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象阁出来,沈渊与苏小婉的心情更加沉重,却也更加坚定。钱不少提供的线索,几乎将袁天罡的罪行板上钉钉。现在缺少的,就是能将其一举扳倒的铁证。
那卷《荧惑守心窃运图》的原始星图,或者袁天罡利用此图进行“夺运”的直接证据,很可能就藏在那处废弃的观星台中!
百花宴就在明日。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制定周密的计划。
两人没有返回苏府,那地方可能已经暴露。他们在内城另一处相对安全的秘密据点落脚,这里是苏小婉早年置办、连巡天司都未曾登记的一处小院。
“明日百花宴,守卫必然极其森严,尤其是皇家御苑深处。”苏小婉铺开一张她凭借记忆绘制的御苑简图,指着边缘一处标记,“废弃观星台就在这里,靠近御苑的西侧宫墙,周围是片皇家林苑,平日人迹罕至。但宴会期间,难保不会增加巡逻。”
“我们分头行动。”沈渊指着图纸道,“你明面上参加宴会,留意钦天监来人的动向,特别是袁天罡是否会出现,以及他们会对哪些‘天才’格外关注。我想办法潜入林苑,找到观星台。”
“你怎么进去?”苏小婉蹙眉,“御苑周围有禁制,空中也有巡逻,硬闯肯定不行。”
沈渊微微一笑,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得自墨玄先祖天工子传承的那枚枢纽令。虽然这令牌主要控制古墓机关和地脉,但其本身也蕴含着极其高明的隐匿与破禁符文,是天工子机关术的精华所在。
“凭借此令,配合我的敛息术,穿过外围禁制应该不难。”沈渊道,“关键在于观星台内部,恐怕另有机关。”
“这个交给我。”苏小婉取出几样小巧的物件——破障针、显形粉、以及几枚她根据巡天司内部资料复制的、可能与钦天监机关相关的临时通行符。“这些都是针对常见阵法机关的装备,希望能派上用场。”
两人又仔细推敲了行动细节、撤离路线以及遭遇意外的应对方案,直至深夜。
翌日,傍晚时分,百花宴如期在皇家御苑举行。
御苑内张灯结彩,流光溢彩。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珍馐美酒香气四溢。各大世家、宗门的青年才俊们锦衣华服,谈笑风生,或是展示才艺,或是结交人脉,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苏小婉换上了一身符合她身份的官家千金服饰,手持请柬,顺利进入了宴会核心区域。她看似在与相熟的女伴闲聊,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会场一侧,那几位身穿钦天监特有星纹官袍的官员。令她心中一沉的是,监正袁天罡竟然亲自到场了!他端坐在主位之旁,与几位皇子谈笑风生,一副仙风道骨、备受尊崇的模样。
与此同时,沈渊利用枢纽令的隐匿之效,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御苑西侧宫墙外。他选择了一处树木茂密、巡逻间隙较大的区域,将灵力注入枢纽令。
令牌散发出微不可查的波动,触及宫墙外的无形禁制。禁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并未发出警报,而是被暂时“欺骗”和“同化”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沈渊身形一闪,便已潜入其中。
皇家林苑果然占地极广,古木参天,光线昏暗。沈渊按照地图指引,在林中快速穿行,避开了一队队牵着嗅灵犬的巡逻卫士。
约莫一炷香后,一座废弃的、由白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圆形高台,出现在林木掩映的深处。高台饱经风霜,爬满了藤蔓,显得破败而孤寂。这正是那处前朝废弃的观星台。
观星台入口是一扇紧闭的、刻画着星辰图案的石门。石门上灵力流转,显然设有禁制。
沈渊没有贸然触碰。他先是以神识仔细扫描,发现这禁制并非当今钦天监常用的类型,反而更古老、更晦涩,带着前朝的风格。他取出苏小婉给的破障针和显形粉,小心试探。
显形粉洒下,石门上的能量回路显现出来,复杂而诡异,核心处似乎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血脉才能开启。
强攻必然触发警报。
沈渊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周世安记忆中提到的那位试图售卖星图的前朝宗室后人。他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从旱魃遗骸中吸收的那丝微弱的、属于上古时期的苍凉死寂之气(旱魃存在岁月极其久远,其气息带有古老特质),模拟出前朝龙气衰败的那种腐朽龙脉意味,缓缓渡入石门禁制的核心。
这无疑是一次冒险的尝试。
然而,奇迹发生了!
那古老禁制接触到这股似是而非的“前朝衰败龙气”,竟然微微一亮,仿佛确认了什么,随后无声无息地向旁滑开,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入口!
成功了!
沈渊心中一定,毫不犹豫,闪身而入。
石门在他身后悄然关闭。
观星台内部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种……淡淡的血腥味与星辰之力混合的诡异气息。
潜入钦天监控制的禁地,第一步,成功!但真正的危险与秘密,才刚刚揭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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