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已凉,谈话告一段落。苏哲以长辈的身份,亲自为尔生百年安排了离苏望宁院落不远的一处清净客院暂住,姿态不卑不亢,既尽了地主之谊,也维持了人臣的底线。四位兄长虽心思各异,但在父亲表态后,也只得按下诸多疑问与担忧,各自散去,只是离去的脚步都比平日沉重几分。
仆从们早已被屏退,庭院深深,只剩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苏望宁引着尔生百年走向为他准备的客院,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白日里的惊心动魄、方才厅中的暗流汹涌,此刻都化作了这月夜下的静谧,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微妙疲惫与心安。
“方才……谢谢你。”苏望宁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她指的是他在父兄面前的态度。
尔生百年侧头看她,月光在他紫金色的眼瞳中流转,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朦胧的柔和。“谢什么?”他声音低沉,“他们是你至亲,我敬重他们,是理所应当。”他说得平淡,仿佛这并非什么需要特意言谢之事,而是再自然不过的本能。
苏望宁心中微暖。她深知以他的身份和力量,完全无需如此迁就。这份为她而生的克制与尊重,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触动她。
到了客院门前,苏望宁停下脚步:“便是这里了,若有任何需要,吩咐侍女即可。”
尔生百年却并未立即进去,他转过身,面对着她,目光在她略显疲惫却依旧清丽的脸上流连。“阿宁,”他唤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今日之事,你可怪我?”
“怪你?”苏望宁微怔。
“怪我擅作主张,直接带你回来;怪我……在你们家人面前,那般直言不讳。”他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但面对她,他却开始在意她的感受,担心自己的方式会让她为难。
苏望宁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丝浅淡而真实的弧度:“若非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至于父兄那里……”她顿了顿,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迟早都要面对。你肯以诚相待,已是最好。”
她的理解与坦然,像一阵清风,拂去了他心头最后一丝不确定。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既来了,便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你分毫。”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笃定,“龙脉之事,我会查清。你只需做你想做之事,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他的承诺总是如此直接而沉重,带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感。苏望宁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那片因龙脉异动和前途未知而产生的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她轻轻颔首:“嗯,我知道。”
两人静静站立片刻,夜风拂过庭院中的花木,带来沙沙轻响。
“时辰不早,你今日也耗费了不少心神,早些休息。”尔生百年虽不舍,却更顾及她的身体,率先松开了手。
“你也是。”苏望宁轻声回应,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院落。
她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纤细而坚定。尔生百年一直目送着她消失在月洞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步入客院。紫金色的眼瞳在无人可见处,重新凝聚起冷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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