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贾赦与贾琏被判流放之刑,披枷带锁,发配边疆。昔日荣国府的爷们,如今成了阶下囚,踏上了不归之路。王熙凤在接连的打击下一病不起,最终在贫病交加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生前机关算尽,却终究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巧姐被那无良的舅舅王仁偷偷卖入了烟花之地,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贾政虽保住了性命,却被削职为民,成了白身。往日门庭若市的荣国府,如今门可罗雀,一片凄凉。那些曾经服侍主子的丫鬟婆子们,被拴成一串,带到集市上公开叫卖,如同牲口般任人挑选估价。
在这片混乱中,邢夫人幸运地被弟弟邢德全买了下来。离开集市后,邢夫人难掩得意之情,对系统说道:“看吧!当初邢德全送曲烟来时,你让我留下这个丫头。我怕麻烦,本想给笔银子让他把人领回去,幸亏听了你的话,不仅留下曲烟,还时常接济他。不然如今他哪来的银子买我回去?”
系统欣慰地回答:“对,对,小邢终于长出人脑子了,老师甚是欣慰。”
邢夫人乐呵呵地跟着弟弟回家,然而一到邢家,她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那院子狭小逼仄,弟媳妇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分明不欢迎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邢夫人顿时怒火中烧,在心里骂道:“小人,小人!既不乐意让我住,我还不乐意住呢!”但她面上却不露声色,反而笑吟吟地叫来弟弟,温言细语道:“弟弟一片好心,买我回来想住在一起,姐姐心里感激。但我总归是罪人之妻,若是久居于此,恐怕会影响家里小辈们的婚事。思来想去,姐姐还是搬出去住为好。”
她抬手止住弟弟想要劝阻的话,继续道:“况且姐姐早年藏了些私房钱,以曲烟的名义置办了一处小院,本打算给她作嫁妆。如今正好可以暂住,好歹有个安身之处不是?”
系统在心中拍手称赞:“会说话,看这话说得多好听。”
“当然,”邢夫人心中得意地答道,“这些年跟着先生,总不能白学。”
邢德全闻言,既惭愧又无奈,只得依从姐姐的意思,在离自家不远的地方为她购置了一处小院。院子虽不大,但胜在清静雅致,邢夫人很快就搬了进去,添置了些必备的家当,便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每日里,邢夫人或是逛逛市集,或是听听小曲,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她本想去更远的地方游玩,却得知曲烟已经许了好人家,即将出嫁。
邢夫人悄悄从空间取出些没有印记的首饰,又在系统的指导下,拿出银子买了上好的衣料和药材,凑足了五台体面的嫁妆。她将这些礼物交给弟弟,特意嘱咐道:“这些是给曲烟的添妆,但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如今我是抄家之人,若让人知道还有这些体己,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邢德全感动不已,连连点头应下。他看着姐姐,忽然觉得这个曾经糊涂度日的邢夫人,如今竟变得如此通透豁达,处事周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系统欣慰道:“小邢啊,你如今真是越发长进了。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如何在这世道中保全自己,又不忘帮扶他人。”
邢夫人微微一笑,心中答道:“这都是先生教导有方。若不是这些年您时时提点,我恐怕还像从前那般糊涂度日呢。”
搬入新居后,邢夫人开始细细规划往后的生活。她依着系统的指点,用私房钱悄悄置办了几处小产业,租给别人经营,每月收取租金,倒也衣食无忧。
有时,邢夫人会悄悄打听贾府旧人的下落。听说探春远嫁,迎春在孙家受尽折磨,惜春出家为尼,她不免唏嘘不已。想起昔日大观园中的繁华盛景,再看今朝各奔东西的凄凉结局,真如一场大梦般虚幻。
一日,邢夫人在市集上偶遇了同样被卖出的平儿。昔日凤姐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如今粗布麻衣,面色憔悴,正在一个小摊前卖绣品。邢夫人心中不忍,悄悄让丫鬟去买下所有绣品,又多给了些银两。
系统赞许道:“做得对。如今我们虽不能明目张胆地帮助旧人,但暗中施以援手,也是积德行善。”
邢夫人叹道:“都是苦命人,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时光荏苒,转眼间曲烟已风光大嫁。邢夫人虽不能亲自到场,却早早备下一份厚礼,让弟弟以邢家的名义送去。那日她独自坐在小院中,听着远处传来的喜乐声,心中既欣慰又感慨。
“先生,若非当日您让我留下曲烟,又教我接济弟弟,恐怕今日我也会像其他贾府女眷一样,不知流落何方呢。”邢夫人由衷地说道。
系统温言道:“凡事有因必有果。你能有今日,也是自己种下的善因。记住,在这世上,多结善缘,少结恶缘,总是没错的。”
邢夫人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先生,您总说来自很远的地方,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系统沉默片刻,答道:“那是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女子可以读书明理,可以自立自强,不必依附男子而活。人们相信人生而平等,不分贵贱...”
邢夫人听得入神,不禁感叹道:“若是有生之年能见到那样的世界,该多好啊!”
系统意味深长地道:“或许有一天,你会见到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邢夫人在这个小院中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她时常与系统聊天,学习许多闻所未闻的知识,心态也越发开阔明朗。偶尔她会接济一些落难的旧人,但总是做得不着痕迹,以免惹来麻烦。
又是一个春天来临,小院中的桃花开得正艳。邢夫人坐在花树下,品着一杯清茶,忽然对系统说:“先生,多谢您这些年的陪伴与教导。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已随贾府一同覆灭了。”
系统温和地答道:“是你自己愿意学习和改变。小邢,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浑浑噩噩的邢夫人了。往后的路,相信你能够走得很好。”
邢夫人微微一笑,目光越过院墙,望向远方蔚蓝的天空。她知道,尽管失去了曾经的荣华富贵,但她获得了更珍贵的东西——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人格。而这全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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