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易忠海为何要叫傻柱。
从昨天的事来看,傻柱对他明显有敌意。
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会儿说不定正琢磨怎么报复自己。
叫他来做饭,这顿饭还吃得安心吗?
但他不好对易忠海的安排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秦淮茹和傻柱前一后走进院子。
“柱子,你来一下。”
易忠海喊住他。
听到易忠海叫傻柱,走在前面的秦淮茹脚步一顿,瞬间紧张起来。
她担心的是傻柱手里的那两个饭盒。
当着易忠海和秦乐的面,又不能明抢,只好先回家。
贾张氏靠在门边,把易忠海两口子帮秦乐装修的事说了一遍。
她盯着秦乐的新自行车,羡慕地说:“看,那车肯定是易忠海给他买的。
真不知道他给这俩铁打的绝户灌了什么 ** 汤,亲儿子都没这么宠的吧?”
“你说秦乐会不会是易忠海在外面的私生子啊?”
贾张氏口无遮拦地猜测。
秦淮茹赶紧提醒:“妈,别乱说。”
这话要被易忠海听见,他们家肯定没好果子吃。
私生子可不是光彩的事,搞不好他还会丢了工作。
但看到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秦淮茹心里也不是滋味。
贾张氏却不以为意:“哼,他一绝户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秦淮茹白了她一眼,心里又气又闷。
她觉得这个家迟早被她这张嘴害惨。
她心烦意乱,放下包,走到门口,紧张地望着被叫住的傻柱。
贾张氏忽然担心起来,“你说,易忠海那个老绝户,以后会不会不给我们棒子面了?”
秦淮茹听了这话,心里也跟着不安。
家里五张嘴,靠她那点工资勉强过活。
这年头什么都按计划分配,她家领到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何况家里还有两个特别能吃的。
粮食不够,只能花钱买高价粮,要么就靠邻居接济。
易忠海是八级钳工,每月分的粮食根本吃不完,时常偷偷接济她家。
这样的接济已经持续很久了。
贾家早就习惯了靠他帮衬,如今易忠海把心思都放在秦乐身上,她们怎能不慌。
“应、应该不会吧,一大爷是好人,不会不管我们的。”
秦淮茹强装镇定,心里却七上八下。
她故意走到门外择菜,其实是想偷听易忠海和傻柱说话。
“一大爷,您找我?”
傻柱晃悠着走进屋,看都没看秦乐一眼。
他不喜欢谁,从来都摆在脸上。
易忠海说:“小乐今天正式搬进院子,你手艺好,晚上你掌勺,我去买瓶好酒,咱们仨喝一杯。”
和傻柱喝酒?
秦乐立刻明白了易忠海的用意——是想让他跟傻柱处好关系。
秦乐倒不反对。
看原着时,他对傻柱没什么反感,但也不同情他。
只觉得这人傻,自找的。
他要是识相,拉他一把也不费事。
要是不识趣,秦乐也懒得管。
“真不好意思啊一大爷,今儿我没空。”
一听是给秦乐做饭,傻柱连装都懒得装了,拎起饭盒就走。
秦乐心里冷笑:好好的人不当,非当舔狗。
没救了。
“嘿,这傻柱……”
易忠海觉得脸上挂不住,还想喊住他,却被秦乐拦下。
“一大爷,晚饭我来做吧。”
秦乐虽然不是专业厨师,但前世对做饭也有研究,自信手艺不差。
更何况,他还有系统傍身。
“给你接风,哪能让你动手,我再去劝劝傻柱。”
易忠海不同意。
“一大爷,没必要跟一个浑人计较,有失您的身份。”
“再说了,我又不是娇生惯养,做顿饭累不着。”
秦乐放下东西,跟一大妈去了她家。
易忠海见秦乐这么懂事,心里更觉得欣慰。
傻柱带来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他高高兴兴买酒去了。
他前脚离开,秦淮茹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去找傻柱。
没一会儿,她就从傻柱那里拿来了两个饭盒——一盒麻婆豆腐,一盒酸辣土豆丝,都是整份的菜。
秦淮茹只用了一把花生,就换到了这两份菜。
好笑的是,那花生还是棒梗从傻柱屋里偷来的。
可一看到两份素菜,贾张氏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想到易忠海家里的肉,顿时觉得傻柱的素菜没滋没味了。
“秦淮茹,你去那绝户家要碗肉来,给我大孙子吃。”
贾张氏命令道。
说是给大孙子吃,其实是她自己馋了。
秦淮茹很为难:“妈,昨天才和秦乐闹了矛盾,今天就上门要肉,不太好吧?”
要搁以前,她还有几分把握。
可现在秦乐在,她觉得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去了只会丢脸。
所以,就算顶撞贾张氏,她也不愿去。
“哼,没用的东西。”
贾张氏骂骂咧咧,却也没再逼秦淮茹,而是想出了另一个主意。
另一边,
秦乐和一大妈回到家。
“小乐,要不还是我来做饭吧?一大妈做的虽然一般,但也能凑合吃。”
一大妈舍不得让秦乐动手。
秦乐笑了笑:“一大妈您做饭很好吃,不过今天您歇着,尝尝我的手艺。”
听他这么说,一大妈心里高兴,应道:“哎,那好,我给你打下手。”
说完就去剥蒜切姜,准备配料。
秦乐也不耽搁,备好料就动手做菜。
等易忠海回来时,屋里已经飘出炒肉的香气。
易忠海家的灶台对着院子,肉香很快就飘得满院都是。
这可把隔壁贾家人给馋坏了,顿时觉得傻柱的菜不香了。
“奶奶,我想吃肉。”
棒梗用筷子戳着刚才还吃得津津有味的麻婆豆腐,这会儿却觉得难以下咽。
“奶奶,我想吃肉。”
因为傻柱经常投喂,再加上贾张氏偏心,棒梗早就被惯得挑嘴。
一闻到肉味,他就忍不住,对着贾张氏撒娇装可怜。
这一招是他从秦淮茹那儿学来的——只要扮可怜,总有人心软。
不过棒梗这招,只有贾张氏吃。
他一装可怜,贾张氏就心疼得不行,想方设法满足他。
而且秦乐炒的肉实在太香了,不光棒梗馋,贾张氏自己也偷偷咽口水。
这次她没让秦淮茹去要,而是想了个歪点子:
“好孙子,你带上两个妹妹,再去前院叫上刘寡妇家的孩子和阎解旷,一起堵易忠海家门口。
你们赖着不走,他好歹也得给你们一块肉。”
“待会儿他要是给了,记得再多要两块带回来。”
贾张氏凑在棒梗耳边,压低声音叮嘱。
秦淮茹听了有些不赞同,“妈,您怎么能叫孩子去要东西呢。”
贾张氏立刻狠狠骂了回去:“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不顶用,连块肉都弄不来!你也不想想,棒梗都多久没尝过肉味了?他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哪行!”
秦淮茹被骂得说不出话,只好不再作声。
棒梗向来不知道什么叫脸面,立刻带着两个妹妹,又去前院喊上刘寡妇家的两个孩子,还有阎埠贵的小儿子阎解旷。
六个孩子端着空碗,来到易忠海家门口。
“一大爷,您家做啥好吃的呢,全院都闻见香了。”
棒梗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见门虚掩着,推门就进去了。
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孩子,易忠海有些为难。
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冲着肉来的。
一大妈却不高兴了:“棒梗,你们不回家吃饭,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
“快回去吧,我们该吃饭了。”
她直接赶人。
可棒梗脸皮厚,不但没走,反而往屋里凑。
他盯着桌上的肉直咽口水:“一大爷,一大妈,能给我们块肉吃吗?我们好久没吃肉了。”
小当眼巴巴地望着,口水都快滴到衣服上了。
前院刘寡妇家的两个孩子又黑又瘦,一看就营养不良。
他们家日子比秦淮茹家还艰难,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回肉。
哪像贾家这三个孩子,时不时还能得到傻柱的接济。
看着孩子们眼馋的模样,易忠海心里有些不忍。
他刚要夹肉,却被一大妈拦住了。
这肉是昨天剩下的,本来就不多,她还担心秦乐不够吃,哪舍得给这些不懂规矩的孩子。
一大妈很生气,上门讨肉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她猜到是贾张氏在背后指使,走到门口喊道:“贾张氏,你自己馋肉就叫孩子来要,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要点脸?”
能让一大妈说出这种话,可见她是真动了气。
这一声喊得响亮,整个院子都听见了。
贾张氏的脸顿时黑得像烤糊的猪肝。
“该死的老绝户,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又没聋,存心让我难堪是吧!”
贾张氏气得直哆嗦,低声咒骂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一大妈今天这么不留情面。
“连着两天吃肉,也不知道分我们点儿,活该一辈子绝户!还有那个姓秦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准是个白眼狼!”
“哼,姓秦的没一个好人!”
秦淮茹一脸茫然。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嫌丢人吗?赶紧把他们叫回来!”
贾张氏自己不愿拉下脸去易忠海家,便逼着秦淮茹去。
秦淮茹满心委屈又无可奈何——明明是婆婆怂恿孩子去讨吃的,挨骂收拾烂摊子的却总是她?
纵使万般不情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毕竟,那是她的孩子。
“一大妈,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秦淮茹走进一大妈家,拉着棒梗就要走。
可棒梗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肉,脚下像生了根:“妈,我要吃肉。”
小当和年幼的槐花也跟着哭闹起来:“妈妈,我也想吃肉。”
阎解旷年纪稍大些,看出今天这肉是吃不上了,悄悄溜了出去。
看着三个孩子哭闹不停,秦淮茹也想哭。
已经够难堪了,孩子们却一点都不体谅她。
“人家不给吃,还赖在这儿做什么?都跟我回家!”
秦淮茹忍不住吼道。
“不,我就要吃肉!”
棒梗用力拽着秦淮茹,根本不理解母亲的为难,“我就是要吃,我就是要吃!”
看着这个被婆婆惯坏的儿子,秦淮茹心里一阵发凉。
她简直无地自容。
秦乐说得没错,婆婆的教育方式太成问题,再这样下去,棒梗非被她带坏不可。
“你能不能懂点事!”
“啪!”
秦淮茹一巴掌打在了棒梗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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