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项目收尾，最后的交接
周一清晨，林未晚走进办公区时，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同事们都在低头整理文件，打印机不停吞吐着纸张，连平时爱说笑的实习生都皱着眉核对数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她刚走到工位旁，张姐就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未晚，这是‘星辰计划’的收尾资料，总公司要求本周内完成所有交接，顾总监说……让你和他对接最后这部分工作。”张姐把文件夹放在她桌上，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但这个项目你从一开始就参与了，很多细节只有你清楚，别人接手容易出问题。”
林未晚的指尖碰了碰文件夹，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星辰计划”是她和顾时砚一起牵头的项目，从最初的方案构思到后来的落地执行，每一个环节都有两人共同的心血。现在要做最后的交接，意味着这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项目，即将彻底画上句号，而她和顾时砚，也将彻底切断在工作上的关联。
“我知道了。”她拿起文件夹，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交接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顾总监说今天下午三点，在小会议室。”张姐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
“不用了张姐，我能处理好。”林未晚打断她的话，翻开文件夹开始核对资料，试图用工作掩盖心底的波澜。
整个上午，林未晚都埋在文件堆里，把项目的进度表、数据报表、客户反馈一一整理归类，确保每一份资料都准确无误。可就算再专注，她的思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飘远——想起第一次和顾时砚讨论方案时，两人在会议室里争论到深夜；想起项目遇到瓶颈时，他陪她一起加班改方案，给她泡的那杯热咖啡；想起项目第一次取得突破时，他笑着对她说“未晚，我们做到了”。
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现实却是，他们现在连正常说话都成了奢望。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下午两点五十，林未晚拿着整理好的资料，提前十分钟来到小会议室。会议室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她把资料放在会议桌的一侧，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的绿化带里，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三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顾时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理得整齐，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比平时更明显了些。他看到林未晚，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会议桌的另一侧坐下，把笔记本放在桌上，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沉默，只有空调的出风口传来轻微的风声。林未晚能感觉到顾时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可她始终没有抬头，只是盯着手里的资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的边缘。
“资料都整理好了吗？”最终还是顾时砚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都整理好了，里面有项目的进度总结、数据报表，还有客户的后续需求，我都标出来了。”林未晚把资料推到他面前，依旧没有抬头。
顾时砚拿起资料，一页页地翻着。他翻得很慢，似乎在仔细核对每一个细节，又像是在透过这些资料，回忆那些一起工作的日子。林未晚的目光悄悄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翻页时的动作依旧和以前一样，带着几分沉稳的力道。就是这双手，曾经帮她捡过掉落的文件，曾经给她递过温暖的咖啡，曾经在她加班时，轻轻拍过她的肩膀说“辛苦了”。
“客户那边的后续跟进计划，你有没有什么建议？”顾时砚翻到最后一页，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她。
林未晚终于抬起头，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可湖底似乎藏着汹涌的暗流。她慌忙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发紧：“我觉得可以安排专人对接，每周给客户发一次进度反馈，有问题及时沟通，这样能保证服务质量。”
“好，我会安排。”顾时砚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她的建议，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开始逐一核对项目的细节。从数据的准确性到客户的需求点，从后续的执行计划到可能出现的风险，每一个环节都讨论得很认真，仿佛只是普通的工作伙伴，没有过那些误会和争吵，也没有过那些温暖和心动。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平静”的背后，藏着多少克制和隐忍。林未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避免和他有过多的眼神接触；顾时砚也只是专注于工作，没有再提任何私人相关的话题，仿佛他们之间，只剩下工作这最后一点交集。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办公区的同事大多已经下班，走廊里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顾时砚合上资料，放在桌上，“谢谢你，把资料整理得这么详细。”
“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林未晚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顾时砚突然开口叫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关于之前的事，我……”
林未晚的脚步顿住了，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期待和不安在心里交织着。她转过身，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顾时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路上注意安全。”
林未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失望，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走到办公区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会议室的方向，门还开着，顾时砚还坐在里面，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公司大楼。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知道，“星辰计划”的交接完成，意味着她和顾时砚之间最后的关联也断了。以后，他们或许还会在公司里相遇，或许还会有工作上的交集，但那些曾经的心动和温暖，那些一起奋斗的日子，都将彻底成为过去。
她走到公交站，靠在站牌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空落落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张姐发来的消息：“未晚，交接顺利吗？顾总监刚才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好像有心事。”
林未晚看着消息，沉默了很久，才回复：“顺利，都交接完了。张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
发送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公交车来了，她随着人群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的风景缓缓后退，公司大楼的灯光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林未晚，都结束了，该放下了。
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顾时砚在小会议室里坐了很久。他看着桌上的资料，指尖拂过她标注的痕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解释总公司的压力，想告诉她自己的苦衷，想挽回这段被误会毁掉的关系，可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怕自己的解释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怕她已经不再愿意听他说话，更怕听到她拒绝的答案。
他拿起资料，站起身，走出会议室。办公区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公交站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林未晚的身影，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在夜色中匆匆而过。
他知道，这一次的交接，不仅是项目的结束，也是他和林未晚故事的阶段性终点。而这个终点，充满了遗憾，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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