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心防裂痕
＞ 墨渊的手掌僵在半空，落下不是，收回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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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小园滚烫的呼吸拂过他颈侧，带着毒雾侵蚀下的脆弱与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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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与她如此接近，近到能数清她颤抖的睫毛，看清她眼底迷离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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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分明是饮鸩止渴，可理智的堤坝已在滔天情潮中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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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他指尖将要触到她发丝时，林外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墨渊的手掌悬在农小园散落的青丝上方，像被无形的丝线吊住，每一寸肌肉都绷成了坚硬的石头。落下，便是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收回，又恐惊扰了怀中这片刻的幻梦。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
农小园的呼吸愈发滚烫，带着那种甜腥毒雾特有的气息，一下下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她的重量完全倚靠在他身上，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单薄衣衫下急促的心跳，像受惊的雀鸟，撞击着他的胸膛。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他可以看见她眼睫上挂着的细小泪珠，随着她不安的颤动而闪烁；近到他可以看清她眼底那片朦胧的水色，氤氲着毫无防备的痴缠与痛苦。这不是平日里那个清冷疏离、背负着秘密的苏玉，而是一个褪去了所有外壳，只剩下最原始依赖的女子。
理智在脑海中尖锐地嘶鸣，警告他这是荼毒，是幻象，是足以焚毁一切的业火。他墨渊行走于暗影之间，早已习惯了冰冷与孤绝，何时允许过自己有这样软弱的沉溺？可那警告的声音，在苏玉无意识的、带着泣音的喃语\"冷……\"中，变得微弱不堪。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寻求温暖的本能动作，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辛苦筑起的堤防。
滔天的情潮，并非汹涌澎湃，而是以一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态势，淹没了他所有的坚持。他几乎是认命地，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让那悬停已久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向下落去。目标是她散落在他臂弯间的如墨发丝。他甚至已经能预感到那冰凉顺滑的触感……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前一刹那——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撕裂了林间粘稠的寂静！
声音来自雾障之外，迅疾无比，带着凌厉的杀意，直逼二人所在之处！
墨渊瞳孔骤然收缩，所有迷惘、挣扎、沉溺在千分之一秒内被强行压下，替换成本能的警觉与冰冷的杀气。他揽住苏玉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足下一点，身形如鬼魅般向侧后方急掠！
\"笃！\"
一支乌黑的短弩箭深深钉入他们方才站立位置后方的树干，箭尾兀自剧烈颤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箭簇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色泽，显然是淬了剧毒。
怀中的农小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迷蒙地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似乎想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墨渊却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自己胸前，不让她看到那支毒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弩箭射来的方向，浓雾翻滚，不见人影，但那股冰冷的锁定感并未消失。
暗处，还有敌人。
方才片刻的温情假象，被这支毒箭彻底击得粉碎。现实以最残酷的方式，将他拉回了修罗场。墨渊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依旧神志不清的苏玉，眼底最后一丝波澜被冻结，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搂紧她，身形再次一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更深的迷雾与树影之中，如同水滴归于大海。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湖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涟漪，却再也无法恢复最初的平静了。裂痕既生，便再难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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