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灵椒田迎来了位新管事。阿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裤脚还沾着焚心涧的火山灰，手里却捧着本比砖头还厚的账簿，正蹲在田埂上，对着新栽的灵椒苗写写画画。
“这株长得慢，得多浇点灵泉水。”他笔尖沾着灵椒汁，在账本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辣椒，旁边标着“三日一灌”，看得路过的胖爷直乐。
“我说阿火，你这是把灵椒苗当徒弟养呢？”胖爷啃着根刚出炉的辣条，辣油顺着嘴角往下滴，“胖爷种了半辈子地，就没见过给辣椒记账的。”
阿火头也没抬：“师父说过，万物有灵，你对它上心，它才会长得好。”他突然指着株幼苗，“你看这株，昨天浇了掺辣条油的水，今天就比别的高半寸。”
胖爷凑过去一看，还真是。那株灵椒苗的叶子泛着层淡淡的红光，根茎处缠着丝缕金光——竟是吸收了辣条里的佛光灵气。“好家伙，这是要成精啊！”他赶紧掏出个小本本，记下“辣条油灌溉法”，嘴里念念有词，“回头让黑风寨的弟兄也试试，说不定能培育出‘佛光灵椒’，卖价翻十倍！”
正说着，辣辣叼着颗新做的辣条珠跑过来，珠子里裹着片翠绿的叶子，正是阿火刚记录的那株灵椒苗的。小家伙把珠子往阿火手里一塞，又指了指田埂尽头，那里站着个怯生生的身影，正是之前在焚心涧被救出的天魔幼崽，此刻正攥着衣角，不敢靠近。
“它叫‘小墨’。”阿火接过珠子，摸了摸辣辣的头，又朝小墨招招手，“过来吧，给你吃辣条。”
小墨犹豫了下，慢慢挪过来，小手接过阿火递来的半根辣条，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灵椒苗，似乎对这红彤彤的植物充满好奇。
“它以前从没见过灵椒。”叶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拎着桶灵泉水，“在混沌边缘，天魔只知道吞噬灵气，哪见过靠自己扎根结果的生灵。”
小墨听到这话，突然把辣条往嘴里一塞，小手在灵椒苗周围刨了个小坑，从怀里掏出颗透明的珠子埋进去——珠子里裹着缕纯净的魔气，落在土里，竟让灵椒苗瞬间舒展了叶片，长势更旺了。
“这也行？”弼小温看得眼睛都直了，“魔气还能当肥料？”
苏沐雪笑着解释：“纯净的魔气和佛光本就是同源，只是表现形式不同。小墨的魔气没被污染，反而能中和灵椒的燥气，倒是意外的合适。”
二丫头抱着个竹筐走过来，里面是刚做好的酱肘子，香气飘得老远：“俺们黑风寨的地也试试？独眼龙说最近的灵椒总爱掉花，说不定加点开了光的魔气就好了。”
提到独眼龙，胖爷突然一拍大腿：“差点忘了！三不管地带的散修托人带消息，说最近有不少天魔往黑风寨跑，点名要换‘胖爷牌辣条’，还说愿意用域外的‘星尘砂’换，那可是炼仙器的好材料！”
“星尘砂？”赵风擦拭长剑的手顿了顿，“域外天魔竟有这种东西？看来辣条外交的效果比想象中还好。”
叶辰望着灵椒田尽头，那里的新苗在风中摇曳，天魔幼崽和少年蹲在一起，一个埋魔气珠，一个记账簿，画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防御。”他轻声道，“不是筑起高墙，而是让不同的力量，在同一片土地上共生。”
傍晚时分，破庙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黑风寨的弟兄送来新收的灵椒，独眼龙手里还捧着个黑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闪着星光的细砂，正是胖爷说的星尘砂。
“叶小哥，你看这够换多少辣条？”独眼龙搓着手笑，“那些天魔说了，只要能长期供货，他们还能弄到‘混沌晶’，据说能让法器认主更快。”
胖爷凑过去掂量着星尘砂：“至少五十箱！还得是魔鬼死神辣味的！”
“没问题！”独眼龙笑得更欢了，“俺们寨子里的灵椒刚收了两千斤，够做一百箱的！”
二丫头则拉着苏沐雪，在厨房忙碌着，锅里炖着酱肘子，灶台上摆着刚炸好的辣条，香气混着灵椒的麻辣味，飘满了整个破庙。弼小温蹲在灶台边，帮着添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肘子，被二丫头笑着拍了下手背。
赵风坐在院角的石凳上，擦拭着长剑，剑穗上的红辣椒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阿火和小墨蹲在旁边，小墨正用魔气给赵风的剑鞘抛光，剑鞘上的划痕竟慢慢消失了，露出温润的光泽。
叶辰靠在门框上，看着这烟火气十足的画面，心里暖暖的。远处的混沌边缘，或许还有未散尽的阴霾，域外的天魔也未必都能被辣条感化，但此刻，破庙里的笑声，灵椒田的生机，还有天魔幼崽手里的辣条，都在诉说着一个简单的道理——
善意或许不能立刻化解所有仇恨，但像灵椒苗一样，扎根在土地里，用耐心和智慧浇灌，总有一天，能结出甜辣交织的果实。
辣辣突然叼着颗刻着小太阳的辣条珠跑过来，塞进叶辰手里。珠子里的灵椒叶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颗小小的火种。
叶辰握紧珠子，抬头望向天空。晚霞正浓，像极了火锅里翻滚的红油，温暖而热烈。
日子还长，辣条还够，而这片土地上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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