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劈入海中,水柱尚未落下,陈岸已调转船头返航。风浪汹涌,小艇在浪尖上跳跃颠簸。他紧盯着远处的海岸线,怀里紧紧抱着防水袋——瓷瓶还在。
刚靠岸,暴雨便倾盆而下。雨是横着扫过来的,砸在脸上生疼。他拖着小艇往高处走,绳子深深勒进掌心,一个巨浪扑来,差点将他卷回海里。远处观测站的灯光闪了一下,随即熄灭。
他没有停下,迅速戴上夜视仪,一脚踹开铁门。站内机器全部黑屏。他摸到主控台,按下启动键。屏幕亮了一瞬,又灭了。
“操。”他拍了下机箱,再次按下。
这次成功了。屏幕上浮现出一圈圈扩散的绿色波纹。他点开远距离扫描,发现三十海里外有异常信号——持续震动,频率稳定,绝非自然现象。
有人在台风眼里作业。
他立刻接通加密频道。几秒后,周大海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你疯了?这种天气还开设备?”
“你看数据。”陈岸把波形图传过去。
那边沉默了几秒。“……是拖网船,功率不小,至少三千吨。”
“谁的船?”
“马明远的远洋拖网,编号t-704。上周刚修好,按理说应该停港避风才对。”
陈岸盯着屏幕,手指敲击键盘,放大信号位置。那艘船正徘徊在台风眼边缘,缓慢移动,航线歪斜,明显是在躲避雷达追踪。
“他想用风暴打掩护。”陈岸低声说,“风这么大,海警不会出航,渔政也管不了。这时候捞一网,整艘冷藏船都装得满。”
“你要报警?”周大海冷笑,“等他们开会决定派不派人,黄花菜都凉了。”
“我不用报警。”陈岸走到墙边,打开工具柜,取出一捆粗缆绳和手动绞盘。这是之前签到领取的“抗风固定装置”,一直没用上。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你别告诉我你要去拦船?”周大海声音陡然拔高,“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我没说要出去。”陈岸将绞盘架在观测站外的水泥墩上,把缆绳一头牢牢绑死,另一头扔进排水沟,顺着坡道滑向海边。“我只要让它自己撞上去。”
“你疯了?那是三千吨的船!”
“但它现在在台风眼里。”陈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插上手持终端,启动气象预判模块。系统开始计算未来两小时内洋流、浪高与风速的变化。屏幕上跳出数据:浪涌间隔11.3秒,最大波峰夹角27度。
他输入坐标,推算缆绳释放的最佳时机。
“听好了。”他对耳机说,“我要用声呐引它进暗礁区。你帮我盯船速,每十秒报一次位置。”
“你真要干?”周大海顿了顿,“……行,我陪你疯一次。但你要死了,我妹妹能骂死我。”
“她骂的是你妹,关我什么事。”
周大海哼了一声,挂了。
陈岸深吸一口气,目光锁住声呐屏幕。t-704正在右转,距离暗礁带还有七海里。他打开绞盘锁扣,缆绳垂落在泥水中。
第一波巨浪袭来,屋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蹲在门口,眼睛不离屏幕。浪退下的瞬间,他按下声呐干扰键。
海底传出虚假信号,模拟出鱼群聚集的声音。t-704的航线立刻改变,朝着假信号方向偏移。
“动了。”陈岸低语。
十一秒后,他再次发送干扰。船继续偏航。第三次、第四次……一步步逼近暗礁带。
“速度降了。”周大海的声音响起,“他们在减速,可能察觉不对劲了。”
“来不及了。”陈岸看着洋流图,最后一道大浪即将抵达。他掐准时间,手悬在绞盘按钮上方。
十秒。
九秒。
……
三秒。
他按下释放键。
缆绳弹射而出,被浪潮卷向海面。前端浮标随浪漂远,在风雨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指暗礁外围。
若运气好,绳会缠上礁石;若不好,会被撕成碎片。
无人言语,只有雨点敲打屋顶的声响,以及声呐仪规律的滴滴声。
五分钟后,周大海开口:“船停了。”
陈岸皱眉:“停了?”
“对,好像……卡住了。”
他立即调出热感图像。画面显示,t-704船底出现拉力痕迹,缆绳确实钩住了一块突出的礁石。船试图倒车,可绳索越挣越紧,船体开始倾斜。
“它在挣扎。”周大海说,“但左舷已经蹭上礁石,外壳破了。”
陈岸盯着屏幕,看着那艘船在洋流推动与缆绳牵引下,一点点偏离原位,正被拖向更深的礁区。
“不是我拽它。”他说,“是海把它送进去的。”
“你够狠。”周大海笑了两声,“不过我喜欢。要不要我叫几艘小船过去‘救援’?顺便拍点照片留证?”
“不用。”陈岸关闭干扰信号,收起终端,“让它自己喊救命。现在谁敢靠近台风眼,都是嫌命长。”
他站起身,切断电源。屏幕熄灭,屋内只剩夜视仪微弱的一点亮光。外面风势渐弱,雨也不再密集。
“台风眼过境了。”周大海说,“十分钟内风会重新刮起来,这次是反方向。”
“我知道。”陈岸摘下夜视仪,甩掉上面的水珠,“我这就回村。”
“你就一点都不怕他们查到是你干的?”
“查不到。”他拉开铁门,回头看了眼球机,“声呐记录自动清了,绞盘没登记,缆绳是旧的,没有编号。再说——”他又扫了一眼角落,“这地方连监控都没有。”
周大海没再说话。
陈岸踩进泥水,朝村子走去。风停了,空气闷热。路上遇到几个抢修电线的村民,见了他都点头打招呼。
“陈哥,这么大的风你还往外跑?”
“去看看设备。”他随口答道。
快到家时,看见陈小满站在屋檐下张望。她抱着塑料盒,里面是刚蒸好的红薯。
“哥!”她跑过来,“你衣服全湿了!”
“没事。”他接过盒子,热气扑面而来。
“洪叔说晚上办庆功宴,庆祝海警抓了走私船。”
“哦。”他咬了一口红薯,“那得喝点。”
“你还笑得出来?”她瞪着他,“听说马明远的船撞礁了,损失好几百万!”
“活该。”他咽下红薯,“谁让他台风天还出海。”
“可……会不会是他知道什么,故意报复我们?”
陈岸脚步一顿。
他想起瓷瓶底款上的“澳门商号·顺昌记”,想起账本里赵有德和陈天豪的合影,想起冷库冰面上那具冻僵的尸体。
这些事,还没完。
但他没说。
只是把红薯盒递回去,说:“你先吃,我换身衣服。”
他进门,从墙角拿起一把铁锤。锤头有些锈迹,把手却被磨得发亮。他掂了掂,放进床底下。
随后脱下湿衣,拧干搭在椅背上。
窗外,天空短暂放晴。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漏下一束光。
他坐在床沿,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新划的口子,血已凝固。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周小芹探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
“陈岸,我妈煮的,让你喝了驱寒。”
他嗯了一声,接过碗。
她没走,站在门口轻声问:“听说……你刚才在观测站做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把碗放在桌上。
“我没做什么。”他说,“我只是让该沉的船,沉得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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