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夕晴早早就来了餐厅吃饭,三人组正坐在一张桌上,她直接挤进了小南的旁边。
小南注意到她红润轻松的脸颊,笑道:“昨晚睡得很好?”
“对啊,”夕晴咬了口面包,含混不清道:“解决了一件事,睡得就很好。”
被她挤到一边的长门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默默低头喝汤。
弥彦哼笑一声,没有说什么,继续慢条斯理地进食。
虽然忍者吃得都很快就是了。
小南莫名觉得气氛怪怪的,困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什么奇怪的,只能先吃饭。
可吃着吃着,长门突然闷声咳嗽一下,像是被呛到了,扶着桌子向旁边咳,小南赶紧给他递了杯水,“没事吧,长门?”
他咳得脸颊飞红,连连摆手,边咳边道:“没事……”
说着就接过水去喝,动作间很隐蔽地看了夕晴一眼。
后者勾起嘴角,很显然是在笑他。
小南很敏锐,当然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开始迷茫。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她正想着,就看弥彦放下了筷子去给长门拍背,一张脸似笑非笑的,颇有点深意在。
“吃慢点,别呛着。”
她更迷茫了。
她确定这三个人之间绝对发生了某些事……
而且只有她不知道。
和小南的茫然不一样,长门心里正在发生一场地震。
夕晴…用脚……勾他的腿……
他吓到了,一时之间呛住,差点跳起来,抬眼就看到了对方勾起的嘴角。
怎么总欺负他?!
更让他绝望的是,弥彦过来拍他了,表情和话都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头好痛……
小南不会也发现吧?
四人心思各异地吃完了饭,就有成员找了过来,“弥彦,有两人在基地门口,说要见一见组织首领。”
弥彦起身问道:“是什么人?”
“不太清楚……那两个人一个戴面具一个穿黑袍,看不出来什么特征,也没戴护额,不知道是哪来的,但看起来实力很强。巡逻人员之前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成员摇摇头。
这也是不下雨、没有雨虎自在之术的弊端,长门不能掌控基地周围动向了。
但晴天是更值得的。
“是吗。那小南、长门,还有……”弥彦眼神看向正在戴黑纱的少女,“夕晴,我们几个一起去见见客人。”
成员已经把两位客人请到了基地内的待客室中,四人只要到待客室就行了。
待客室位于基地的顶端,房顶是半圆形的设计,落地窗作全镂空设计,若是在雨天,必能看到淅淅沥沥的雨水,但现在是晴天,阳光照在窗边两人身上,在灰色地面留下深色阴影。
那两人都穿着黑袍,一个裹得异常严实,一个戴着面具,浑身苍白、有着卷曲纹路。
与其说是面具,倒不如像一层躯壳,牢牢裹着他的身体。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转过身,露出了同样苍白的面部,眼眶处有个黑黢黢的洞。
洞里的眼睛赫然是血红色,刻着不知名的黑色花纹。
因为夕晴,弥彦一直在留意各国的血继限界,对瞳术也略有耳闻,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那是什么。
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雨之国?
他面上维持着冷静,开口道:“你是谁?”
黑袍男人道:“宇智波斑。”
“斑?”一旁的长门怔住了——那名名震忍界的、几十年前的叛忍?
这确实有可能,眼前男人不像官方人士,而出自宇智波的叛忍也只有宇智波斑一个,但他叛逃后不就被忍者之神杀掉了吗?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弥彦可不信他的话,冷声道:“敢自称宇智波斑,你究竟是罪犯,还是狂妄的白痴。找上门来有什么目的?赶紧说。”
小南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了在身后的夕晴。
她能察觉到,窗边一直不说话的那人总是偷偷看夕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轮回眼。”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漠然道,“给予开启轮回眼之人以正确的引导,正是我们组织自古以来肩负的使命。”
“你了解我的眼睛?”长门不由道。
不顾几人的惊讶,他指向长门,“你,长门,是渴望世界安定的六道仙人其意志的转世。正因为这样,你才会在现在这个时期开启轮回眼,有光的地方必有阴影,只要存在胜者这个概念,就…存在败者这个概念。”
小南听出,在说到“胜者和败者”时,他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带上了隐隐约约的、咬牙切齿的、近似癫狂的笑意。
像是在和什么人进行博弈。
但也只是一瞬,他就又恢复了冷漠。
“现在只有大国的忍村沐浴在阳光下,你们小国的忍村却在阴影中奄奄一息。所以,保护和平这种利己主义的意志,总会酝酿出战争和死亡,为守护爱,就有了憎恨。”
“这是因果关系,不可分割。”
“但我们可以创造出只有胜者、只有和平、只有爱、只存在这一切的世界。”而且它是虚假的,不被那人接受的。
男人的嗓音依旧平稳低沉,他伸出手,“为什么不想着改变?在你真正获得轮回眼力量的那一刻,便能立刻成就你们的世界。来吧,加入我。”
“这不可能,你只是想利用我们吧。”弥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手就把长门护在了身后。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只是伸着手,躯壳下的猩红眼睛盯着长门看。
“你说的话美好过头了,只有了解他人的痛苦,让加害者流下同样的眼泪,才能向真实的、和平的世界接近。”弥彦坚定道:“而你的‘胜者世界’,又如何在真实世界中存在呢?”
“你是说,复仇吗?那不还是会催生下一轮的仇恨。”宇智波斑眯眼道。
“不是,是真正的相互理解。”弥彦无动于衷。
“别做美梦了。这世界上不存在那样的东西。”
“这片地方的阳光,就能证明我们的理想会实现。你们最好现在离开晓。”弥彦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向外走,“走了,小南、长门、夕晴,不能相信他们。”
小南再次看了眼窗边的人,拉着夕晴的手往外走。
长门走在最后,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对方的耳语,“每天这个时候,我会在基地外等你。”
他一顿,不由看了他一眼,能看到对方的猩红眸子。
冰冷淡漠、毫无感情。
“走了,长门哥。”少女的呼唤传来,长门清晰地看到那男人的瞳孔一缩,很快转过了脸。
他认识夕晴?怎么这个反应??
长门一下警觉起来,略微被说服的意动也没了,瞪了那男人一眼,快步离开了待客室。
等他们离开,宇智波斑和同伴也离开了基地,找了块山坡,遥遥看基地内的景象。
“哇,带土,你现在很熟悉斑的那一套理论哦,斑在地底下绝对会欣慰到笑出来的!”涡卷白绝浮夸的声音响起。
什么斑的理论。
只是和瑰对着来而已,她想维持的、真实的世界,最终毁在他的手里,这简直……爽死了。
每每说到这套理论,他都像在和瑰博弈,贬斥她所爱的一切。
他连身上疤痕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只有无穷无尽的兴奋。
他根本没想现在就说服长门,有同伴在、生活快乐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他?等之后同伴死掉,长门就该意识到弥彦说的有多可笑了。
带土嘴角挂起不屑冷笑,比起长门,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叫夕晴的,就是他们要公布的神使?”他问道。
黑绝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是的。”
“想办法杀了她。”他眼神吊起,阴狠地看向空中,眸中充满反感与憎恶。
声音太像瑰了。
她也配?
“放心,”黑绝答道,“已经安排好了。”
.
工作时又被弥彦劝了一回,长门回到房间,刚开门,就看到夕晴正坐在窗户边
她把椅子拖到了窗户边,手肘杵在窗台上托着腮,细白手指一下下地按面前的纸折小青蛙。
长门下意识关了门,低声道:“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来吗?”夕晴瞥了他一眼,拿起纸折小青蛙晃了晃,“这是小南姐给我折的哦,可不是你那个。”
“你是为了给我看这个?”长门有点想笑,为她的小心眼和孩子气,于是就笑了,细长的红眉弯弯下垂。
笑了一会,他发现少女不玩纸青蛙了,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立刻不自在地敛了笑容。
“……怎么了?”
“啊,我只是发现,长门哥你……”少女托腮,黑纱后的眼睛睨着他,话语拉着长长尾音。
“干嘛?”长门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一用这个语调,就是要对他恶作剧了!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果然,话音刚落,少女就跳了下来,将他按在了门板上。
“眉毛很长很细、睫毛很密、眼尾是上翘的耶,鼻梁也很挺,嘴唇也红红的,”她凑近了观察他,“我第一次见到红色睫毛哦。”
“放、放开我……!”长门涨红了脸,想推她,手又不知道放哪。
“我不放。”她理所应当,一手掀开黑纱,露出精致艳丽的五官,“长门哥觉得我好看吗?”
“……嗯。”
“不许嗯!我要听你说好不好看!”
长门实在说不出来,红睫飘忽地眨啊眨,想转头,结果还被掐着下巴扭过了脸。
他被禁锢着,脸颊泛红,委屈地看她近在咫尺的脸:“你怎么只欺负我?你对小南和弥彦就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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