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正在安排任务,听到他们把目标营地炸开花的报告后,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他看了宇智波瑰一眼,眼神意思是“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后者双手合十撒娇,暂时躲了过去。
最后大蛇丸干脆把这次任务记成军功了。
拿到的后勤路线图有大用,岩忍的一部分后勤补给线暴露在木叶眼中,只等木叶派人去骚扰,不过这和宇智波瑰的名声在战场传开一样,都是后话了。
至于带回来的小孩。
木叶忍者总会有捡到战争遗孤的时候,大蛇丸做出的安排是,统一送到营地外照顾孤儿的地方进行检查,通过检查再留下,一个月内能提炼出查克拉就随大部队回木叶,提炼不出就送到草之国随便哪个小镇孤儿院里。
兜也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兜是被她提前捡回来的,所以没失忆,但巧合的是,他父母给他起的名就叫兜。
宇智波瑰和药师野乃宇把他带到了营地外暂时的孤儿院里。
“姐姐,”一只小手拽住她,宇智波瑰回头,对上白发小孩怯弱的小脸,“……你要走吗?”
宇智波瑰蹲下来和他对视,耐心道:“我不走,我就在旁边的营地,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在这里努力学习,争取跟我一起回木叶,好不好?”
“可是……”兜没有被安抚下来,他紧张地攥着衣角,“可是,如果我学不会呢?我会被送走吗?送到哪里?我……”
男孩才三四岁,正是依赖大人的年纪,却已经失去父母,白发下的小脸蹭着灰,水润润的眸子黑葡萄一般望着人。
相比其他孩子来说,他长得很可爱。
要找个时机种催眠。
宇智波瑰摸摸他的头道:“放心吧,我相信兜一定能学会的,我是忍者,能看出来兜有提炼查克拉的才能哦。”
注视着面前少女的笃定表情,兜稍稍安心了些,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舍地松开手,“好……我会等姐姐来看我的!”
宇智波瑰向他笑了笑,和药师野乃宇一起离开了孤儿院。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药师野乃宇忽然开口道:“瑰,对兜是怎么看的呢?”
宇智波瑰侧头看她,她兜帽下的面容平静,侧脸之恬静柔美,丝毫看不出是根部的一员。
“兜啊,”宇智波瑰收回视线,“一个可怜的孩子。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
“我知道野乃宇姐在想什么哦。”
“哎?”药师野乃宇有些怔愣。
宇智波瑰垂下眸,踢起一块石子,“野乃宇姐一定是在想,兜的父母是因忍者失去生命,现在我们又要让他进木叶当忍者,不然就放任他自生自灭,是不是太过残忍呢?”
“我没有这么想……”
“骗人。自从发现兜后,野乃宇姐的心情就不好,可把敌人双眼合上的温柔的野乃宇姐,绝对不会觉得兜是累赘。我想了想,如果我是野乃宇姐,大概会为兜而伤心吧……如果这些是擅自揣测,那很抱歉。但我冒着冒犯您的风险说这些,是想让野乃宇姐能不那么沉重。”
药师野乃宇故作轻松地扬起一个笑容,却始终有些苦涩,“……我的表情很沉重吗?”
宇智波瑰没有回答,只是道:“不要勉强自己,野乃宇姐。忍者,也有倾诉感情的权利。”
一阵微风吹过,女人脚步停下,宇智波瑰似有所感,微微侧头看向她,耳旁发丝在风中轻轻舞动,展现着柔韧的黑亮色彩,像华丽名贵的丝线。
凛冽阳光之下,药师野乃宇的面容浸在兜帽阴影中,她仿佛褪去了伪装,眉头不加掩饰地皱着,眼下泪沟凹陷,让那双眼睛尽显疲惫。
她努力让嘴角微扬,却因没什么力气而显得格外苦痛,以至于承认都像自残,“我就是这么想的。瑰。你猜对了。”
“你能理解我,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她苦笑道:“你和我不同——我还在为要不要带走兜而犹豫,你却已经做了。”
“我是怎么想的?”宇智波瑰双眸清亮,平和而坚韧地和她对视,“我想,不管兜以后会怎样,不管擅自决定对兜公不公平,我要先让他活下去。”
她微微张开双臂,语气肃穆,“让他活下去,哪怕痛苦、愚昧地活着也好,他活着就有更多创造幸福的可能。这就是我能为他做的。”
“战争给他带来的苦痛我无法改变,他未来的苦难我也无法预知,但仅仅在现在,我为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而开心,这就够了。别的事也是一样,我不清楚未来的事会如何,但我只看当下——多杀一个敌人,我的同伴就在战场少了几分危险。”
“我遵从内心、为了现在而奋斗,仅此而已。”
药师野乃宇凝视着面前少女太阳般意气风发的模样,恍惚间几乎要被那双黑眸中的风采而灼伤。
为了本心……吗?
她承认,她被这听起来天真,行动起来却坚强有力的话折服了。
只是内心根深蒂固的恐慌和绝望像藤蔓一样,哪怕被太阳烧灼,仍牢牢禁锢着她的思想,让她不由得开口,“可是我……”
并不是普通忍者。
药师野乃宇终究咽下了后半句话。
她不要让太阳染上黑暗。
“什么?”宇智波瑰好奇追问道。
“没什么,”药师野乃宇笑笑,流露出来的脆弱被收回,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暖有力量的模样,“你说得对,瑰。”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温柔而虔诚道:“哪怕未来不明、过去苦痛……但至少现在,要遵从内心而活。”
“没错,就是这样!”宇智波瑰笑了,眉眼弯弯:“野乃宇姐,我们之后一起来看兜吧?”
“好。”
“说起来,野乃宇姐真的超温柔!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姐姐,可是宇智波这一辈我最大……”
“那我可以当你的姐姐呀,我也很想要瑰这样妹妹哦,勇敢、强大,还很可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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