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的行囊在悄无声息地整理,苏晚的心却并未完全飞向远方。
有些根植于过去的刺,必须在离开前彻底拔除。
她特意挑了个赵金花和苏小翠出门显摆的时候,来到了苏家。
果然,只有苏大山一人在院里劈柴,动作沉稳,比起以往似乎多了几分精气神。
自打上次和赵金花撕破脸之后,工资也硬气地坚持和赵金花一人一半,他在这个家里的腰杆,似乎不知不觉挺直了些。
“爹。”苏晚站在院门口轻声唤道。
苏大山闻声抬头,见是女儿脸上立刻露出真切的笑容,放下斧子:“晚晚来了?快进屋,外面冷!”
他搓着手眼神里带着关切,“咋这时候过来了?孩子呢?”
“孩子奶奶看着呢,我找您有点事。”苏晚走进院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郑重。
苏大山敛了笑容,察觉出女儿的不同寻常:“啥事?你说。”
他引着苏晚走到屋檐下避风的地方。
苏晚看着父亲日渐清晰的眼神,不再绕弯子:“爹,苏小翠要结婚了,日子定在正月十五。”
苏大山愣了一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正月十五?赵金花没跟我细说,只提了句在相看。怎么这么快就定日子了?那孙家底细摸清了吗?赵金花她是不是又。”
他语气里带着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显然对赵金花再次擅作主张感到不满。
看着他下意识先关心对方是否可靠,而非沾沾自喜,苏晚心里稍稍一暖。
这个父亲,或许懦弱过,耳根子软过,因为对救命恩人赵金花哥哥的承诺和对赵金花寡妇身份的怜悯而娶了她,甚至让她的拖油瓶女儿改了苏姓,但他心底对原主和她早逝的生母,始终存着一份亏欠和真情。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爹,我今天来,不是跟您讨论孙家靠不靠谱的,我是来告诉您,不管您知不知情,同不同意,有笔账,我必须在她结婚前,跟赵金花和苏小翠算清楚。”
苏大山脸色骤变,声音都绷紧了:“晚晚,什么账?是不是她们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我当初是怎么嫁给顾衍之的?”
苏晚目光如炬,直直看向父亲,“您真就一点没疑心过?那碗糖水,那个混乱的夜晚,赵金花一口咬定是我勾引人,逼着顾家负责,她原本一心想把苏小翠塞给她那个供销社的表侄,怎么最后好事就莫名其妙落我头上了?顾衍之一个军人,前途大好,凭什么要认下这盆脏水?”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苏大山的心上。
他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眼底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愤怒!
那些被赵金花哭诉,被苏小翠挑拨而刻意压下的疑点,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是她们!真的是她们!”
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老泪纵横,“是我蠢!是我对不起你娘!我为了报恩,我瞎了眼啊!竟让这两个毒妇在家里把我闺女害成这样啊!!”
他哭得像个孩子,充满了无助和滔天的愤怒。
不是因为自己被蒙蔽,而是因为他最深爱又早逝的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如此算计糟践!
苏晚看着他崩溃痛苦的样子,心里酸涩难言,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爹,现在说这些没用哭也没用,我今天来是告诉您,这笔债我必须讨回来,就在她苏小翠心心念念的婚礼上。您要是想拦现在就可以去告诉赵金花,但我做这件事绝不会手软。”
苏大山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却迸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血性和决绝!
他一把擦掉眼泪,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拦?我凭什么拦!我苏大山窝囊了一辈子,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我还要拦着我自己闺女讨公道,我还是个人吗?!”
他喘着粗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晚晚!你说!要爹怎么做?爹这把老骨头,拼着水利站的工作不要,拼着这个家散了,也一定帮你!”
这反应远比苏晚预想的更激烈,也更决绝。
她看着父亲眼中那破釜沉舟般的决心,沉默了片刻,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
她放缓了语气,却依旧清晰:“爹,您不用拼什么,您的水利站工作来之不易,好好干着。这个家散了也不可惜。您只需要在正月十五那天,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一样,甚至可以表现得更加愤怒和失望,剩下的交给,我您只需要在最后站出来说您该说的话就行。”
苏大山怔怔地看着女儿,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坚韧和智慧。
他重重地点头,像发誓一样:“好!爹听你的!爹一定给你办好!到时候,爹非得,非得撕了那毒妇的脸皮!”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因为终于找到了弥补的方向而激动不已。
苏晚看着父亲终于挺直的脊梁,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清算的时刻。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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