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的宣政殿,明黄的诏书在晨光中展开,太监尖利的宣读声穿透殿宇,传遍九衢十二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今日起,全国各州推行格物科科举,凡年满十五岁凡人,无论出身、有无灵根,皆可报考;考纲设算学、灵具实践、格物原理三科,录取者入州府格物学堂深造,结业后可任公职、掌灵脉、领工坊 —— 废除世家举荐旧制,唯才是举,天下为公!钦此!”
诏书下达的背后,是半年来修真界格局的彻底倾斜。《格物画报》传遍七州,日心说、微生物知识戳破了《天道正统录》的愚昧谎言;青州医疗、能源革命的成果通过商贩口耳相传,连京城的百姓都知道 “驱炎散能治感染”“水力机能造灵气”;更有三十万凡人联名请愿书递到皇宫,密密麻麻的手印压得世家官员抬不起头。李修在朝堂上伏地叩首三日,声泪俱下:“陛下若不推格物科,七州凡人恐再无活路,天下大乱近在眼前!”
皇帝终是顺应了民心。诏书下达当日,京城的格物书坊挤满了人,《灵气力学三讲》《格物画报合订本》被抢购一空,连之前被世家勒令销毁的手抄本,都成了考生争相抄写的 “秘籍”。一个叫阿顺的冀州粮贩,背着半袋灵米就往青州考场赶 —— 他去年帮着传递《格物画报》时,偷偷学了算学,这次要考个 “格物秀才”,让家里的孩子不用再靠运粮糊口。
短短一月,百万寒门考生涌向全国十二州的考场。豫州的小栓带着自制的竹制算筹,算筹上刻着他自己画的双螺旋纹路;荆州的渔民老周,把灵具实践要用的简易渔网折叠好,藏在衣襟里,这是他用格物知识改良的 “省力渔网”;甚至有十二三岁的孩童,揣着皱巴巴的《格物画报》,跟在兄长身后,想提前看看 “能让凡人当修士” 的考场是什么模样。
青州考场设在灵脉院旁的演武场,程明和李修担任主考官。考前三日,演武场周围搭满了考生的草棚,夜里亮着灵气灯,灯影下满是背诵算学公式、组装微型灵具的身影。“程圣师!” 阿顺挤到程明身边,手里捧着一张自己画的 “地球绕太阳转” 示意图,“我按画报上的样子画的,您看对不对?考格物原理时,说不定能用上!” 程明笑着点头,递给阿顺一支灵晶笔:“好好考,以后的日子,靠知识就能改变。”
可世家的反扑,比所有人预想的更狠辣。柳苍澜在玄天剑宗密会八大世家,拍在案上的黑色令牌刻着 “灭灯” 二字:“格物科断我世家根基,宁可焚尽天下考场,杀尽寒门考生,也不能让程明的阴谋得逞!”
“灭灯计划” 分两步:刺杀主考官,焚毁考场。
第一刀,砍向了李修。李修奉命前往冀州考场主持考试,行至半途的 “黑石隘口” 时,一辆装满灵稻的马车突然冲出,车夫举起改装的伪雷火筒 —— 筒身刻着青州科修士的标记,却用劣质火药,一发射就炸膛,飞溅的碎片直扑李修的座驾。“保护李大人!” 随行的科修士早有防备,这是程明特意安排的护卫 —— 他们带着基因检测仪,提前识别出车夫的世家血脉。科修士举起抛物线弩,精准击落雷火筒,车夫见势不妙想逃,却被灵电网路绊倒,从他身上搜出了赵家的狼头令牌。
“柳苍澜的狗!” 李修看着令牌,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凶险的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当夜,冀州考场就燃起了大火。考场设在废弃的赵家书院,世家修士趁着夜色,将浸了煤油的棉絮绑在箭矢上,点燃后射向屋顶的茅草。火借风势,很快吞没了考棚,考生们的书本、算具在火中燃烧,有的考生想冲进火场抢救复习资料,却被修士用灵力推开,险些葬身火海。
“救火!快救火!” 冀州的科修士带头冲上去,可火场缺水,水桶根本不够用。危急时刻,程明派来的支援赶到 —— 他们带来了 “水力灵枢机” 的便携版,用灵能驱动水泵,从附近的河里引水,高压水流像瀑布般浇向火场。王铁山带着农民军,在火场周围布下雷火筒,防止修士再次偷袭,雷火筒的轰鸣声在夜空中回荡,像在为寒门考生呐喊。
火被扑灭时,天已微亮。烧焦的考棚残骸里,散落着考生的鞋子、算筹,还有半张没烧完的《格物画报》。可考生们没有散去,他们自发聚集在火场前,有的用烧焦的木棍在地上演算算学题,有的帮着清理废墟,阿顺捧着从火里抢出来的灵稻种子,对身边的考生说:“他们烧得掉考场,烧不掉我们的知识!只要还能考,我就不走!”
“灭灯计划” 的阴谋,很快被程明团队公之于众。他们将抓获的奸细押到各州考场,用基因检测仪公开验证其世家血脉 —— 玉片亮起的红光,成了最有力的证据;从奸细身上搜出的纵火工具、伪雷火筒,也在广场上展示,让所有考生看清世家的卑劣。
“世家怕我们靠知识站起来,才烧考场、杀考官!” 程明站在冀州火场前,声音传遍全场,“可他们错了,知识不是烧得掉的,公平不是杀得绝的!从今天起,各州考场加派科修士护卫,用水力灵枢机搭建防火系统,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要把格物科科举办下去!”
皇帝得知 “灭灯计划” 后,龙颜大怒,下旨彻查八大世家,将参与纵火、刺杀的修士列为 “朝廷钦犯”,悬赏捉拿。这道旨意,彻底将世家推向了对立面,也让更多人站到了格物科这边 —— 连之前中立的青木门、百草谷,都主动派修士来协助护卫考场,他们厌倦了柳苍澜的独裁,更看到了格物科带来的公平希望。
科举如期举行。全国十二州的考场,都竖起了 “凡人为天” 的旗帜,科修士带着基因检测仪巡逻,水力灵枢机的水泵随时待命。考生们走进考场时,脚步比之前更坚定,他们知道,自己笔下的每一道题,都在为凡人争取公平,为修真界开辟新的未来。
青州考场里,阿顺坐在考位上,看着试卷上的题目 ——“用杠杆原理计算,撬动千斤巨石需要多长的杠杆”“画出细菌的三种形态,并说明消毒的原理”,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灵晶笔,在答卷上写下工整的答案。阳光透过考场的窗户,洒在答卷上,也洒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 —— 这双手,曾经只用来扛灵稻、赶马车,如今却能靠知识,书写不一样的人生。
柳苍澜坐在玄天剑宗的密室里,听着手下汇报 “灭灯计划失败” 的消息,手中的雷光剑 “哐当” 掉在地上。他看着窗外的天空,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 他能烧考场,能杀考官,却杀不死凡人对知识的渴望,挡不住公平的洪流。
而在全国的考场里,百万寒门考生正在奋笔疾书。他们的笔尖,书写的不仅是答案,更是修真界的新篇章 —— 一个不再由世家垄断、凡人靠知识也能逆天改命的时代,正在他们的笔下,一点点成为现实。科举改革的火种,历经风雨,终成燎原之势,照亮了底层凡人的希望之路,也为即将到来的修真界终极变革,埋下了最关键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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