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洞庭诡浪】
时值暮春,洞庭湖水涨三尺,烟波浩渺接天际。秦军楼船 “苍鹰号” 泊在湖心洲外,船舷上的青铜锚链浸得发亮,倒映在墨绿色的水波里,像一条蛰伏的长蛇。
王贲按着腰间的秦剑,眉头紧锁地望着远处水雾弥漫的湖面。他奉父亲王翦之命,率三千锐士巡查楚地水防,安抚归降的洞庭渔部落。自灭楚之战结束已有半载,寿春虽破,项燕虽亡,但楚地南境的云梦泽一带,仍时有异动。近月来,已有三拨外出捕鱼的渔民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湖边留下些破碎的渔网和染血的船板,引得渔民心惶惶,流言四起。
“将军,湖心洲的巫祝求见。” 亲兵甲士的声音打断了王贲的思绪。
片刻后,一位身着粗麻布巫衣的老者被引上船。他须发皆白,脸上刻满沟壑,手里握着一根缠着五彩布条的桃木杖,身上带着股湖水的腥气和草木的涩味。“秦将军,” 老者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这湖,不对劲了。”
王贲示意他细说。老者盘腿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块湿漉漉的龟甲,龟甲上裂纹交错,“三日前,我部落的后生驾船去西洞庭捕鱼,亲眼见着湖面翻起黑浪,浪头里有黑影盘旋,那黑影粗得能抵上两棵老樟树,带着腥风,把半边天都遮了。后生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划桨才逃回来,回来就发了高热,胡言乱语说‘龙王发怒,要收走所有秦人的性命’。”
“妖言惑众。” 王贲身边的裨将冷哼一声,“不过是些水怪作祟,待我等率军清剿,管叫它有来无回。”
巫祝摇头叹气,桃木杖在甲板上笃笃敲了两下:“将军莫要大意。这云梦泽是楚地的龙脉所在,当年楚怀王南巡,曾在此设坛祭水,传说他将随身玉玺沉入湖底,镇住了水下的妖邪。如今秦破楚,龙脉受损,怕是那镇湖的宝物失了灵,才让妖物现世。”
王贲心中一动。楚怀王的玉玺,他倒是有所耳闻。当年楚怀王被秦昭襄王骗至咸阳,客死他乡,其随身玉玺便不知所踪,楚地一直流传着玉玺藏于云梦泽的传说。只是这传说虚无缥缈,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只当是渔民心生恐惧后的臆想。
“传令下去,” 王贲转身对亲兵下令,“今夜全军戒备,明日拂晓,分三路船队深入西洞庭,探查渔民失踪真相。”
夜色渐浓,洞庭湖面起了雾。雾气又浓又冷,带着刺骨的湿意,把楼船裹得严严实实。王贲立在船首,望着雾中忽明忽暗的渔火,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楚地民风彪悍,又极重祭祀鬼神,这些流言若是不及时平息,怕是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引发叛乱。
三更时分,一阵诡异的呼啸声从湖面传来。那声音不像风,不像浪,更不像鸟兽啼鸣,像是无数人在水下哀嚎,又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甲板上的秦军士兵纷纷拔剑出鞘,警惕地望着雾气深处。
“将军!你看那边!” 一名士兵突然指向西洞庭的方向。
王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浓雾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直冲云霄。那黑影遮天蔽日,身形蜿蜒如山脉,鳞片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光,远远望去,竟像是一条通天彻地的巨蛇。
巨蛇在空中盘旋一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湖面顿时掀起数丈高的巨浪,“苍鹰号” 在浪涛中剧烈摇晃,船上的士兵东倒西歪,不少人被甩出船外。
“稳住船身!弓箭手准备!” 王贲拔剑大喝,声音在呼啸声中依然沉稳有力。他自幼随父亲征战,见过无数腥风血雨,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生物,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
巨蛇似乎察觉到了船上的敌意,猛地俯冲下来,巨大的头颅带着腥风撞向 “苍鹰号”。船身的青铜护甲被撞得凹陷下去,木屑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王贲挥剑斩断迎面袭来的蛇须,那蛇须粗如手臂,斩断处喷出腥臭的墨绿色汁液,溅在甲板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放箭!放箭!” 裨将嘶吼着下令,弓箭手们纷纷拉满弓弦,羽箭如雨点般射向巨蛇。然而那巨蛇的鳞片坚硬无比,羽箭射上去要么被弹开,要么只浅浅嵌入鳞片缝隙,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巨蛇怒极,尾巴横扫过来,将 “苍鹰号” 的船尾拍得粉碎。王贲借着船身摇晃的力道,纵身跃起,一剑刺向巨蛇的眼睛。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蛇眼的瞬间,他突然瞥见巨蛇的头顶,竟戴着一顶残破的金色王冠。
王冠由不知名的金属打造,上面镶嵌着数十颗大小不一的宝石,虽已被湖水侵蚀得有些斑驳,但依旧难掩其华贵。而在王冠的正中央,赫然嵌着一方四四方方的玉印,玉印通体洁白,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润的光。
就在这时,巨蛇猛地甩动头颅,王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重重摔在甲板上,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抬头,恰好看到那方玉印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强光,印面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 那是四个古朴的篆字:受命于天。
【二: 玉玺惊现】
晨光熹微时,“苍鹰号” 已残破不堪,勉强靠泊在湖心洲的浅滩上。船上伤亡过半,幸存的士兵们脸色惨白,望着湖面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恐惧。
王贲靠在船舱的柱子上,包扎好胸口的伤口,心中翻涌不定。昨夜的巨蛇,还有那王冠上的玉玺,都超出了他的认知。“受命于天” 这四个字,本是周天子和诸侯国君的印玺常用铭文,楚怀王的玉玺上刻着这四个字,倒也合乎情理。可那巨蛇为何会戴着楚怀王的王冠,嵌着他的玉玺?
“将军,父亲派来的援军到了!” 亲兵匆匆跑进来禀报。
王贲起身走出船舱,只见远处的湖面上,一队秦军楼船正破浪而来,为首的那艘 “镇楚号” 上,一面黑色的 “王” 字大旗迎风招展 —— 正是父亲王翦的帅旗。
半个时辰后,王翦登上了 “苍鹰号”。他身着黑色铠甲,腰佩断水剑,面色沉稳,目光扫过船上的惨状,眉头微蹙。“情况如何?”
“父亲,” 王贲上前躬身禀报,“昨夜遭遇巨蛇袭击,此蛇体型巨大,刀枪难入,头顶戴着王冠,嵌有一方玉玺,印文是‘受命于天’,疑似楚怀王之物。”
王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沉声道:“带我去看看现场。”
众人来到船尾的破损处,王翦蹲下身,手指蘸了一点残留的墨绿色汁液,放在鼻尖轻嗅。“这不是普通的蛇毒,里面混杂着楚地巫蛊之术常用的草药成分。” 他起身望向湖心洲的方向,“那巨蛇,恐怕不是天然生成的怪物,而是被人用巫蛊之术操控的。”
“巫蛊之术?” 王贲一愣,“难道是楚地的余孽所为?”
“极有可能。” 王翦点头,“楚地巫风盛行,项燕死后,其旧部散落各地,一直伺机作乱。他们利用渔民间的鬼神之说,操控巨蛇,再加上楚怀王的玉玺,无非是想煽动民心,说什么‘楚地龙脉未断,天意复楚’。”
说话间,一名侦查兵驾着小船回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将军!湖心洲西侧的水域,发现了大量渔民的尸体,还有不少破损的船只,看情形,像是被巨蛇吞噬后留下的残骸。”
王翦当即下令:“全军集结,兵分五路,封锁西洞庭所有水道,务必找到巨蛇的踪迹。王贲,你带一千锐士,随我登湖心洲,拜访当地的渔部落,查清巫蛊之术的来源。”
湖心洲上的渔部落依山傍水而居,房屋都是用竹木搭建的,错落有致。见到秦军到来,部落的族人纷纷闭门不出,眼神中带着警惕和恐惧。在昨日那位巫祝的带领下,王翦父子来到了部落的祭祀坛。
祭祀坛建在山顶,由巨石垒成,中央立着一根巨大的图腾柱,上面雕刻着鱼、蛇、鸟等图案,正是楚地渔部落的守护神。图腾柱前,摆放着不少祭祀用的牛羊祭品,还有一些焚烧过的草木灰烬。
“老丈,” 王翦对着巫祝拱手道,“昨夜巨蛇现身,百姓伤亡惨重,还望老丈告知实情,这巨蛇究竟是何来历,那楚怀王的玉玺,为何会在蛇头上?”
巫祝叹了口气,领着他们来到图腾柱后侧,那里刻着一段古老的楚文。“将军,这是我部落世代相传的记载。当年楚怀王南巡至此,确实将玉玺沉入了湖底,祭祀水神,祈求洞庭风调雨顺。传说水神为了报答楚怀王的诚意,派了一条巨蛇守护玉玺。如今秦破楚,玉玺现世,巨蛇作乱,怕是…… 怕是楚地的劫数啊。”
王翦仔细端详着图腾柱上的楚文,又问道:“老丈可知,楚地有哪些擅长巫蛊之术,能操控巨蛇的人?”
巫祝沉吟片刻,道:“楚地最擅长巫蛊之术的,是南郡的屈氏一族。屈氏是楚国王族分支,世代掌管祭祀,当年屈原便是屈氏族人。秦破楚后,屈氏的族长屈伯庸带着族人逃进了云梦泽深处,据说他习得一身通天巫蛊术,能呼风唤雨,操控鸟兽。”
“屈伯庸……” 王翦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此事定是他在背后作祟。”
话音刚落,山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上山来:“将军!不好了!巨蛇又出现了,正在攻击我们的封锁船队!”
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当即快步下山。登上 “镇楚号” 远眺,只见西洞庭的湖面上,巨蛇正与秦军船队激战。巨蛇的身体缠绕着一艘楼船,将船身勒得粉碎,墨绿色的汁液飞溅,不少士兵落入水中,被巨蛇一口吞噬。
“父亲,怎么办?” 王贲握紧了秦剑,“这巨蛇太过凶猛,我们的兵器根本伤不了它。”
王翦望着巨蛇头顶的王冠和玉玺,目光锐利:“它的弱点,或许就在那玉玺上。那玉玺是操控巨蛇的关键,只要取下玉玺,巨蛇便会失去控制。” 他转头对王贲下令,“你率三艘楼船,从两侧迂回,吸引巨蛇的注意力。我亲自驾快船,靠近巨蛇,取下玉玺。”
“父亲,万万不可!太危险了!” 王贲急忙劝阻。
“无妨。” 王翦抽出断水剑,剑身寒光凛冽,“我征战数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今日便要会一会这楚地的‘神龙’。”
【三: 玺纽玄机】
三艘秦军楼船按照计划,从两侧迂回包抄,船上的投石机和弩箭齐发,密集的攻击落在巨蛇身上,虽不能伤其根本,却也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巨蛇怒吼着,放弃了缠绕的楼船,转头冲向侧面的秦军船队。
趁着这个间隙,王翦乘坐一艘轻便的快船,在几名精锐死士的护卫下,悄然靠近巨蛇的后方。快船在浪涛中穿梭,如同一片柳叶,巨蛇正专注于前方的攻击,并未察觉身后的异动。
王翦立于船头,目光紧紧锁定巨蛇头顶的王冠和玉玺。那王冠虽已残破,但镶嵌玉玺的凹槽却十分牢固,玉玺与王冠浑然一体,想要取下并非易事。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断水剑,对船夫道:“再靠近些!”
快船渐渐逼近巨蛇,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巨蛇的鳞片巨大而坚硬,表面凹凸不平,像是一道道沟壑。王翦看准时机,纵身一跃,踩着巨蛇的鳞片,向着头顶的王冠爬去。
巨蛇察觉到了背上的异动,猛地扭动身体,试图将王翦甩下去。王翦死死抓住王冠的边缘,身体在蛇背上剧烈摇晃,好几次险些滑落。他咬紧牙关,用断水剑插进鳞片的缝隙,稳住身形,一步步向着玉玺靠近。
终于,他爬到了王冠旁。近距离望去,那方玉玺更是精美绝伦,玉质温润通透,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印面上的 “受命于天” 四个篆字苍劲有力。王翦伸出手,想要将玉玺从王冠中抠出来,却发现玉玺与王冠嵌合得异常紧密,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巨蛇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猛地将头撞向水面。王翦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险些松手。他低头一看,只见玉玺的纽部(用来穿绳的部分)竟然缺了一角,那缺角的形状十分奇特,像是被人用利器硬生生凿去的。
这个发现让王翦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当年嬴政统一六国后,用和氏璧打造的传国玉玺。那方传国玉玺的纽部,也恰好缺了一角,是当年秦破赵时,赵王迁的母亲用玉玺砸击嬴政未遂,被嬴政下令凿去的。这楚怀王玉玺的缺角,竟然和传国玉玺的缺角形状一模一样!
难道这两方玉玺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就在王翦思索之际,巨蛇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快船撞去。快船躲闪不及,被巨蛇的头颅撞得粉碎,船上的死士全部落入水中。王翦心中一急,手中的断水剑猛地刺入玉玺与王冠的连接处,借着巨蛇摇晃的力道,用力一撬。
“咔嚓” 一声脆响,玉玺终于被撬了下来。就在玉玺脱离王冠的瞬间,巨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庞大的身躯在湖面上翻滚,掀起滔天巨浪。它的鳞片开始脱落,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原本幽蓝的眼睛也变得浑浊不堪。
王翦握着玉玺,纵身跃入水中。他水性极佳,在浪涛中奋力游动,朝着不远处的 “镇楚号” 游去。王贲见状,立刻下令放下小船,将王翦救上船。
登上 “镇楚号”,王翦来不及擦拭身上的水渍,便举起手中的玉玺仔细端详。那缺角的纽部,果然与传国玉玺的缺角严丝合缝,仿佛是同一方玉玺被分成了两半。
“父亲,这玉玺……” 王贲也注意到了缺角的异样。
王翦沉声道:“这方玉玺的缺角,与传国玉玺的缺角完全吻合。看来,当年楚怀王的玉玺和和氏璧,或许本是同一块玉石雕琢而成,只是后来被一分为二,分别制成了两方玉玺。”
“竟有此事?” 王贲震惊不已。
就在这时,湖面上传来一阵巨响,那巨蛇在翻滚了一阵后,身体渐渐僵硬,最终沉入了湖底,湖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将军!湖心洲方向有异动!” 一名侦查兵突然禀报,“有大批楚地遗民,手持兵器,朝着我们的船队冲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巫衣的老者,像是屈氏一族的人!”
王翦抬头望去,只见湖心洲的岸边,密密麻麻的楚地遗民手持刀枪棍棒,在一名白发老者的带领下,向着湖面的秦军船队冲来。那老者正是屈伯庸,他手持桃木杖,口中念念有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王翦握紧手中的玉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屈伯庸想用巨蛇和玉玺煽动民心,叛乱谋反,今日我便要让他知道,秦的天下,不是他能撼动的。”
他转身对王贲下令:“传我将令,船队列阵,弩箭准备。楚地遗民皆是被蛊惑之人,先行劝降,若执意顽抗,格杀勿论!”
秦军船队迅速列成防御阵型,弩箭上弦,对准了岸边冲来的楚地遗民。屈伯庸见状,举起桃木杖,高声喊道:“秦人无道,破我楚国,杀我同胞!如今楚怀王玉玺现世,神龙降世,正是复楚之时!乡亲们,随我杀了秦人,夺回楚地!”
楚地遗民们被他煽动,情绪激动,纷纷呐喊着冲向秦军船队。箭雨落下,不少人倒在血泊中,但其余的人依旧悍不畏死,继续冲锋。
王翦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些楚地遗民都是被屈伯庸的巫蛊之术和流言蛊惑,若强行镇压,只会激化矛盾。他举起手中的楚怀王玉玺,高声道:“楚地的百姓听着!这玉玺确实是楚怀王之物,但所谓神龙,不过是屈伯庸用巫蛊之术操控的巨蛇!他利用你们的思乡之情,煽动叛乱,只为一己私欲,让你们白白送命!”
他将玉玺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印面上的 “受命于天” 和缺角的纽部:“当年楚怀王昏庸无能,被秦所擒,客死他乡,早已失去了天命。如今天下一统,大秦善待归降之民,轻徭薄赋,你们为何还要追随逆贼,自取灭亡?”
楚地遗民们望着王翦手中的玉玺,又看了看湖面平静的水波,脸上的激动渐渐褪去,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屈伯庸见状,急声道:“乡亲们,不要听他胡说!秦人狡诈,想要骗走玉玺,断我楚地龙脉!随我杀上去,夺回玉玺!”
他说着,举起桃木杖,口中念念有词,想要再次施展巫蛊之术。王翦眼中寒光一闪,对身旁的弓箭手道:“射杀屈伯庸!”
弓箭手早已锁定目标,闻言立刻拉满弓弦,羽箭如流星般射向屈伯庸。屈伯庸猝不及防,羽箭正中眉心,倒在血泊中。
看到首领被杀,楚地遗民们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王翦下令船队靠岸,安抚归降的遗民,同时派人打捞巨蛇的尸体,清查屈伯庸的巢穴。
【四: 暗流涌动】
夕阳西下,洞庭湖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秦军船队泊在湖心洲岸边,炊烟袅袅,归降的楚地遗民们在部落巫祝的带领下,收拾着伤亡者的尸体,脸上满是疲惫和茫然。
王翦坐在 “镇楚号” 的船舱中,手中捧着那方楚怀王玉玺,陷入了沉思。玉玺的玉质温润,触手生凉,印面上的 “受命于天” 四个字,仿佛带着古老的力量。而那缺角的纽部,与传国玉玺的缺角严丝合缝,这绝非巧合。
“父亲,屈伯庸的巢穴已经清查完毕。” 王贲走进船舱,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在他的巢穴中,发现了大量巫蛊之术的典籍,还有一些与六国余党往来的密信。看来,他并非单独作乱,而是与其他六国遗民相互勾结。”
王翦接过竹简,打开一看,上面果然记载着屈伯庸与齐、燕、赵等国余党的通信内容。信中提到,他们计划利用楚地的巫蛊之术,煽动各地叛乱,趁大秦根基未稳,复辟六国。而楚怀王的玉玺和巨蛇,便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这些六国余党,真是贼心不死。” 王翦冷哼一声,将竹简扔在桌上,“不过,他们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方楚怀王玉玺,还有它与传国玉玺的联系,或许能解开一个千古之谜。”
“父亲的意思是?” 王贲疑惑道。
“和氏璧当年是天下至宝,楚威王时期,和氏璧被发现,后来辗转落入赵国手中。” 王翦缓缓道,“嬴政统一六国后,用和氏璧打造了传国玉玺。但我一直怀疑,和氏璧如此巨大,仅仅打造一方传国玉玺,未免太过浪费。如今看来,当年的和氏璧,很可能被一分为二,一方制成了传国玉玺,另一方则被楚怀王制成了他的随身玉玺。”
他指着楚怀王玉玺的缺角:“这缺角,与传国玉玺的缺角吻合,说明两方玉玺本是一体。只是不知为何,会被分开,分别落入秦、楚两国国君手中。”
王贲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两方玉玺合在一起,或许才是完整的和氏璧所制?”
“极有可能。” 王翦点头,“而且,这方楚怀王玉玺的纽部缺角,恐怕也不是巧合。当年赵王迁的母亲砸击嬴政未遂,传国玉玺被凿去一角,而这方楚怀王玉玺的缺角,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让两方玉玺无法合二为一。”
“会是谁呢?” 王贲问道。
王翦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或许是当年的楚国贵族,或许是其他诸侯国的人。他们不想看到和氏璧所制的玉玺落入单一国家手中,想要以此来制衡各国。只是没想到,最终天下还是归于大秦。”
他将楚怀王玉玺收好,沉声道:“这方玉玺事关重大,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你立刻派人将玉玺送往咸阳,交给陛下,并附上我的奏折,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六国余党勾结叛乱的情况。”
“是,父亲。” 王贲躬身领命。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走进船舱,手中拿着一块从屈伯庸巢穴中搜出的玉佩:“将军,这是在屈伯庸的密室中发现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吕’字。”
王翦接过玉佩,只见玉佩是白玉所制,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 “吕” 字,纹路与秦宫的玉佩制式有些相似。“吕?” 他心中一动,“难道此事与吕氏一族有关?”
吕氏一族是秦国的旧贵族,当年吕不韦权倾朝野,虽然后来被嬴政罢黜,但吕氏的势力依旧庞大,在各地都有残余。如果六国余党与吕氏勾结,那事情就复杂了。
“此事非同小可。” 王翦脸色凝重,“你在送玉玺前往咸阳的同时,暗中调查吕氏一族与六国余党的联系,务必查清真相。”
“明白。” 王贲点头。
夜色再次降临,洞庭湖面泛起淡淡的月光。王翦立在船首,望着远处的湖心洲,心中思绪万千。楚怀王的玉玺现世,巨蛇被除,叛乱被平息,但他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六国余党并未彻底覆灭,吕氏一族又蠢蠢欲动,大秦的天下,依旧暗流涌动。
那方缺角的楚怀王玉玺,不仅揭开了和氏璧的秘密,更像是一个引子,引出了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而传国玉玺的缺角,与楚怀王玉玺的缺角严丝合缝,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王翦握紧了腰间的断水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风浪,他都会坚守大秦的疆土,扫清所有叛乱和阴谋,护得天下太平。
远处的湖面上,一艘小船悄然驶离湖心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船上的人手中,握着一块与屈伯庸玉佩相同制式的 “吕” 字玉佩,眼神阴鸷,望向秦军船队的方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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