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从宫澈那里离开,林琅和宫澈之间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林琅只请了一天假,回来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机械般的工作状态。
原本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又开始拼命了。
不,比之前更疯狂。
师弟师妹们缩在各自的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喘。林琅的键盘敲击声又快又重,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那些冰冷的按键上。
“师兄……这个设计稿……”一个小师妹战战兢兢地递上文件。
“放这儿。”林琅头都没抬,声音平静得可怕。
小师妹如蒙大赦,赶紧溜回自己的位置,对旁边的同学做了个“吓死我了”的口型。
张老师一开始还挺欣慰,心想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又知道努力了。可一整天下来,他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琅没喝水,没吃饭,甚至没离开过位置一步。
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种朔坐在林琅旁边,连呼吸都放轻了。他偷偷瞥了一眼林琅的电脑屏幕,发现他已经连续改了七版方案,明明下周才开第二次研讨会。
——这绝对是失恋了!
种朔在心里哀嚎,但他一个字都不敢问。
张老师实在忍不住,趁着林琅去打印资料的间隙,把种朔拽到了走廊。
“怎么回事?”张老师压低声音,“是不是追人彻底失败了?”
种朔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师,我真不知道!”
“你去打听打听啊!”
“我不敢!”种朔快哭了,“师兄现在这个状态,我去问不是找死吗?”
张老师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学生,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带?连最省心的林琅都不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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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终于只剩下林琅一个人。
他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得发疼,可停下来会更难受。只要一静下来,那些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涌进脑海——
宫澈冷淡的侧脸。
那句“你和他看起来更合适”。
还有最后,他离开时,宫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
林琅关上电脑,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他扶着桌子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出去。
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没有电话,像是出了故障。
校园里安静得可怕,林琅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
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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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澈的状态比林琅好不到哪里去。
那天晚上他追出去,跑的满身是汗,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发着抖。他在附近转了好几圈,又开车去了学校,却始终没找到林琅的身影。
回到家时,天都快亮了,他的衣服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然后他就又病了。
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像是要把上次没发挥出来的威力一次性补上。高烧烧的他头晕目眩,咳嗽时胸腔震的生疼,连下床倒杯水都要扶着墙缓半天。
他不得不请假。
系里的同事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宫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不爱请假。
“需要帮忙吗?要不要找人去看看你?”电话那头关切地问。
“不用。”宫澈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休息一下就好。”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身体的极度不适,加上心里翻涌的情绪,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样疼。
他想起上一次生病时,林琅守在他床边的样子——
温热的手轻轻贴在他额头上试探体温;
浴室里提前放好的热水,准备好的一切;
细心加热的馄饨,小心送到他的嘴边……
而现在,床头的水已经凉透了,他只喝了两口。冰箱里空荡荡的,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好像不是感冒变严重了,而是没有人那样细致地照顾他了。
宫澈艰难地翻了个身,伸手去够充电器。他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可他还是在期盼着什么。
充电指示灯亮起的瞬间,他死死盯着屏幕。
会不会有一条消息?哪怕只是一句“你还好吗?”
手机开机后,通知栏空空如也。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那个夜晚——林琅发来的:“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宫澈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着点开联系人,找到林琅的名字。
要打过去吗?
要说什么?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最终只是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了头。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宫澈蜷缩在床上,高烧让他的意识模糊不清。在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见门口有动静,听见有人轻声喊他的名字——
“宫澈……”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只是幻觉。
房间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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