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相信宫澈能处理好这件事,所以两人之间再也没提过那个人。
但宫澈心里清楚,这就是个定时炸弹,必须尽快解决。
周五的傍晚,宫澈一个人在办公室。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思考着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这人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那些有意无意的靠近,频繁的求助信息,还有每次见面时过分热切的目光。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林琅再为这件事烦心,他的这个小祖宗面上是不显,但心里却比谁都在乎。
但自己作为导师,不能因为这种尚未越界的暧昧就强硬拒绝。
毕竟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不当行为,如果贸然挑明,反而显得小题大做,甚至可能影响他的学业和自己的声誉。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宫澈低声自语。
他不能直接拒绝,但也不能继续放任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更合适的导师,既能让他远离自己,又不至于让他觉得被针对,之后再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宫澈打开电脑,调出学院导师的研究方向列表。
他需要一个和学生课题契合度高、性格温和但又有原则的老师。翻了几页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张老师。
电话那头的张老师是学院里另一位年轻的导师,研究方向与那个学生目前的课题有一定重合,而且她为人严谨,在学院口碑很好。
最重要的是,她刚申请到一个新项目,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张老师,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宫澈简单说明了情况,没有提及任何私人原因,只从学术角度分析:“他的实验数据和你们团队的方向契合度很高,如果转到你那边,可能对他的发展更有利。”
张老师沉吟片刻,很快明白了宫澈的意图,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爽快地答应:“行,院长,我这边刚好有个新项目,可以让他参与进来。”
宫澈微微松了口气:“谢谢,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带着小孟,到时候我们再细聊。”
宫澈选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粤菜馆,包厢里茶香袅袅,水晶吊灯的光线落在骨瓷餐具上,映出温润的光。
张老师和她丈夫——材料学院的副教授孟明绪刚落座,宫澈就斟了陈年普洱推过去:“这次的事,多谢你帮忙了。”
张老师笑着摆手:“院长客气了,那孩子基础不错,放我组里也不算埋没。”
宫澈突然话锋一转:“听说小孟最近在准备带学生申报创新大赛?”
孟明绪眼睛一亮:“宫院长也知道这个比赛?”
“学校本来打算让我带一组的。”宫澈慢条斯理地擦擦手,“但不巧,我刚接到组委会邀请做终审评委。”
他从包里抽出烫金邀请函,“这次学校准备报三支队伍,还缺个有纳米材料背景的指导老师。”
张老师的筷子停在半空。
这个比赛一等奖团队能直推青年人才计划,往年都是参赛资格都是被垄断的。
宫澈不急不缓:“其实……你们去年那项研究,特别适合转化成参赛项目。”
他状似无意地补充,“我正好知道有两个博士生在做相关研究,不如你们组个队?”
孟明绪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还是张老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才没失态。
宫澈假装没看见夫妻俩的交流,低头喝了口汤:“下周申报截止前,我让助理把联合申报书模板发给你们。”
饭局结束时,孟明绪抢着结了账。宫澈站在饭店门口帮张老师拉开车门。
“辛苦你多费心了。”
“宫院长放心。”张教授笑得真诚,“我准备让他跟明绪做交叉课题,估计接下来半年都得泡在材料学院实验室。”
宫澈点点头,目送汽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他摸出手机给林琅发消息:
「宝贝,来接我回家。」
收起手机,宫澈站在路边,他知道,只要在院务会上提出正式调整,这件事就能解决。
——
周一上午的院务会上,宫澈将调整方案推到会议桌中央:“根据新修订的《导师动态调整实施细则》,建议对***同学实行双导师制培养。”
他又调出数据,“该生近期的研究数据与张老师团队契合度达92%,比原课题组高出37个百分点。”
教学秘书很快递来签字文件,宫澈在审批栏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钢笔尖在纸面顿出的墨点,像给这段荒唐纠缠画上的休止符。
当天下午,宫澈把交接会议安排在第三会议室——这个能容纳二十人的会议室此刻只坐了五个人。
他特意选了张老师和教学主任都在场的时段,自己则坐在离那人最远的对角线位置。
“课题组重组是学术常态。”宫澈的钢笔轻点着会议纪要,“你的实验数据会同步共享,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联系张老师。”
宫澈示意助教把新门禁卡推到桌子对面,“明天起你的工位调整到509,那边有更适配的仪器。”
他攥着档案袋的手指发白:“那每周的组会……”
“由张老师全权负责。”宫澈合上笔记本,“我这边只保留学籍系统里的名义指导关系。”
散会时他突然快步追上来,宫澈侧身避开肢体接触,顺势将张老师让到身前。
“具体实验方案多请教张老师。”
他后退半步,皮鞋跟磕在消防栓上发出清脆声响,“对了,以后所有材料直接提交教学办,不用经我转交。”
宫澈离开时步履比平日轻快了一些,他在转角处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林琅刚发来的消息:
「点了杨枝甘露给你,三分糖。」
宫澈又给行政办公室发了条语音:“麻烦把***同学的报销审批权限也转给张老师。”他想了想又补充,“包括图书馆的担保人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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