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青水家在族地很深很偏僻的地方,加上是饭点,越靠近家就越见不到几个人。
草木森森的小道上很是寂静,唯一能听到的声响就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和不停碰撞耳膜的心跳声。
无端地,他有些害怕,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一样。
他猛地停下,谨慎环视了一圈。
草。灌木。树。乌鸦。枯枝。
什么也没有,是他多心了。
松了一口气,宇智波青水也累了,不打算继续跑下去。
迈出步子往前走了两步,他突然顿住,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有哪里不对。
深呼吸,宇智波青水没有再去环视,而是颤抖地,隐秘地换了方向,继续走着。
余光中的乌鸦在树枝上一动不动,探出的脑袋上,眼睛隐隐透出红光。
就这么走着,他的呼吸都放轻了,终于走到一处树荫,看到了不远处邻居家的房屋轮廓,动作都带上了急切。
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原因是有人在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人凑了上来,声音格外低沉亲切,带着特殊的韵律以及温热的呼气,在她耳边说道:“青水,你好敏感啊。”
“你,早就发现了吧?”低语声继续,而宇智波青水眼前已经模糊了。
“青水啊,转过来,看着我。”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
模糊的视野让世界像喝醉了酒后看到的一样歪歪扭扭,站在他面前的人的带笑面容也模糊了,活像一个庞大的怪物,只有一双深邃的乌黑眼眸格外清晰。
她说的话像神谕一样降临。
那乌黑的眼眸不断放大、放大,吞没了树、吞没了草、吞没了世界,直至吞没他。
.
从床上惊醒,宇智波青水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房门的缝隙处透着暖黄的光。
鼻尖传来床单的香味,他意识有些混沌,头隐隐刺痛,好一会才回过神,便想下床。
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声音很轻,不断靠近着,一片阴影也从门缝处渗进来,越来越大。
脚步声停下了。
下一秒,门开了。
暖黄的光倾泻而下,一名漂亮的少女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
她语气担忧道:“没事吧?你从学校回来就回房间了,发生什么了吗?”说着打开了灯。
黑发少女走近了,左眼正下方的黑痣格外显眼。
她刚走到宇智波青水面前,就被一把抱住了。
男孩像是找到了救赎一样,紧紧抱着她,刚刚堵在喉间的情绪此时彻底宣泄出来:“姐姐,我好怕!”
少女回抱回去,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笑容愉快:“怎么了?”
“我,我做噩梦了,记不起来,好可怕,有人追我……”宇智波青水哽咽道,有些语无伦次。
女孩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啦,姐姐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哦?”
“嗯……”他又往对方的怀里钻了钻,享受着对方温柔的动作。
两人静静地享受着这静谧美好的时光,宇智波青水逐渐平静下来,他抓着少女的衣服闻了闻,皱皱鼻子:“姐姐,你身上怎么一股药味啊?明明你身上……”
本来是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来着?
他有点恍惚,就听对方自然道:“这个啊,是因为我看你最近有点累,就熬了些安眠的药,”顿了顿,她继续道:“走吧,去吃饭,然后把药喝了,再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宇智波青水点了点头,乖乖道:“好。”
两人出了房间,来到了小餐厅,有药在厨房煮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饭菜已经备好放在了桌子上,不过只有一副碗筷。
宇智波青水困惑道:“姐你不吃吗?”
“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吃过了,快来吃吧。”
“好吧。”他过去,乖乖坐下。
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宇智波青水的眼睛一下亮了:“好好吃!”
少女拄着脸颊温柔笑道:“那就多吃点。”
宇智波青水也饿了,不再继续说话,开始吃饭。
饭菜的味道很美味,但宇智波青水感觉有点别扭,因为坐在对面的姐姐总是用一种感兴趣的眼神盯着她。
就像是看笼子中新来的宠物一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被盯的有些受不了,他便开口道:“姐姐,你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有点渴。”
“好。”少女点头,起身往厨房走去。
他想说要喝热水,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对方的脚——穿着忍者鞋。
某种直觉之下,宇智波青水没有出声询问,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厨房是开放式的,能很清楚地看到其中人在做什么——她在厨房的台面上巡视了一番,又打开柜橱翻找,终于找到杯子,接了杯水。
她走过来,将杯子放下:“给。”
这杯子,是只有来客人宇智波青水才会用的。
还有为什么姐姐会穿着忍者鞋在室内…?
没有谁会穿着室外鞋在家里走来走去,就算是客人也同样,除非这个人傲慢到进别人家不愿意脱下鞋子。
越想越不对劲,他咀嚼的速度慢了很多,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被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姐姐”正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宇智波青水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见他抬头,“姐姐”原本凝滞的笑容扩大了:“青水,你,在想什么?”
在无言的压力下,他颤抖地问道:“……姐,你为什么穿着忍者鞋?”
“姐姐”眨了眨眼,仍是温柔地笑着:“啊,这个啊?……这也没办法吧?”
“姐,你在说什么……”
对方耸耸肩:“没找到合适的拖鞋,我又不习惯在别人家光脚,失礼了。”说着,抬手用食指轻轻叩了桌子一下。
“叩。”
像是模糊的滤镜一下碎掉一样,世界突然变得清晰,小餐厅的灯光褪去暖色,变成了森冷的白,脑子中更传来一阵尖锐刺痛,耳边传来蜂鸣声,他猛地抬手扶住头,眼前发黑。
世界又变回了模糊的景象,他极力支撑着站起来,转身踉踉跄跄地想逃,迈出几步,就因放大的疼痛跪倒在地。
天旋地转之间,宇智波青水看到,有一双脚缓缓走到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
那身影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记得对方的语气满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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