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故园烟火续新篇
青石镇的秋阳总带着几分慵懒,院中的老槐树叶渐渐染成金黄,萧彻正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翻看阿福送来的医书。书页边缘已有些磨损,是柳乘风当年留下的手札,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记录着他毕生的行医心得。苏雪端着刚晒好的草药走过来,将一束晒干的野菊花插进窗台上的瓷瓶里,淡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几日天燥,把野菊花泡进茶里,能败火。”苏雪说着,将一杯温热的菊花茶递到萧彻手中。她的动作轻柔,指尖划过杯沿时,萧彻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比年轻时更薄,却依旧温暖,掌心的薄茧是常年抓药、捻针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们携手走过半生的见证。
萧彻接过茶杯,目光落在院门外。巷口处,秦峰正带着几个学堂的孩子走过,孩子们手里拿着刚写好的毛笔字,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谁的字更好看。秦峰如今是镇上最受欢迎的先生,不仅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还会教他们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以防被山匪欺负。去年冬天,邻镇闹山贼,秦峰还带着几个大点的孩子,配合阿福打退了山贼,成了青石镇的“守护神”之一。
“萧叔,苏姨!”阿福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背着药箱,身后跟着林小满,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栗子和山楂。“这是今早去后山采的,想着给您二位煮点栗子粥,再做些山楂糕。”阿福说着,将竹篮递给苏雪,又从药箱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赵盟主托人送来的信,说洛阳城要办武林大会,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萧彻接过纸条,赵天雄的字迹依旧遒劲有力,字里行间满是对往昔的怀念,还特意提到当年一起平定血影教的往事。萧彻笑着将纸条递给苏雪:“咱们都多少年没沾江湖事了,武林大会就让年轻人去折腾吧。”苏雪点点头,将栗子倒进盆里:“是啊,咱们守着这院子,煮煮茶,看看书,比什么都好。”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请问,是萧彻萧英雄家吗?”萧彻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须发皆白,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肩上背着一个布包,看起来风尘仆仆。“在下是武当山的清玄道长,冒昧来访,是想求苏姑娘救救我的弟子。”
苏雪连忙请清玄道长进屋,给老人倒了杯热茶。清玄道长喝了口茶,才缓缓道出缘由:“我的弟子上月去西域办事,不小心中了‘化骨毒’,武当的解毒药都不管用,听闻苏姑娘医术高超,能解天下奇毒,便特意赶来求您出手相助。”
苏雪闻言,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和一个小瓷瓶:“清玄道长放心,‘化骨毒’我能解。这是‘冰心散’,您先让弟子服下,能暂时压制毒性,我再跟您去武当山,为他施针排毒。”萧彻看着清玄道长焦急的模样,对苏雪说:“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次日清晨,萧彻、苏雪和清玄道长收拾好行囊,阿福和林小满送他们到镇口。阿福将一个药箱递给苏雪:“这里面是常用的解毒药和伤药,您路上用。我已经跟秦叔说了,让他帮忙照看院子。”萧彻点点头,拍了拍阿福的肩膀:“我们很快就回来,你好好打理药铺,别让百姓们等急了。”
三人骑着马,朝着武当山的方向出发。一路上,萧彻看着沿途的风景,想起当年为了寻找冰魄草,在昆仑雪山跋涉的日子,如今道路畅通,百姓们安居乐业,再也没有当年的战乱和纷争。清玄道长看着这一切,感慨道:“当年若不是萧英雄和苏姑娘平定江湖乱象,哪有现在的太平日子。”
经过五日的行程,三人终于抵达武当山。武当弟子早已在山门外等候,看到清玄道长,连忙上前搀扶。走进山门,只见武当山云雾缭绕,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与当年萧彻来过时相比,更添了几分宁静祥和。
来到弟子居住的院落,只见一个年轻弟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气息微弱。苏雪立刻取出银针,在弟子的百会、膻中、涌泉等穴位一一扎下,又从药箱里取出“冰心散”,用温水化开,喂弟子服下。半个时辰后,弟子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清玄道长看着弟子好转,激动地对萧彻和苏雪道谢:“多谢萧英雄,多谢苏姑娘,若不是你们,我的弟子恐怕就性命难保了。”萧彻笑着摇头:“清玄道长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苏雪的本分,我们也是尽了绵薄之力。”
在武当山停留了三日,待弟子彻底康复后,萧彻和苏雪便告别了清玄道长,准备返回青石镇。清玄道长执意要送他们下山,还送给他们一把武当特制的桃木剑,说能驱邪避灾。萧彻接过桃木剑,笑着收下:“多谢清玄道长,这把剑我会好好收藏。”
返程的路上,萧彻和苏雪特意绕了一段路,去了当年平定圣火教的雁门关。如今的雁门关早已没有当年的战火硝烟,关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士兵们精神抖擞地守卫着边疆,百姓们在关下的集市上买卖货物,一派繁荣景象。萧彻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欣慰——当年他们浴血奋战,为的就是守护这份和平与安宁。
经过七日的行程,萧彻和苏雪终于回到了青石镇。刚走到镇口,就看到阿福、林小满和秦峰在镇口等候。看到他们,阿福兴奋地跑过来:“萧大哥,苏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每天都在盼着你们。”秦峰也走上前,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你们肯定饿了,我做了你们爱吃的菜,快回家尝尝。”
回到家,院中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窗台上的野菊花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苏雪放下行囊,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萧彻坐在廊下,看着阿福和秦峰聊天,听他们说起这几日镇上的事——张婶家的孙子满月,李叔家的庄稼丰收,王大娘的刺绣得了邻镇的奖,每一件事都充满了烟火气,也让他感受到了故园的温暖。
晚饭时,几人围坐在桌前,吃着秦峰做的菜,喝着阿福酿的梅子酒,聊着家常。萧彻看着身边的人,心中满是幸福——他有苏雪这样温柔体贴的伴侣,有阿福这样懂事能干的晚辈,有秦峰这样重情重义的朋友,还有青石镇这样安宁祥和的家园,这就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
接下来的日子,萧彻和苏雪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他们每天早起,一起去菜园摘菜,萧彻负责打理菜园,苏雪则去药铺帮忙抓药;午后,他们坐在廊下喝茶聊天,萧彻翻看医书,苏雪缝补衣物;傍晚,他们去镇后的山坡上散步,看着夕阳染红天空,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这一日,萧彻和苏雪去镇后的山坡上祭拜陈默和柳乘风。他们带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放在墓前,又烧了些纸钱。萧彻轻声说:“陈默,柳前辈,我们来看你们了。青石镇现在很好,百姓们都安居乐业,你们可以放心了。”苏雪也轻声道:“柳前辈,您留下的医书,我已经交给阿福和林小满了,他们会好好传承您的医术,救更多的人。”
下山的路上,苏雪突然说:“萧彻,我们在院子里种些梅花吧?等冬天开花了,肯定很好看。”萧彻点点头:“好,明天我们就去后山挖几棵梅花树苗回来。”
次日清晨,萧彻和苏雪带着工具,去后山挖梅花树苗。后山的梅花树长势很好,他们挑选了几棵长势健壮的树苗,小心地挖出来,运回了家。阿福和林小满听说他们要种梅花,也赶来帮忙,几人一起在院子里挖坑、栽树、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栽好的梅花树,萧彻笑着说:“等冬天开花了,我们就在树下煮茶,赏梅。”苏雪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好,我还要做些梅花糕,咱们一起吃。”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石镇的冬天悄然而至。一场大雪过后,院子里的梅花树开满了白色的梅花,香气扑鼻。萧彻和苏雪坐在廊下,围着炭火,煮着热茶,看着雪中的梅花,心中满是宁静与幸福。阿福和林小满带着孩子们来拜年,孩子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欢声笑语回荡在院子里。
萧彻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他这辈子最大的传奇,不是当年在北境浴血奋战,也不是当年平定江湖纷争,而是能与苏雪相守一生,在青石镇度过每一个平凡而幸福的日子。江湖再远,也不及故园的一碗热茶;传奇再盛,也不如身边人的一句陪伴。
这就是萧彻和苏雪的故事,一个关于守护、关于正义、关于爱情的故事。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结局,却有着最平凡的幸福;没有叱咤风云的传奇,却有着最真挚的相守。而这份平凡与真挚,终将在青石镇的烟火中,永远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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