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联赛杯第三轮，老特拉福德主场对阵来自英甲的弱旅罗奇代尔。
这场比赛被媒体和球迷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垃圾时间”，是曼联派上青年队练兵的走过场。
高仇向也确实派上了一套全替补阵容，夏窗引进的新援们悉数登场。
赛前的更衣室里气氛异常轻松，球员们嘻嘻哈哈，完全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然而，当高仇向开始布置战术时，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他把托纳利单独叫到了一边，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宣布开除他。
“桑德罗，”高仇向拿着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今天你的任务很简单。我不要你防守，也不要你组织。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往前传球。”
“什么？”托纳利一脸懵逼。
“我给你量化一下指标。”高仇向打开小本本，“从比赛第一分钟开始，你每回传一次给后卫，我扣你500英镑奖金。你每一次横向传递，只要球不是飞向对方半场就算横传，扣300。每一次传球距离短于10米的安全短传，扣100。”
托纳利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感觉自己不是来踢球的，是来参加一个叫“不破产挑战”的真人秀。
高仇向没有理会他呆滞的表情，继续用魔鬼般诱惑的声音说道：
“但是，有罚就有奖。你每一次尝试把球传入禁区，不管成功与否，奖金200。每一次成功的过顶长传找到前场的队友，奖励500。如果能直接形成助攻……”高仇向顿了顿，“奖励一部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外加伍德沃德先生的亲笔签名照一张。”
话音刚落，坐在角落里旁听的俱乐部cEo伍德沃德正喝着水，一口直接喷了出来，他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涨红，看向高仇向的眼神充满了幽怨和控诉。
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送手机和签名照了？！
高仇向对他投去一个“别吵，这是战术需要”的眼神，然后拍了拍托纳利僵硬的肩膀。
“我宁愿看到你40米的长传直接踢到看台上的球迷脸上，也不想再看到你那该死的娘们儿唧唧的回传！”
“去吧，孩子，去挥霍你的天赋！今晚，你的失误我买单！钱不够，就让伍德沃德先生去赞助！”
比赛开始了。
老特拉福德的球迷们，见证了他们俱乐部历史上最分裂、最神经质的一位中场球员。
托纳利像一个精神错乱的艺术家。
他时而用一脚离谱的四十米长传直接把球开出底线，引来场边高仇向赞许的点头和伍德沃德心痛的抽搐。
他时而又用一脚毫无道理的直塞，想把球传给十米外的队友，结果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球送到了对方门将的怀里。
全场比赛，他的传球失误率高达60%。
但在这种疯狂不计成本的“试错”中，他那被【战术纪律性】死死压制住的传球视野和想象力，像是被砸开了牢笼的野兽，一点一点地被释放了出来。
比赛第65分钟，托纳利在中场接到球。
他没有再犹豫，甚至没有抬头。他完全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和瞬间的灵感抡起右脚，搓出了一记弧度、力量、落点都妙到毫巅的过顶长传！
皮球越过了罗奇代尔整条后防线，精准地落在了前插的格林伍德脚下！格林伍德轻松推射破门。
在那一刻，整个老特拉福德仿佛看到了圣西罗上空，那个睡眼惺忪的21号的影子。
最终，曼联5:1大胜对手。托纳利在那次助攻之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在后面的时间里又送出了两次精妙的直塞。
比赛结束，高仇向拿着他的小本本走到伍德沃德面前，笑眯眯地说：“艾德，算一下，今晚罚款大概3000镑，奖金2500镑，再加一部手机的钱……咱们好像还赚了点？”
伍德沃德的脸比输了球还难看。
“抽象实验室”的第一次实验，成功！
……
紧接着，欧冠主场对阵萨格勒布迪纳摩。
高仇向的第二个实验品被推上了手术台。
赫维恰·克瓦拉茨赫利亚，那个因为名字太长，被队友戏称为“wIFI密码”的格鲁吉亚边锋。
高仇向把他叫到场边，指着对面的球场。
“赫维恰，我的朋友，看到那片草皮了吗？”
“看到了，教练。”
“今晚，它不属于足球。它属于你，属于艺术。”高仇向的眼神充满了蛊惑，“忘记战术，忘记你的队友，忘记比分。你就当这里是第比利斯的街头，你就是那个最自由的少年。对方的后卫，不是后卫，他们是你舞蹈的伴侣，是你即兴表演的道具。”
“上去，去跳舞吧，我的K爵士！让整个老特拉福德，都成为你的舞池！”
于是，一场充满了“爵士乐”精神的比赛开始了。
克瓦拉茨赫利亚，真的开始在边路“跳舞”了。
他用各种匪夷所思甚至有点挑衅意味的动作戏耍着对方的后卫。原地牛尾巴接马赛回旋，然后因为没刹住车，自己把自己绊倒了。踩单车踩了八次，最后发现球还在原地没动。
甚至有一次他带球冲向角旗区，在无对抗的情况下上演了一出平地摔的“世界名画”，引得全场球迷一阵哄笑。
助理教练卡里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觉得高仇向不是在执教，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行为艺术，而俱乐部花的一千万欧元，就是这场行为艺术的门票。
时间，就在克瓦拉茨赫利亚那华丽而又“无效”的盘带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比分一直是0:0。
直到比赛第80分钟。
克瓦拉茨赫利亚在禁区左侧再次拿球，他被两名防守队员包夹。
所有人都以为，他又会开始他那套让人眼花缭乱的常规“尬舞”。然而这一次，他那不受逻辑控制的大脑，似乎在瞬间与他那同样不受控制的双脚，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只见他一个看似随意的拉球转身，紧接着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前一秒，用脚后跟写意地把球往中路轻轻一磕！足球像一个精灵，从两名防守队员中间那仅存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格林伍德拍马赶到，迎球怒射！
1:0！绝杀！
进球后的格林伍德冲向克瓦拉茨赫利亚，想拥抱他。但格鲁吉亚人还沉浸在自己刚才那个神来之笔的即兴动作中，他站在原地摊开双手，一脸“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迷茫表情。
高仇向在场边平静地鼓了鼓掌。他的“抽象实验室”里，又一个疯狂的造物诞生了。
一个被解锁了的“中场艺术家”，一个完全无法预测的“边路搅局者”。
球队的进攻问题，似乎有了b计划和c计划。
高仇向的目光满意地从球场上收回，扫过替补席。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了。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拉斐尔·莱奥。
这位葡萄牙边锋正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一边为队友的进球鼓掌，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薯片，偷偷往嘴里塞了一片，脸上洋溢着一种与紧张的比赛氛围格格不入的纯粹快乐。
高仇向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个“节拍器”有了，一个“搅局者”也有了。
现在，似乎还缺一个能在关键时刻，用最简单、最快乐、最不讲理的方式解决战斗的……
“快乐终结者”！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属于疯狂科学家的笑容。
下一个，就决定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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