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里,王姐家隔壁突然搬来了新邻居,师部新调来的作战参谋的爱人,林雪梅。
她裹着崭新的军呢大衣,围着羊毛围巾,一下车就被寒风呛得缩了缩脖子,脸上立刻带出几分不耐和挑剔,上下打量着这处显得有些陈旧的大院。
她的目光扫过院里几个正在倒煤渣的家属,扫过趴窗台看孩子的女人,嘴角撇了撇,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优越感。
当她看到苏晚时,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苏晚正提着煤桶往自家门口走,穿着一件半旧的藏蓝色棉袄,戴着同色的棉帽,几缕乌黑的发丝散在帽檐外,衬得脸蛋白皙干净。
她动作利落地拎着煤灰,姿态有种说不出的舒展。
林雪梅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比较之色,但很快被一种普遍的轻蔑覆盖。
长得不错又怎样?
还不是在这大院里扒拉煤灰?看来这院里的人,都差不多。
林雪梅的优越感很快化为了对几乎所有人的无差别嘲讽,她似乎需要通过贬低整个环境来凸显自己的不同。
看见钱婆婆出来晒个太阳,她小声对空气说:“哼,老古董。”
看见王姐嗓门洪亮地喊儿子回家,她撇嘴:“粗声大气,没点教养。”
看见李家的媳妇穿着臃肿的棉裤,她嗤笑:“土得掉渣。”
而对苏晚她也没放过,见苏晚在窗台上用罐头瓶水养了几棵白菜心,冒出点绿芽,她凉凉地说:“真是穷酸闲的,这点绿芽能顶饭吃?城里人都在养水仙。”
见苏晚用绒线给孩子们织出好看的花样,她点评:“心思都用在鸡毛蒜皮上,难登大雅之堂。”
王姐第一个受不了,隔着院子就呛声:“某些人真是属孔雀的,进了鸡窝就开屏,也不看看地方!”
林雪梅立刻反击:“鸡窝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苏晚拉了拉王姐:“王姐,少说两句,天冷别站风口生气。”
她对待林雪梅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乱叫的陌生人,懒得计较但也不会过分亲近。
这种无视让林雪梅更觉一拳打在空处。
她越发看这个院里的人不顺眼,觉得他们粗俗落后上不得台面。
这天服务社来了一批冻梨和少量红糖,苏晚买了一份,林雪梅也看中了那红糖,但慢了一步。
“这红糖成色不错,泡水喝最养人。”
林雪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晚听,“不过有些人估计也就只会拿来烧菜,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苏晚正低头看冻梨,闻言抬起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东西买回去怎么用都是自己的事。林同志要是想要,下次请早。”
林雪梅被这不软不硬的话顶了一下,哼了一声:“谁稀罕。”
苏晚没再接话,付了钱便离开了。
她感觉得到林雪梅那种无处不在想要压人一头的劲儿,但对方只是普遍的傲慢,她虽不舒服却也不值得动气。
然而,边境冲突升级的消息越来越确切,凄厉的警报声偶尔划破寒冷的夜空,让人心惊肉跳。
院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连孩子们都似乎乖巧了许多。
王姐没了心思跟林雪梅斗嘴,整天提心吊胆。
钱婆婆家的门关得更紧了。
就连林雪梅,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紧张,嘲讽的话少了,经常若有所思地看着院门口。
终于,一个寒冷的傍晚,急促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不是一辆,而是一个车队!
车轮碾过冰冻的路面发出沉重的声响,直接驶向了驻地医院。
所有家属的心都揪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
很快,消息传来:前线交火,有伤亡,伤员送到了!
恐惧像冰水一样泼灭了所有琐碎的恩怨。
王姐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针线活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钱婆婆家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家属院组织人手去医院帮忙。天寒地冻,路上冰溜子很滑。
苏晚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和王姐相互搀扶着默默走向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杂着伤员的呻吟和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比外面的天气更让人感到寒冷和窒息。
苏晚和王姐立刻投入到帮忙中,帮忙分发有限的热水和食物,协助护士做一些简单的护理。
在一个临时增加的病床前,她看到了林雪梅。
对方正有些茫然地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纱布,看着床上一个因为疼痛和寒冷而不断发抖的年轻战士,似乎不知该从哪里下手,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无措,与她平日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晚脚步顿了顿,还是走过去低声说:“我来吧。”
她接过纱布,熟练地帮伤员擦拭额头的冷汗,又仔细地掖了掖被角。
林雪梅猛地抬头,看到是苏晚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和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嘴唇默默地让开了位置。
就在这时,医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和几乎破音的嘶喊,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让开!紧急!重伤员!快!准备手术!快啊!!”
那声音里的焦急和恐慌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苏晚和王姐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不顾一切地朝着声音来源冲去。
林雪梅也被那喊声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冰凉地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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