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电脑回到房间后,林晓悠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蜗牛,彻底缩回了自己的壳里。她反锁了房门,拉紧了窗帘,将自己隔绝在昏暗和寂静之中,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外面那个充满傅景渊冰冷目光的世界。
然而,身体的躲藏无法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无法驱散的不安紧紧包裹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时松时紧,但始终悬在半空,无法落地。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傅景渊最后那句明显带着不悦的催促——“效率这么低?”——像复读机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针,扎得她坐立难安。
他生气了。 他对她不耐烦了。 他甚至不愿意稍微掩饰一下他的不满。
为什么?就因为送文件慢了几秒?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是看她不顺眼?因为昨夜那个错误?因为他觉得她别有所图?或者,单纯因为她那上不得台面的惊慌失措惹烦了他?
各种猜测像失控的马车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每一个猜测都导向更糟糕的结局。她甚至开始后悔,早上在餐厅为什么不干脆晕过去算了,也好过现在这样清醒地承受这种凌迟般的心理折磨。
她会因为这件事丢掉工作吗? 傅景渊那样的人,想要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职员消失,是不是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会不会已经吩咐陈默,回去就让人事部给她发解雇通知?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晓悠就恐惧得浑身发冷。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需要收入来支付房租,养活自己,她才刚刚从周明轩的打击中勉强站稳,不能再失去经济来源……
而且,如果被傅氏集团辞退,被调时对方只要稍微透露一点是“得罪了高层”,她以后还能在这个行业里找到工作吗?
前途一片黑暗。
绝望和恐慌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理防线。她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无声地哭泣起来,眼泪浸湿了运动裤的布料。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人生会变得如此糟糕?先是爱情的背叛,然后是身心的失控,现在又面临着事业毁灭的危机……
她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活像一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明亮转为橙黄,又逐渐染上暮色。
预期的“解雇电话”并没有响起,门外也没有传来可怕的脚步声。
但这种死寂般的平静,并没有让林晓悠感到丝毫安心,反而加剧了她的不安。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这种等待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他到底想怎么样? 是觉得直接开除她太便宜她了,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慢慢折磨她吗? 还是说,他暂时没空处理她这种小虾米,等团建结束回到公司再算总账?
每一种可能,都让她不寒而栗。
晚餐时间过去了,夜色彻底笼罩下来。
林晓悠一天滴水未进,却丝毫感觉不到饥饿,只有一种从内到外的虚脱和麻木。她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偶尔因为过度紧张而轻微的颤抖,证明她还活着。
惴惴不安,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状态。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对未来命运的巨大恐惧和不确定性,是一种悬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绝望。
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团建结束后回到公司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傅景渊那显而易见的不悦,像一片巨大而沉重的乌云,笼罩了她整个世界,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顶楼套房里,傅景渊刚刚结束一场漫长的越洋视频会议。他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陈默恭敬地站在一旁,汇报着后续安排。
汇报完毕,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提了一句:“傅总,下午那份报告……市场部已经连夜在修改了。另外……下午送电脑的那个女孩,是市场部新来的助理,叫林晓悠。”
傅景渊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林晓悠……
他脑海中闪过那张惊慌失措、苍白脆弱的小脸。
他并没有忘记下午那句带着迁怒意味的斥责。当时他正因为数据模型的低级错误而恼火,看到她磨磨蹭蹭地站在门口,那股无名火便不受控制地窜起了一丝。
现在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那迁怒毫无道理,甚至有些……失态。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做什么。一个员工的情绪,还不足以让他费心。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再无下文,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陈默察言观色,不再多言,恭敬地退了出去。
傅景渊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山下酒店的点点灯火。他的目光深沉难辨。
那个叫林晓悠的女孩,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怕他。
这种认知,让那根细刺的存在感,又鲜明了几分。
惴惴不安的,或许并不止一人。只是有人深陷恐惧无法自拔,而有人,则尚未明晰那莫名情绪的真正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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