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警察训练学校。
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青春、汗水与荷尔蒙的气息。
然而,一道身影的出现,却让这充满活力的氛围,瞬间变得冰冷而凝重。
余九。
他接完贺晚晴的电话后,并没有立刻前往中环。
而是回到了这里。
警察学校。
他“余九”这个身份,开始的地方。
他需要拿一些东西,也需要……见一些“老朋友”。
他缓步走在熟悉的走廊上,身上那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让他看起来与周围那些朝气蓬勃的学警并无二致。
但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冽气质,却让他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所有与他擦肩而过的学警,无论男女,都会本能地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只是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
像一头披着人皮的……猛兽。
“站住!”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却又充满了十足英气的声音,在余九身后响起。
余九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只见不远处,一个女人正向他走来。
那是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笔挺的见习督察制服,将她那高挑、匀称,充满青春活力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干练地束成一个高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的五官,精致得宛如上帝最杰出的作品。尤其是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如同两颗最纯净的黑曜石,闪烁着智慧与探究的光芒。
她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但身上那股自信、敏锐、以及洞察一切的气场,却远超同龄人。
唐晓怡。
警司之女,警队百年不遇的天才侧写师。
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拒绝了所有部门的橄榄枝,唯独对各种悬案、奇案,抱有近乎偏执的狂热。
而最近,她盯上了一桩“奇案”。
档案科高级警司陈国华,无故精神失常,主动申请长期休假。
一桩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职场压力案例。
但在她眼中,却充满了疑点。
她调取了陈国华休假前一周的所有监控录像,走访了他所有的同事、家人。
最终,通过对各种蛛丝马迹的分析、拼接。
她侧写出了一个……模糊的“幽灵”。
一个在陈国华精神失常当晚,曾出现在警务处总部大楼,却避开了所有监控的“入侵者”。
而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人。
一个同样是警队传奇,破案率100%的“阎罗”。
余九!
“余九师兄,你好。”
唐晓怡走到余九面前,停下脚步。
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礼貌的微笑,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像两把手术刀,一寸一寸地,剖析着眼前的男人。
“我叫唐晓怡,见习督察,隶属o记。”
“我找你,是想请教一个案子。”
“陈国华高级警司的案子。”
她故意说得很直接,同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九的脸上。
她在观察。
观察他的微表情,他的眼神闪躲,他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反应。
这是她最擅长的心理战术。
用最直接的冲击,撕开对方的心理防线,从而捕捉到最真实的反应。
然而——
她失望了。
眼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张俊美到让人嫉妒的脸,就像一具冰冷的面具。
他的眼神,更是深邃得宛如两口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仿佛她刚才提到的,只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名字。
“我不认识他。”
余九淡淡地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情绪。
“是吗?”
唐晓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可我的侧写报告告诉我,你不仅认识他,而且,在他精神失常的当晚,你就在现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压迫感。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不触发任何警报的情况下,潜入警务处总部的顶楼?”
“你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余九师兄。”
“一种……介于天使与魔鬼之间的秘密。”
“白天,你是屡破奇案、正义凛然的警队之光。”
“夜晚,你又是谁?一个拥有着非人力量,可以无视一切规则的……‘审判者’?”
她步步紧逼,言辞犀利如刀!
她相信,没有人能在她如此精准的侧写之下,还能保持冷静!
她等待着,等待着余九的防线,被她彻底击溃!
然而,下一秒。
她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彻骨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
眼前的余九,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邪异与玩味。
“侧写?”
余九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两团幽蓝色的、妖异的魔焰,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帝王级【摄魂魔眼】——发动!
“有点意思的小把戏。”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直接穿透了唐晓怡的耳膜,响彻在她的灵魂深处!
“那么,作为回礼……”
“让我也来‘侧写’一下你,如何?”
轰——!!!
唐晓怡的大脑,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冰冷的巨手,粗暴地撕开了!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她看到自己从小到大,所有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欲望、恐惧……
她看到自己对父亲的崇拜与叛逆……
她看到自己对那些庸碌无能的同僚的鄙夷……
她看到自己对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那股深入骨髓的憎恨……
她甚至看到了……
看到了她内心最深处,对那种极致的、超越规则的“黑暗正义”,那份病态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狂热与向往!
而余九的意志,就如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只,不,是魔神!
正冷漠地、玩味地,翻阅着她的一切!
“原来如此。”
余九的声音,再次在她的灵魂中响起。
“一个渴望光明,却又被黑暗深深吸引的矛盾体。”
“一个憎恨罪恶,却又享受着追逐罪恶时,那种游走在刀尖上的快感的……小疯子。”
“唐晓怡,你追查我,不是因为你的正义感。”
“而是因为,你从我的身上,看到了你最渴望成为,却又最恐惧成为的……那个自己。”
“你,在追逐你的‘神’。”
“噗通!”
唐晓怡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她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她看着眼前的余九,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极致的恐惧!
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狂热迷恋!
这个男人!
他不是人!
他是魔鬼!
是一个能一眼看穿人心,玩弄灵魂的魔鬼!
“你……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我是谁,不重要。”
余九收回了目光,眼中的魔焰缓缓熄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他彻底击溃了心防的天才警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重要的是,你已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继续做你那个天才侧写师。当然,我不能保证,你的‘侧写’,会不会在某个深夜,把你引向真正的地狱。”
“二……”
他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唐晓怡那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脸颊。
“成为我的眼睛。”
“成为我在警队内部,最锋利的一把手术刀。”
“我会赐予你,你梦寐以求的……‘权力’。”
“让你,可以亲手‘审判’那些,你所憎恨的一切。”
“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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