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古楼能管的住终极。
每当终极又开始嘴欠,对着院子里你追我跑的两个身影嘀嘀咕咕成何体统时,古楼只需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
终极立马噤声,老老实实滚回她手边,假装自己是个安分的球。
而小麒麟,在黑瞎子近乎填鸭式的投喂和古楼无声的纵容下,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透出了健康的红润,下颌线似乎都圆润了少许。
黑瞎子捏着他下巴端详,啧啧有声:“哑巴,再这么吃下去,你这清冷的脸怕是要变成糯米团子了。”
张麒麟没什么表情地拍开他的手,转身就去院子里练刀。
刀光霍霍,带着破空之声,身形依旧矫健利落。
他练得比以往更勤,一方面是为了消化掉黑瞎子塞进来的过多热量。
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再敢说我吃的多,打你。
张麒麟爱运动,他跟瞎子的院子不够他跑的。
于是他利落地翻过墙头,落在古楼那五进大院的青石板上。
古楼早已心领神会,所有的门扇、窗棂统统大开,为他清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径。
黑瞎子往往笑着骂一句小没良心的,也跟着翻过去,两人就在那空旷又曲折的回廊、庭院间追逐起来。
张麒麟的身法极快,像一道青烟,在柱础、假山间掠过。
黑瞎子也不遑多让,如同附骨之疽,总能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
没有杀气,没有较量,只有纯粹的速度与追逐带来的快意。
张麒麟偶尔回头,看到瞎子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和追随着他的专注目光,心头那点被纵容的快乐便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偏爱。
古楼的偏爱是沉默而广袤的,像天空,允许他在这方寸之地肆意奔跑,为他打开所有阻碍。
她从不问他为何如此,只是在他跑累了,靠在廊柱下微微喘息时,递过去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
黑瞎子的偏爱则是炽热而具体的,渗透在每一餐饭食,每一次追逐,每一个夜晚为他掖好的被角里。
瞎子会在他练刀时,叼着根草靠在月亮门边看,嘴里不着调地点评:“哑巴,这招力道差了点,晚上多吃碗饭补补?”
也会在他半夜因为旧伤隐隐作痛而无意识蜷缩时,第一时间醒来,用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按揉他的关节,直到他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这种生活,对于曾经背负着沉重宿命、记忆支离破碎的张麒麟来说,是陌生而奢侈的。
他不需要想起过去,不需要思考未来,只需要感受此刻的阳光、食物、奔跑后的疲惫,以及身边人毫无保留的照料。
一次雨后,院子里积了些小水洼。
张麒麟练完刀,看着水洼里晃动的天光云影,忽然抬起脚,像个孩子一样轻轻踩了上去,溅起细小的水花。
黑瞎子正巧出来叫他吃饭,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靠在门框上,墨镜下的嘴角高高扬起,却没有出声打扰。
张麒麟似乎玩心起了,又连着踩了几个水洼,看着涟漪一圈圈荡开,破坏掉平静的倒影。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松快的,甚至带着点几不可查的新奇。
终极球在屋檐下的鸟架上,这是它最近的新据点。
它滚了滚,马上给古楼告状:“瞧见没,踩水坑!张家老祖宗的威严扫地啊!”
古楼坐在廊下,手里盘着另一串珠子,闻言很高兴的回道:“他高兴就好。”
是啊,他高兴就好。
小麒麟要开开心心的。
张麒麟踩够了水洼,抬起头,正好对上黑瞎子含笑的目光和古楼平静却温和的注视。
他顿了顿,慢慢走过去,带着一身微湿的潮气。
黑瞎子极其自然地伸手,用袖子擦了擦他溅到脸颊上的水珠。
“玩够了,玩够了吃饭,今天做了你上次说好吃的那个酒酿圆子。”
张麒麟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古楼。
古楼也微微颔首,眼神里是全然的接纳。
这一刻,张麒麟清晰地意识到,他正在拥有,并且被允许继续拥有的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
让他可以忘却一切只做小麒麟的偏爱。
这感觉,比他记忆中任何一次成功,任何一次探索,都更让他心头发烫。
张麒麟喜欢这样的生活。
这种喜欢,像春雨,润物细无声。
他开始有了些极其细微的变化。
早上醒来若发现瞎子已经不在身边,他会侧过身,嗅一嗅枕头上残留的,属于瞎子的那点淡淡烟草和阳光混合的气息,再赖上几分钟。
吃饭时,面对瞎子不停夹过来的菜,他偶尔会用筷子轻轻拨开自己实在不想吃的东西。
比如青椒肉丝。
虽然依旧不说话,但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会看向瞎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抗议。
黑瞎子挑眉,哑巴会抗议了呢,真乖。
瞎子每次接收到这种信号,都会夸张地“哎呦”一声:“祖宗,挑食是吧,行,瞎子我吃,我吃总行了吧。”
然后乐呵呵地把那些被嫌弃的菜扒拉到自己碗里,吃的很香。
古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只是偶尔在张麒麟跑完圈,额角带着细汗坐在她身边休息时,会顺手递过去一块新做的点心,或者一杯她自己调制的,带着淡淡草药清甜的凉茶。
放心不是广州凉茶。
那个一喝一个不吱声。
张麒麟就会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完、喝完,然后就像一只在安全领地里休憩的猛兽。
在她身边安静地待着,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庭院里的花开花落,云起云落。
终极现在还会嘴欠,但分寸拿捏得极好,总是在古楼容忍的边缘试探,却又不会真的惹恼她。
它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观察张麒麟和黑瞎子的互动,并在跟古楼进行实时上眼药。
“啧啧,哑巴刚才对瞎子翻白眼了!瞎子还傻乐!没眼看!”
“嘿,瞎子今天给哑巴梳头了,手笨得跟脚似的,哑巴居然没给他撅折了手指头,真爱啊这是!”
古楼就会用扇子戳终极,一个球,话真多:“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终极球在她掌心滚了滚,理直气壮:“无聊嘛!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闷,我不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是要憋死。”
这口气倒是跟瞎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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