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让灵堂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陈先生,您知道黑风寨什么消息?”副镖头急切地问道。岳山更是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沈渊,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沈渊没有直接说出从刘总镖头记忆中得到的、关于修士的疑点,那太过惊世骇俗,而且没有证据。他斟酌着词语,说道:
“在下前几日在外走动,偶然听到一些风声,似乎黑风寨近来行事与以往不同,变得格外……张扬和狠辣。而且,他们此次目标明确,直指总镖头押送的那批货物,恐怕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他顿了顿,看向岳山:“岳兄弟若想报仇,还需知己知彼。黑风寨实力如何?寨中布局怎样?可有弱点?”
副镖头叹了口气,接过话头:“陈先生有所不知,这黑风寨盘踞在青云镇外五十里的黑风山上,已有十多年。寨主名叫‘座山雕’,据说早年也是个江湖好手,后来落草,手下有三大头目,喽啰近百人,实力不弱。他们占据地利,山寨易守难攻,官府围剿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后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以往,他们劫道也讲些‘规矩’,只求财,很少害命,与我们镖局甚至还有些……默契。”副镖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愤恨,“谁知这次他们竟如此不讲道义,下此毒手!”
岳山咬牙道:“管他什么实力、什么布局!义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这就上山,杀他个片甲不留!”
“胡闹!”副镖头喝道,“你一个人去,不是送死吗?!就算你能打,能打得过上百号人?能敌得过暗箭冷枪?”
岳山梗着脖子,显然听不进去。
沈渊沉吟片刻,道:“岳兄弟勇武可嘉,但副镖头所言不无道理。报仇雪恨,并非只有硬拼一途。或许,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岳山立刻追问。
“比如,擒贼先擒王。”沈渊目光一闪,“若能找到机会,潜入山寨,直接拿下或者……解决掉寨主‘座山雕’,群龙无首,山寨自乱。届时,再为总镖头报仇,或许会容易许多。”
他这个提议,并非完全为了帮镖局报仇,更多的是为自己考虑。黑风寨匪徒众多,其中必然有符合《葬世录》安葬条件的目标(比如那几个头目,甚至寨主本人)。若能端掉黑风寨,他不仅能获得大量安葬回馈,还能得到山寨的积蓄,解决燃眉之急。而且,此举能彻底结交岳山和镇远镖局,在青云镇站稳脚跟。
当然,风险极大。黑风寨人多势众,易守难攻,寨主实力不明,还可能存在神秘的修士。
但富贵险中求!更何况,他并非没有底牌。《幽魂潜影诀》适合潜入,磐石体提供防御,流萤一剑擅长突袭要害。只要计划周密,并非没有机会。
“潜入山寨?刺杀座山雕?”岳山眼睛一亮,这无疑很符合他这种猛将的风格,“好主意!陈先生,我跟你去!”
副镖头却大惊失色:“不可!万万不可!那黑风寨是龙潭虎穴,你们两个人去,太危险了!”
沈渊看向岳山,沉声道:“岳兄弟,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冲动。我们需要详细的黑风寨情报,需要制定周密的计划。而且,你的状态……需要冷静。”
岳山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和澎湃的杀意,重重点头:“我明白!陈先生,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他虽然冲动,但不傻,知道沈渊说的在理。而且沈渊方才让义父安息的手段,也让他对这位看似文弱的“陈先生”产生了一丝信服。
沈渊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先搜集所有关于黑风寨的情报,越详细越好。同时,刘总镖头的后事也要办好,稳定镖局人心。”
他看向副镖头:“副镖头,安抚弟兄们和筹备总镖头后事,就劳烦您了。打探黑风寨消息之事,交由我和岳兄弟。”
副镖头见沈渊思路清晰,安排妥当,而且岳山也肯听他的,心中稍安,连忙应下:“好!好!有劳陈先生费心!我这就去安排!”
众人各自散去准备。
岳山看着沈渊,再次郑重抱拳:“陈先生,大恩不言谢!此事若成,岳山这条命,就是先生的!”
沈渊扶住他:“岳兄弟言重了。除恶扬善,本是我辈应为。更何况,黑风寨不除,青云镇难安。”
他心中暗道: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是我潜在的“客户”和“资源”啊……
黑风寨劫镖案,成了沈渊踏入江湖后,主动介入的第一个事件。
一场针对黑风寨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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