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喜气还没完全散去,浓烈的秋意便裹挟着紧迫感席卷了靠山屯。
地里的庄稼熟了,黄灿灿的一片,沉甸甸地压弯了穗头。
这是个抢时间的活儿,必须赶在秋雨和霜冻之前把粮食收回家,否则一年的辛苦就可能打了水漂。
天还蒙蒙亮,村里就已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早早起身,磨利了镰刀,备好了绳索扁担,如同要上战场的士兵。
顾家也不例外。
顾铁生和李素娟是天没亮就下了地。顾铁生负责割麦子,他是老把式,镰刀在他手里又快又稳,一片片麦子应声倒下。
李素娟则跟在他后面,利落地将麦子捆成结实的麦个儿。
两人默契配合,额头上很快沁出了汗珠。
苏晚将虎头和糯米喂饱,仔细交给周氏:“奶奶,辛苦您看着他们了。”
周氏接过孩子,沉稳地点点头:“放心去吧,孩子有我。地里的活儿要紧,但也别太逞强,刚出月子没多久,仔细着身子。”
“哎,我知道。”苏晚应着,戴上草帽,拿起一把镰刀也出了门。
她心里记挂着地里的活,也隐隐有些好奇,经过灵泉水的滋养,自己的身体到底能承受多少。
到了地头,金色的麦浪望不到边,空气中弥漫着麦秆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
一眼望去有许多村民在埋头苦干了,田间地头只听到一片唰唰的割麦声和偶尔的吆喝声,没人有空闲聊天。
苏晚找了另一垄地,学着记忆中农忙时的样子,弯下腰,挥动镰刀。
起初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手臂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割麦的速度竟然不比旁边的老把式慢多少!
而且,弯腰久了,她竟不觉得有多腰酸背痛,只是微微发热出汗。
旁边地里的一位大娘直起腰捶背歇口气,看到苏晚这利索劲,不禁惊讶道:“衍之家的,你这手脚可真麻利!一点都不像刚生完娃的!这力气,快赶上壮劳力了!”
苏晚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娘您过奖了,我就是瞎干,着急想把活儿干完。”她暗自提醒自己得收敛点,别太出格。
半上午的时候,顾卫民和顾红秀也来了。
学校放了秋收假,半大的孩子也得下地帮忙。
卫民负责把父母和苏晚割倒的麦子抱到一处,红秀则跟着李素娟学捆麦个儿。
两个孩子小脸晒得通红,汗水顺着鬓角流下,却都咬着牙不叫苦。
尤其是卫民,半大小子正是要强的时候,抱着一大捆麦秆,踉踉跄跄却不肯少拿。
“姐,这麦芒扎得我胳膊痒痒!”红秀小声跟苏晚抱怨,手上却没停。
“忍一忍,回家用肥皂水洗洗就好了。”苏晚给她擦擦汗,心里有些心疼,但这就是这个年代农村孩子的常态,劳动是他们必修的课。
日头越升越高,像火炉一样烤着大地。汗水浸透了每个人的衣裳,后背显出深色的汗渍。
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麦芒和尘土,粘在汗湿的皮肤上,又痒又刺挠。
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慢下来。
抢收就是这样,是在和天气赛跑,和疲惫对抗。
顾铁生几乎不直腰,只是一垄一垄地往前割,沉默得像头老黄牛。
李素娟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她也顾不上擦。
苏晚看着公公婆婆劳累的身影,看着身边咬着牙坚持的弟妹,真正体会到了“汗滴禾下土”的艰辛,也更深切地理解了粮食的来之不易。
中午,周氏提着篮子送来饭菜和绿豆汤。
饭菜简单,窝头咸菜,但干了一上午重活的人吃起来格外香甜。
大家就坐在田埂阴凉处,匆匆吃完,又继续投入战斗。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实在看不清了,人们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每个人的腰都像是要断了,手臂酸麻,身上沾满了尘土和麦秸。
回到家,苏晚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被晒得微红,但眼神却格外清亮。
她感受着身体里那股并未耗尽的活力,再次确认了灵泉水带来的改变。
晚饭桌上,顾卫民狼吞虎咽,连吃了三个大馒头,嘟囔着:“累死我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顾红秀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李素娟给他们夹菜:“多吃点,明天还得接着干呢。知道干活不容易了吧?以后吃饭可不能再掉米粒了。”
周氏看着累坏了的孙子孙女,又看看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的孙媳妇,缓缓道:“庄稼人,就是土里刨食。汗珠子摔八瓣,才能换来碗里的饭。这苦,你们得记住。”
夜深人静,苏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虫鸣,身体是疲惫内心却异常充实和平静。
她亲身参与了这场与大地最直接的对话,体会到了这个时代劳动人民最真实的艰辛与坚韧。
这份体验,远比任何书本上的描述都来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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