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伍德沃德强行让自己从秦始皇的震撼中镇定下来，他抽出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仿佛这个动作能帮他找回一点逻辑和理智。
“高先生，”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我理解您的困惑。实际上，我可能比您更困惑。”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来到这里，并非我的本意，而是……我收到了一条来自董事会最高层的指示。”伍德沃德说出“指示”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像是在说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笑话。
指示的内容很简单，也很……疯狂。
\"解雇何塞·穆里尼奥，然后，不惜一切代价聘请您，高仇向先生，成为曼彻斯特联队的新任主教练。\"
说到这里，伍德沃德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实话，在我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里，从未遇到过如此荒谬的事情。我甚至一度以为，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的脑袋是不是都进水了。”
他的眼神很真诚，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迷茫，像一个被迫执行996福报去完成一个根本不可能的KpI的可怜打工人。
这副样子，让高仇向原本百分之百的“这是个骗局”的信念，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动摇。
这演技……也太好了吧？如果是装的，那这人不去拿奥斯卡简直是屈才了。那眼神里的迷茫和痛苦，不像是能演出……”
等一下！
解雇穆里尼奥？聘请我？
高仇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自己刚刚在那个诡异游戏里的操作。
【将真实人生与「冠军足球经理」系统进行深度绑定。】
【一旦确认，您的现实将与游戏同步！】
那个血红色的对话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不会吧……
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吧？
高仇向的心脏不争气地“咯噔”了一下，一个荒诞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像一颗小小的种子落在了他心里。
他需要验证！立刻！马上！
高仇向的脑子飞速旋转，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就想好了对策。
他的表情瞬间一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脸上露出了痛苦万分的神色甚至还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他弯下腰夹着腿，声音都变了调，“等……等一下，我先上个厕所！昨晚那桶红烧牛肉面，可能……可能是山寨的康帅傅，有点不对劲……”
说完，他也不管伍德沃德是什么反应一溜烟地转身，像一头受惊的兔子直接冲回了自己那堆满了各种杂物的电脑桌前。
艾德·伍德沃德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房间深处。
一股混杂着泡面汤的酸腐味、宅男身上特有的气息以及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化学香味从屋里飘了出来，蛮不讲理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位在伦敦金融城和欧洲各大豪门俱乐部之间谈笑风生的精英人士，此刻闻着这股来自东方的神秘气息，看着这间堪比贫民窟的屋子，第一次开始深刻地怀疑自己的人生。
与此同时，高仇向已经扑到了电脑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依旧是黑的，他狠狠地按了一下开机键，没有反应。
“操！”他心里一沉，果然是电脑烧了？
等等！
他猛地想起来，刚才那游戏好像提示过，是【深度沉浸式】？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台屏幕更大的台式机上。之前他点击【Y】的是台式机！
他飞快地按下了台式机的开机键，屏幕亮了。
没有windows的开机动画，没有主板的LoGo，就是“啪”地一下直接亮起，然后进入了那个简洁到堪比上世纪doS产品的游戏界面。
游戏界面还停留在他创建教练的页面上，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的名字。
【教练：高仇向】
【执教俱乐部：曼彻斯特联】
高仇向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血液冲上大脑，让他的脸颊有些发烫。
他颤抖着手握住了鼠标。
测试，必须测试一下！
他点开了球队管理界面，球员名单映入眼帘。
德赫亚、卢卡库、马夏尔、拉什福德……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排列在那里。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法国巨星的名字上。
【保罗·博格巴】
高仇向的鼠标箭头移动到了博格巴的名字上，然后轻轻一点进入了球员的个人页面。页面同样简洁得令人发指，只有几个基础的选项。
【状态】、【合同】、【训练】，以及……【转会】。
高仇向的鼠标指针在那几个选项之间来回移动，像一只无头苍蝇，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万一是真的呢？动动手指就能让三德子焦头烂额，让那个天天在媒体上放屁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原地爆炸？这……这也太他妈爽了吧！这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可万一是假的呢？外面那个家伙，就是个演技爆棚的骗子。我在这儿瞎折腾，等会儿他同事冲进来给我绑了噶腰子怎么办？”
“不……不可能。这游戏界面如此诡异，如果是骗子，不可能做得这么逼真……还带采血功能？”
“但是，让现实和游戏同步？这根本就不科学！这违背了我九年义务教育学来的一切知识！”
他的鼠标箭头，最终停在了【转会】这个选项下的一个小分类上。
【挂牌出售】
箭头在这个选项上疯狂地抖动，映射出他此刻内心的极度挣扎。最终，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战胜了理智。
“怕个卵！”
高仇向在心里对自己说。
“反正老子已经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还有什么不敢赌的？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万一是假的，反正也没损失，就当是自己YY了一把，也不亏！”
“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他一咬牙一闭眼，右手食指狠狠地按下了鼠标左键！
“咔哒！”
一声清脆的点击声，【挂牌出售】的选项被选中。
游戏界面立刻弹出了下一个选项：【向其他俱乐部推荐】。
高仇向此刻已经杀红了眼，想都没想再次点击！又一个小小的对话框，从屏幕中央弹了出来。
【确认将球员保罗·博格巴，主动推荐给欧洲所有顶级俱乐部？】
下面是两个选项，【是 \/ 否】。
“是！是！是！赶紧给老子滚蛋！”
高仇向的心在咆哮，他毫不犹豫地将鼠标移到了【是】上面，再一次点击下去！
确认了！
所有的对话框都消失了，博格巴的个人页面上多出了一行小小的状态说明：【正被推荐给其他俱乐部】。
做完这一切，高仇向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在了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依旧是一片沉寂，只能隐约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风扇的呻吟。
高仇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果然……”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果然是我想多了！就是个恶作剧病毒……”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个被戏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刚才那瞬间的激动和期待，此刻都变成了对自己的嘲讽。
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等会儿该怎么把外面那个演技精湛的“三德子”先生请出去了。
然而，就在他心如死灰，准备站起身来去面对这残酷而又荒诞的现实时——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客厅里，那个原本寂静得像个背景板的“三德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仿佛夺命连环call一般尖锐而又急促的手机震动声！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来电提醒！
那声音，混杂着短信、邮件、whatsApp、推特……无数个App的提示音，在同一时间疯狂地响起，交织成一首代表着混乱与崩溃的交响曲！
整个出租屋，仿佛都被这恐怖的震动声给撼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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