙秩序守护者’吗?现在要我们献上最珍贵的东西,换自己苟活?”
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调出一份加密档案——那是她从拾荒者首领的记忆碎片里扒出来的,关于守望者的“生存史”:
三百年前,守望者与“虚空吞噬者”开战,家园被啃食殆尽;
两百年前,他们试图染指“熵增同盟”的能量核心,被打成残部;
五十年前,最后一场战争中,他们失去了所有恒星系,只能躲在“墓碑环”后苟延残喘。
“看看你们的‘文明火种’,”叶岚将档案投射到屏幕,声音冷得像冰,“不过是宇宙垃圾桶里的残羹冷炙!”
光团的能量突然暴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懂什么?我们是在保存希望!”
“希望?”叶岚猛地站起来,精神体的金鹿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你们的希望,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出去!想拿凌夜的异能数据?不是为了对抗仲裁者,是为了你们自己多活几年!”
凌夜的目光锁死光团,声音像淬了霜的刀:“你们的交易,本质是背叛。”
“没有选择!”光团尖叫着射出能量射线,扫描舰桥的每一个角落,“要么交数据,要么和守望者一起,被仲裁者碾成星尘!”
叶岚的眼神一狠,突然转身冲向实验室:“凌夜,拖住他们!我有办法!”
不等回应,她的声音已经从通讯器炸开:“法则病毒,启动!”
淡紫色的光芒瞬间裹住“逐日号”——那是叶岚从拾荒者那里抢来的“法则病毒”,专门针对守望者的能量结构。病毒顺着投影蔓延,光团的能量开始溃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你会毁了守望者!”
“毁了又怎样?”叶岚扶着实验室门框,嘴角渗着血,“总比做你们的帮凶强!”
法则病毒生效的刹那,守望者投影炸成漫天光屑。但叶岚也倒了下去,秦婉冲过去扶住她,指尖按在她手腕上,脸色煞白:“生命力消耗了七成!”
凌夜蹲下来,握住叶岚的手:“值得吗?”
叶岚笑了笑,指尖蹭掉他脸上的灰尘:“他们要我们做羔羊,我们偏要做咬断他们喉咙的狼。”
窗外,“墓碑环”的引力场里,某种庞大的能量正在聚集——仲裁者的登陆部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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