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住所,沈渊立刻开始处理采集来的药材。耐火苔需阴干研磨成粉,赤阳朱果的叶片要小心萃取其中那丝微弱的阳火之气,地火莲的根须则需以特定手法熬炼,提取其耐火粘液。
这些工序繁杂而精细,极其考验对药性的理解和操控。若非沈渊拥有那残缺的炼丹心得打底,以及多次处理蚀骨草积累的经验,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他全神贯注为备战做准备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再次打破了宗门的宁静。
丹堂吴长老的另一位亲传弟子,被誉为丹堂未来希望的二品炼丹师,年仅二十岁便已能稳定炼制多种筑基期丹药的天才——柳沐白,被发现在其专属丹室内暴毙而亡!
死因,同样是炼丹失控,炉火反噬!
消息传开,举宗哗然!
如果说钱执事的死还能勉强归咎于意外或技艺不精,那么柳沐白的陨落,则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疑心!柳沐白是何等人物?其炼丹天赋甚至超过了许多资深执事,心性沉稳,怎么会接连出现如此低级的、致命的失误?而且还是在宗门大比这个敏感时期?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恐慌和猜疑的气氛弥漫开来。
“又是丹房!又是炼丹失控!”
“这也太巧了吧?钱执事刚死没多久,柳师兄也……”
“听说柳师兄最近也在研究一种古方,需要几种偏门药材……”
“难道丹房被诅咒了?”
高台之上,丹堂吴长老在听到消息的瞬间,脸色变得铁青,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柳沐白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弟子,倾注了无数心血,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如何能不怒?!
“查!给本座彻查!”吴长老的怒吼声传遍了大殿,“所有近期与沐白接触过的人,所有他领取过的药材记录,都给本座查个水落石出!”
执法堂的压力骤然增大。孙长老的脸色也无比难看,接连的弟子死亡,而且都牵扯到丹房和莫名丹药,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宗门的稳定和声誉。
沈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也是猛地一沉。
柳沐白……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宗门内少数几个不依附于任何势力,一心钻研丹道的天才。他的死,绝对非同小可!
“古方……偏门药材……”沈渊捕捉到了流言中的关键信息。这模式与张芷若、钱执事何其相似!
他几乎可以肯定,柳沐白的死,必然与那隐藏在幕后的“玄幽”及黑袍张长老脱不了干系!柳沐白很可能也是因为接触了某些不该接触的丹方或药材,要么是被灭口,要么是成了另一个试验的牺牲品!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如此肆无忌惮地铲除知情者和可能构成威胁的天才……”沈渊感到一股寒意。对方的疯狂和势力,远超他的想象。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丹堂吴长老此刻必然怒火中烧,急于查明真相。如果自己能在大比中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并适时地提供一些线索……或许能借此与吴长老搭上线,获得一位实权长老的庇护!
但这需要时机和证据。
他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比赛上。唯有不断胜利,站在更高的舞台上,他才有话语权!
他将处理好的耐火苔粉末小心地涂抹在内衫的关键部位,又将萃取出的阳火之气和地火莲粘液混合,形成一种淡红色的膏体,涂抹在晦明剑的剑身之上。这层膏体极其稀薄,几乎看不出,但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一定程度上抵御炎彬的火系灵力侵蚀。
做完这一切,他与炎彬比赛的日子,也到了。
四强战,关注度远超之前。广场上人山人海,连许多内门弟子都前来观战。高台上,各位长老神色肃穆,显然柳沐白之死给这场大比蒙上了一层阴影。
擂台上,炎彬一身赤红劲装,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眼神倨傲地看着沈渊,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沈渊,你能走到这里,算是走了狗屎运。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炎彬冷笑道,“我会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点小花招,不堪一击!”
沈渊面色平静,缓缓拔出涂抹了特殊膏体的晦明剑:“请指教。”
比赛开始!
炎彬毫不废话,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火鸦术!”
霎时间,数十只由熊熊火焰构成的乌鸦,发出刺耳的鸣叫,铺天盖地般向沈渊扑来!炽热的高温让擂台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面对这范围性攻击,沈渊不敢怠慢,将磐石体催动到目前能达到的极致,同时身形如风,在火鸦的缝隙间急速穿梭!手中晦明剑划出道道剑光,将无法避开的火鸦斩灭。
“嗤嗤!”
剑光与火鸦碰撞,发出灼烧的声音。沈渊惊喜地发现,剑身上那层淡红色的膏体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火鸦的灼热灵力被一定程度上隔绝,对剑身的损害远小于预期!
“咦?”炎彬微微诧异,没想到沈渊的剑能抵挡他的火鸦灼烧。但他并未在意,法诀再变!
“烈焰冲击!”
一道粗大的火柱,如同咆哮的火龙,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径直轰向沈渊!速度之快,覆盖范围之广,几乎封锁了所有退路!
避无可避!
沈渊眼神一厉,不退反进,流萤一闪催动到极致,整个人与剑光几乎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锐利的银色细线,竟是主动迎向了那狂暴的火柱!
他要以点破面!
“轰!!”
银线与火柱猛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眼的光芒!
台下观众屏住了呼吸。
光芒散尽,只见沈渊的身影从火焰中踉跄冲出,衣衫多处焦黑,头发也有烧焦的痕迹,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终究是冲了出来!磐石体和内衫的耐火苔粉起到了关键作用,帮他抵御了大部分冲击和高温!
而他的剑尖,正微微颤抖,指向炎彬的眉心!
炎彬脸色煞白,额前一缕头发被剑气削断,缓缓飘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渊,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你……”炎彬又惊又怒。
沈渊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沉声道:“炎师兄,承让了。”
他知道,刚才那一剑,若非他最后收手,已然刺穿了炎彬的头颅。但这毕竟是宗门大比,不是生死擂台。
炎彬脸色变幻数次,最终颓然放下手:“我……输了。”
他无法理解,一个炼气三层的杂役,为何会有如此强悍的防御和如此决绝的剑法!
台下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的喧哗!
沈渊,赢了!晋级决赛!
一个杂役弟子,一路披荆斩棘,竟然闯入了外门大比的决赛!这创造了青云宗的历史!
高台上,吴长老看着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此子,不仅剑法诡异,似乎对火系法术也有独特的应对之法……
赵干城的脸色,则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而沈渊,在众人的欢呼和注视下,缓缓收剑。他的目光,却投向了丹堂的方向。
柳沐白的陨落,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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