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还挂在茶馆的竹帘上。
李峰踩着木梯,将新写的招子挂上横梁。
“今日说三顾茅庐!”
底下立刻响起哄笑。
张屠户扛着杀猪刀挤到前排:“李掌柜,这刘备咋跟个痴汉似的?”
“放着好好的徐州不守,非要去求个村夫?”
李峰跳下木梯,拍掉手上的灰尘:“等会你就知道了。”
辰时刚过,茶馆已挤得水泄不通。
连二楼的栏杆都扒满了人,阿福搬来的长凳在过道排得像长龙。
周显带着几个文士坐在角落,面前摆着笔墨,显然是来挑错的。
李峰走上台,惊堂木还没落下。
就听周显慢悠悠道:“孔明乃隐士,岂能容俗客三番五次叨扰?”
“怕是李掌柜又在杜撰吧?”
李峰没理他,惊堂木重重拍下。
“啪!书接前文!司马徽再荐名士,刘玄德三顾草庐。”
他声音陡然拔高,盖过满场嘈杂。
“话说玄德被曹操打败,投在荆州刘表麾下。”
“水镜先生司马徽道:‘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玄德问卧龙是谁,徽曰:‘诸葛孔明也。’”
有茶客插话:“这孔明多大年纪?比关张还厉害?”
李峰笑道:“此时孔明方二十七岁,隐居南阳卧龙岗。”
“玄德带关张二弟,一访卧龙岗。”
“童子曰:‘先生今早出去了。’”
“玄德怅然若失,嘱咐童子:‘若先生归,可言刘备拜访。’”
张屠户急道:“这就回去了?不多等会?”
“等了!” 李峰加重语气。
“过了数日,玄德闻孔明已回,再访卧龙岗。”
“时值隆冬,大雪纷飞,山路难行。”
“张飞怒道:‘这般天冷,那村夫未必在家。’”
“玄德道:‘吾正欲使孔明知我殷勤之意。’”
“到得庄前,却见孔明之弟诸葛均。”
“均曰:‘兄长与崔州平同游去了。’”
满场发出惋惜声。
周显冷笑:“刘备假仁假义,不过是作秀罢了。”
李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玄德留下一书,言明心志。”
“待春暖花开,玄德三访卧龙岗。”
“此次童子曰:‘先生在堂上昼寝未醒。’”
“玄德吩咐关张在外等候,自己拱手立于阶下。”
“直等到日影西斜,孔明方醒。”
“吟诗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茶客们听得入神,连周显都忘了挑错。
“孔明邀玄德入内,纵论天下大势。”
“曰:‘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可与争锋。’”
“‘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可结为援而不可图。’”
“‘将军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
“‘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
“‘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李峰说得兴起,竟在台上踱起步来。
“玄德闻言,茅塞顿开,拜请孔明出山。”
“孔明感其诚意,应允相助。”
“这便是定三分隆中决策!”
满场叫好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
周显身旁的文士低声道:“这隆中对,倒与《三国志》所载不差。”
周显脸色稍缓,却仍嘴硬:“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李峰话锋一转:“战长江孙氏报仇。”
“却说孙权继父兄之业,占据江东。”
“闻知杀父仇人黄祖在夏口,怒不可遏。”
“亲率大军征讨,黄祖遣将甘宁迎敌。”
“谁知甘宁本是黄祖部下,因不受重用,已投孙权。”
“两军交战,甘宁一马当先,射杀黄祖部将陈就。”
“孙权军趁势掩杀,黄祖大败而逃。”
“权命左右以槛车囚之,待活捉黄祖,一并诛戮。”
“催动三军,不分昼夜,攻打夏口。正是:”
他顿了顿,朗声道:
“只因不用锦帆贼,至令冲开大索船。”
“未知黄祖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周显这次没挑错,反而若有所思。
张屠户嚷道:“这黄祖活该!不识人才,难怪要败!”
李峰走下台时,周显突然起身:“李掌柜,这孔明虽有才。”
“但辅佐刘备,终究是逆天命而行,何苦来哉?”
李峰笑道:“天下大势,非一人能定。”
“但求尽力而为,便是不负初心。”
周显默然,拱手道:“受教了。”
看着文士们离去的背影,阿福咋舌:“东家,你把周编修都说服了?”
李峰没答话,径直往后院走去。
朱国瑞三人已在石桌旁等候。
石桌上摆着新沏的雨前龙井,雾气氤氲。
朱国瑞开门见山:“李先生,你说一个国家怎么才算强大?”
李峰坐下,端起茶碗吹了吹:“一个国家强大的基础。”
“就是拥有广阔的国土面积。”
朱国瑞皱眉:“可是大臣们总说穷兵黩武。”
“都不同意开疆拓土,还说失了颜面。”
李峰放下茶碗,冷笑一声:“看看吧,这些都是些儒家的酸腐之言。”
“想想汉武帝时期。”
“那个时候,一个汉朝使者,能够睡别国的皇后,斩杀别国的国王。”
“何等霸气!”
李保眼睛一亮:“真有此事?”
“史书明载!” 李峰加重语气。
“傅介子刺楼兰王,冯奉世平定莎车。”
“哪个不是单车使节,纵横西域?”
“如果当今陛下在意儒家那套,那么大明只会继续腐朽。”
“最终将大明拉向覆灭,他们自己却能脱身。”
“毕竟孔家在宋朝修降表,如今又糜烂到何种程度?”
刘文成笔尖一顿,墨点落在竹片上。
“不说先秦,就说东汉时期。”
“那时的儒生,上马可治军,下马可治国,君子六艺,无一不精。”
“如今你看,现在他们只会在朝堂上摇唇鼓舌。”
“搬弄是非,玩弄权谋,不识五谷,不通六艺。”
他猛地一拍石桌:“此乃华夏大害也!”
朱国瑞三人沉默不语,石桌上的茶水泛起涟漪。
李峰缓和了语气:“凡是反对对外开疆拓土的。”
“全部都是华夏民族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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