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结束谈话回来后，林琅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正午的阳光穿透车窗玻璃，在副驾驶座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他拉开驾驶座车门时，带进一缕干燥的冷空气，很快被车内的暖风冲淡。
林琅歪在座椅里。透彻的阳光描摹着他的轮廓，连耳廓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滑落在腿间的平板屏幕还亮着，显示已经确认完成的终稿。
宫澈把咖啡杯放进杯架，杯底与金属托架发出“咔”的轻响。蒸腾的热气带着焦糖的甜香在车内弥漫，林琅的鼻尖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嗯......”林琅皱了皱鼻子，被咖啡的香气唤醒了。
“忙完了？”林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像是含着一块糖。他揉了揉眼睛，袖口滑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宫澈俯身过来的身影。对方修长的手指正拉过他身侧的安全带，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忙完了，带你去个地方。”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暖风里。
车子开出去一会后，林琅在调整座椅靠背时，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景物，忽然发现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们去哪儿？”他转头问道。
“到了就知道。”宫澈的声音里藏着笑意。
“到了。”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新开的餐厅前。林琅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被绿植环绕的建筑，门口的牌子上写着“艺术餐吧”几个字。
从外面能清晰看到悬挂的装饰和几何吊灯。林琅刚要解安全带，却被宫澈按住手背：“等等。”
后备箱打开的声响传来，林琅透过车窗，看见宫澈弯腰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火漆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小跑回来的样子让大衣下摆掀起轻微的弧度，鞋子踩在枯叶上发出脆响。
“你上次说想尝试的蓝晒工艺。”宫澈把纸袋递过来，指节被冷风吹得泛红。“我托美院的朋友带的。”
林琅接过来时，纸袋发出清脆的摩擦声，里面装着棕色玻璃瓶装的柠檬酸铁铵和铁氰化钾，瓶身上贴着实验室专用的标签。
“我就随口一提...”林琅的指尖抚过瓶身上的标签，专业试剂的纯度远超市售材料，“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宫澈的声音很轻，手指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顺手拂去林琅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上周你熬夜画设计图的时候。”他顿了顿，“说梦话都在念叨。”
餐厅里暖气充足，人不多，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林琅小心地把纸袋放在身旁的座位上，时不时还要看一眼。
服务员送来蜂蜜水时，他正翻阅材料包里附带的工艺手册。
“先点餐。”宫澈把菜单推过去，自己拿起那杯焦糖玛奇朵。奶油泡沫沾在他唇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白痕。
林琅突然倾身向前：“怎么突然喝这个了？”他的指尖点在杯子上。
宫澈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放下杯子，指腹在杯沿摩挲：“昨晚......你说喜欢这个味道。”他停顿了一下，把杯子推向林琅，“尝尝？”
林琅没有接过杯子，而是就着宫澈的手低头啜了一口。奶油泡沫沾在他的嘴角，形成一个小小的白点。
宫澈的眼神暗了暗，抽出纸巾伸手抹去，指尖在林琅唇上多停留了一瞬，又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收回。
“好喝吗？”宫澈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林琅舔了舔嘴唇，眼睛弯成月牙，“不过下次还是点你习惯喝的吧，这个我尝尝就好了。”
宫澈望着他，忽然伸手将他耳边一缕翘起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手指在林琅耳廓轻轻擦过，“你喜欢的东西，对我来说不是负担。”
林琅的耳尖悄悄红了。他低头翻开菜单，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那我要这个墨鱼汁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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