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同熔金!将‘棠初’花店的玻璃窗!染成一片刺眼的血红!
店内!温暖的花香!依旧弥漫!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和死寂!
叮铃——!!!
门上的铜铃!发出一声尖锐!急促的嘶鸣!如同垂死的哀嚎!
花店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身影!如同被狂风卷入的落叶!踉跄着!跌了进来!
是苏棠!
她的样子!
如同刚刚从地狱爬回人间!
衣衫凌乱!领口被粗暴地撕扯开!露出一截苍白得刺眼的锁骨!上面!甚至残留着几道刺目的红痕!
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被汗水和泪水黏在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脸上!泪痕交错!如同干涸的河床!眼睛!红肿!空洞!里面翻涌着巨大的、尚未褪去的……
惊恐!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因为恐惧!发出细微的咯咯撞击声!
“棠棠——!!!”林薇正在柜台后整理花材!闻声抬头!看到苏棠这副模样!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手中的花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如同离弦的箭!猛地冲了过去!
“棠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薇一把扶住苏棠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尖锐得变了调!“你的衣服……你的脸……谁欺负你了?!说话啊!棠棠——!!!”
苏棠的身体!冰冷得如同冰块!
她没有回答!
只是在林薇触碰到她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小兽!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然后!
她如同抓住救命的浮木!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反手抓住林薇的手臂!
指甲!深深地陷入林薇柔软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仿佛要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和所有的恐惧!都通过这个动作!传递出去!
“棠棠!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林薇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没有丝毫挣脱!
她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将苏棠冰冷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
如同母鸟庇护受惊的幼雏!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回家——!!!”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
怀中这具身体!正在经历怎样可怕的风暴!
那剧烈的颤抖!那深入骨髓的冰冷!那无法抑制的恐惧!
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感官!
让她心胆俱裂!
纪氏集团!
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名字!瞬间闪过林薇的脑海!
结合苏棠此刻的惨状!
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想!如同毒蛇!瞬间噬咬她的心脏!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无边无际的愤怒!
但她不敢问!
她害怕任何一个字!都会成为压垮苏棠最后一根神经的稻草!
她只能!更紧地!抱住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身上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夜幕降临!
花店二楼!温馨的小公寓!
此刻!却如同冰窖!
苏棠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
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
冷汗!如同溪流!不断地从她额头!脖颈!渗出!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她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却干裂得如同龟裂的土地!
呼吸!急促!灼热!带着滚烫的气息!
高烧!
如同猛兽!在她体内肆虐!
将她拖入更深的噩梦深渊!
“不……不要……”她的嘴唇!无意识地开合!发出破碎的呓语!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走开……走开啊——!!!”
“不要碰我——!!!”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挥舞!抓挠!如同在驱赶无形的恶魔!
泪水!混合着汗水!不断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畔!
林薇坐在床边!
寸步不离!
她的眼睛!因为熬夜和担忧!布满血丝!红肿得如同核桃!
她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苏棠滚烫的额头!脖颈!试图为她降温!
每一次听到苏棠那撕心裂肺的呓语!
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般疼痛!
她恨不得立刻冲到纪氏集团!将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千刀万剐!
但她更知道!
此刻!
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守在这里!
守在苏棠身边!
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港湾!
“棠棠……别怕……我在这里……”林薇的声音!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在苏棠耳边轻声呢喃!“噩梦会过去的……没事了……没事了……”
她轻轻地!握住苏棠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试图用掌心的温暖!安抚她惊恐的灵魂!
“喝点水好吗?”她端起床头柜上温热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凑到苏棠干裂的唇边!
苏棠无意识地张开嘴!贪婪地啜饮着!
温热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
但很快!
她又陷入更深的梦魇!身体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
林薇只能放下水杯!再次紧紧地抱住她!用身体压制住她无意识的挣扎!防止她伤到自己!
一夜!
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林薇不敢合眼!
她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守护在苏棠身边!
喂水!喂药!擦拭!安抚!
动作!轻柔!耐心!带着无尽的心疼!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棠痛苦的面容!
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无边无际的担忧!
第二天清晨!
第一缕微熹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凌乱的床铺上!
苏棠的高烧!终于在药物和林薇彻夜守护下!渐渐退去!
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眼睑下!是浓重的青黑!
嘴唇!毫无血色!干裂得起皮!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神!空洞!茫然!如同蒙着一层厚重的灰翳!倒映不出任何光亮!
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虚弱得连抬起手指都困难!
林薇趴在床边!因为极度的疲惫!已经沉沉睡去!
她的眉头!依旧紧锁着!脸上写满担忧!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手臂上!被苏棠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已经结痂!如同几道丑陋的烙印!刺眼地横亘在白皙的皮肤上!
苏棠的目光!落在那几道伤痕上!
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的水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随即!又迅速隐没在一片死寂的灰暗中!
她挣扎着!极其缓慢地!坐了起来!
动作!牵动全身酸痛的肌肉!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没有惊动林薇!
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
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灵魂的玩偶!
不知过了多久!
林薇猛地惊醒!
“棠棠!”她立刻抬头!看向床上!
当她看到苏棠已经坐了起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时!
心中一喜!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她连忙站起身!伸手探了探苏棠的额头!“烧退了!太好了!”
“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粥!还温在锅里!我去给你盛!”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厨房!
片刻!
林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一杯温水!几片药!走了回来!
“来!先喝点粥!暖暖胃!再把药吃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又扶着苏棠!在她背后垫了一个软枕!“慢点喝!小心烫!”
苏棠顺从地接过碗!
动作!机械!僵硬!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粥!送到嘴边!
温热的米香!弥漫开来!
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食欲!
如同嚼蜡般!勉强地吞咽着!
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没有焦点!
林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知道!
身体的高烧退了!
但心灵的创伤……
远未愈合!
她默默地守在一旁!没有多问!
只是在苏棠吃完粥!吃下药后!轻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花店看看!处理一下订单!很快回来!”
苏棠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目光!依旧空洞!
中午!
阳光正好!
林薇在花店忙碌了一上午!处理积压的订单!安抚催单的顾客!累得筋疲力尽!
但她心中!始终惦记着楼上的苏棠!
她匆匆收拾好!准备上楼看看!
然而!
她刚走到楼梯口!
却看到!
苏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花店门口!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开衫!
身形!比昨天更加单薄!如同纸片!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但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
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一种令人心悸的……
决绝!
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花店内熟悉的一切!
从门口那串清脆的铜铃!
到光洁的原木工作台!
到错落有致的花架!上面盛放着她们精心打理的鲜花!娇艳!生机勃勃!
到墙角那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植!
最后!落在墙壁上!那幅林薇亲手绘制的‘棠初’花店手绘招牌画上!
眼神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
不舍!眷恋!如同告别挚爱的故土!
但更多的……
是一种深入骨髓的……
恐惧!和一种斩断一切退路的……
决绝!
仿佛这里!不再是温暖的港湾!
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
定时炸弹!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然后!
苏棠缓缓地……转过身!
目光!直直地落在林薇脸上!
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寂静的花店内!清晰地响起:
“薇薇……”
“我们……”
“把店关了吧……”
她微微停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离开这里……”
“去别的地方……”
“重新开始……”
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林薇手臂上那几道刺眼的血痕上!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痛楚!
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所有的损失……”
“我来承担——!!!”
话音落下!
花店内!一片死寂!
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如同敲击在心上!
林薇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眼神却坚定得如同磐石的女孩!
心中!翻江倒海!
她知道!
这个决定!对苏棠意味着什么!
这间花店!是她逃离过去!重建生活的象征!
是她用五年时间!一点一点!如同燕子衔泥般!构筑起来的堡垒!
是她心灵最后的避风港!
如今!
她却要亲手……
摧毁它!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又需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但林薇更明白!
这份决绝背后!
是怎样巨大的恐惧!和对生存最本能的渴望!
她没有丝毫犹豫!
一步上前!
紧紧地!握住苏棠冰冷的手!
眼神!坚定!如同磐石!
声音!掷地有声:
“好!”
“我们关店!”
“我们离开这里!”
“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重新开始——!!!”
没有追问!
没有质疑!
只有无条件的支持!和同生共死的决心!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苏棠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
如释重负!
和一种破釜沉舟的……
决然!
新的风暴!或许即将来临!
但至少此刻!
她们还有彼此!
还有选择逃离……
和重新开始的……
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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