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仙’！”
“……‘战神’！”
“……大将军，千秋万岁！！”
自“背水一战”之后，整个新的赵地，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个人崇拜之中！
韩信，这个名字在短短数月之内，便……从一个“不知名”的新晋将领，一跃成为了与霸王项羽齐名的‘军神’！
他的‘道’是‘人心’。
而他也……因此收获了这世间最强大的‘人心’！
汉军将士，看他的眼神，早已超越了‘敬畏’，那是一种近乎‘盲从’的‘信仰’！
……
赵地邯郸，原赵王宫。
“……先生。”
韩信放下了手中那卷，刚刚写就的关于“北伐，燕、齐”的全新战略布署。
他那一向倨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切的‘困惑’。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正……与小五，阿蛮一同默默研究着，一架缴获的赵军‘机关弩’的季风。
“……先生的‘道’，是‘守护’。”
“……我韩信的‘道’，是‘人心’。”
“……那……敢问，先生。”
“……我等的‘王’，那位汉王陛下……”
“……他的‘道’，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
也问得很‘危险’。
……
季风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这个正……处在‘凡人’声望最巅峰的‘兵仙’。
“……他的‘道’……”
季风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权术’。”
“……‘权术’？”韩信的眉头微蹙。
“……是的。”
“……你的‘道’，在于‘掌控’人心。”
“……而他的‘道’，在于‘平衡’人心。”
季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遥远的时空，看到了那个正……在荥阳前线，被霸王项羽，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的身影。
“……你的‘胜利’，在他看来……”
“……并非‘助力’。”
“……而是一种‘威胁’。”
“……一种足以打破，他‘平衡’的……”
“……‘失控’。”
……
“……报——！！！！”
“……报！大将军！汉……汉王陛下，他……他的使者到……到了！”
就在韩信，还……在仔细品味季风，这番‘诛心’之言时。
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使者？”
韩信，猛地站起！
“……我不是刚刚才将‘捷报’，送去荥阳吗？！”
“……不……不是，使者！”
那传令兵，早已吓得语无伦次！
“……是……是汉王！！”
“……汉王陛下，他……他亲……亲自来了！！！”
“……什么？！！”
韩信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与季风，猛地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极度的‘不安’！
‘王’亲临……‘将’营。
这在兵家，是‘大忌’！
除非……
“……快！！”
韩信，再也顾不上任何礼仪，他一把推开了传令兵，与季风二人，如同一阵风般，冲向了自己的‘卧房’！
那里……
放着他的‘帅印’，与‘兵符’！！
……
然而，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与季风，撞开房门的那一刻。
他们看到的……
是那个满身泥泞，胡须拉碴，眼窝深陷，如同，一个‘难民’般的“汉王”刘邦。
正……静静地坐在韩信的床榻之上。
而他的手中，正……把玩着，那两枚足以调动，这北方数十万大军生死的……
……‘帅印’与‘兵符’。
“……大……大王……”
韩信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张在‘背水一战’时，都……未曾有过半分‘恐惧’的脸上，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屈辱’的‘血色’！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韩信！不……不知，大王驾到！有……有失远迎！！”
……
“……哦？是大将军啊。”
刘邦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他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听不出……喜怒。
“……你睡得可真‘沉’啊。”
“……寡人在这等了你半个时辰。”
“……你帐外的亲兵，竟……没有一个敢拦寡人。”
“……说吧。”
“……你是想当‘齐王’，还是‘赵王’？”
……
这一句平平淡淡的问话。
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
狠狠地劈在了，韩信的天灵盖之上！
他的身体猛地开始了‘颤抖’！
那不是‘恐惧’。
那是一种‘知己’，被‘君王’无情‘猜忌’的极致的‘冰寒’！
“……臣……”
“……臣！不……不敢！！”
“……臣对大王，忠……忠心耿耿！绝……绝无……二心啊！！”
“……是吗？”
刘邦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依旧没有将那兵符与帅印，还给韩信。
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了，那张挂着‘北伐’战略的地图面前。
他的目光，在那‘齐地’的版图之上，停留了许久。
……
“……季风先生。”
他忽然开口了。
他没有再看韩信。
仿佛那个‘兵仙’，早已不存在。
他的目光，落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跪，只是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幕‘君臣问对’的季风。
“……你的‘道’，是‘守护’。”
“……寡人记得。”
“……那……你愿意替寡人……”
“……去‘守护’一个‘未来’吗？”
……
季风平静地，看着他。
“……‘谁’的‘未来’？”
“……一个‘王’的‘未来’。”
刘邦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季风所……熟悉的‘贪婪’。
“……不。”
“……是一个‘天下’的‘未来’。”
刘邦，猛地转过身！
他那布满了血丝的眼中，爆发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项羽，是‘魔鬼’！是‘神’！”
“……他不死！这天下，便……永无宁日！”
“……而我刘季！是唯一能‘杀死’，他的‘人’！”
“……先生！”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
“……寡人的‘道’，是为了‘平衡’！”
“……是为了……‘活下去’！”
“……先生的‘技艺’，可以‘救’苍生！”
“……寡人的‘权术’，也……一样可以！！”
……
季风……沉默了。
他在那个‘王’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种，早已将‘无耻’、‘贪婪’、‘猜忌’，与‘雄心’、‘坚韧’、‘远见’……
……等等一切‘凡人’的‘劣根性’，与‘闪光点’，都……彻底‘熔炼’在一起的‘混沌’。
那……是一种，比韩信的‘人心’，更加‘复杂’。
比项羽的‘霸道’，更加‘坚韧’。
的……
……‘王’之‘道’！
……
“……我，墨家……”
季风缓缓地，开口了。
“……只‘见证’。”
“……不‘选择’。”
“……好！”
刘邦，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个答案。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猛地将手中的‘帅印’，狠狠地砸向了那依旧跪在地上的韩信！
“……韩信！听令！！”
“……臣……臣在！！”
“……寡人，命你！”
“……另起新军！给我去踏平，那个‘不臣’的‘齐地’！！”
“……而这支‘百战’之‘师’……”
刘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权术’的微笑。
“……寡人，就……‘替’你带回……荥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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