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按照徐羽的建议,时而前往和联胜各堂口发表演讲,时而陪同几位社团元老打高尔夫。
一周转瞬即逝。
和联胜总舵内,三十余名白发苍苍的元老济济一堂。作为社团最具威望的长者,邓伯端坐主位。今日,众人必须选出新一届的掌舵人。
依照传统,两位候选人乐少与大d此刻均未露面——决胜时刻,当事人需避嫌。
容我先说几句。邓伯轻叩茶盏,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年轻时,我也不理解为何要让行将就木的老家伙们决定社团大事。
那时觉得,这些老古董不过是摆设,凭什么掌握如此权柄?
后来才懂得,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这番话令在座元老纷纷陷入回忆。这些平均年龄超过五十五岁的长者,有的曾执掌社团,有的统率过堂口,更有甚者当过双花红棍。每个人都曾为和联胜抛洒热血。
但江湖从来现实。
无论昔日何等风光,退隐后便成了可有可无的符号。在这里,没有能力与权势傍身,连看门狗都不如。无人会为你的晚年负责,唯有自己未雨绸缪,方得善终。
若花钱就能买来龙头棍,邓伯声音陡然提高,我们不如改行经商!
社团讲究制衡之道。
唯有平衡,老骨头们才能安度晚年。若失衡......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就该准备后事了。
所以这一票,我投阿乐!
邓伯率先举手。十几名亲信随即响应,其余人则保持沉默。
邓伯怔了怔,眼前戏剧性的转折令他猝不及防。
他稍作停顿,继续宣布:“支持大d担任社团龙头的,现在举手!”
话音未落,屋内二十余人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邓伯见状,心知大局已定,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是大家的选择,我尊重结果。”
“通知各堂口的堂主吧。”
他原本属意乐少继任龙头,毕竟乐少是他一手栽培的。
乐少上位对他最为有利。
然而现实却违背了他的意愿。
作为社团的元老,他负责主持每届龙头选举,但和联胜的龙头由全体叔父辈共同推选,这一规矩不容破坏。
否则,一旦失去威信,对他们这些老一辈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串爆等人随即掏出手机,联络各堂口堂主。
与此同时,乐少正将饭菜端上餐桌,妻儿已围坐桌旁准备用餐。
“爸爸,你怎么不吃?”儿子疑惑地问。
妻子察觉到乐少的失神,轻声安抚儿子:“小乐,爸爸在想事情,别打扰他。”
乐少置若罔闻,端着饭碗,筷子却迟迟未动。
今晚是和联胜龙头选举的决胜时刻,结果即将揭晓。
他能否当选新任龙头,全看今晚的投票。
他在等,等邓伯的电话。
不久,手机铃声响起。
乐少立刻放下碗筷,一把抓起电话接通。
“喂,恩公。”他强作镇定。
“抱歉,乐少。”邓伯的声音透着失落。
“我明白了,谢谢恩公。虽然结果不如预期,但我们尽力了。”
“既然是叔父们的决定,我接受。”乐少语气平静。
“提前告诉你,是让你有个准备。”邓伯说道。
“放心,我没事。竞选总有输赢,输不起就不会参选。”乐少笑了笑。
寒暄几句后,电话挂断。
乐少猛地冲进卧室,反锁房门。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摔砸声从房内传出。
客厅里的妻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脸色煞白。
乐少的儿子被吓得哭出声来。
“妈妈,我害怕!”
他紧紧抱住母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别怕,爸爸只是心情不好,我们要体谅他。”
乐少的妻子轻声安抚着儿子。
与此同时,大d正和徐羽在酒吧里喝酒。
徐羽神色从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d虽然表面镇定,心里却忐忑不安。
毕竟这次的结果关系到他未来两年的发展和性命,但他不能露怯,不能让徐羽看出他的紧张。
“大d,别绷着脸,今晚该高兴才对。”
“难道你还担心自己会输?”
徐羽笑着问道。
“羽哥,说实话,我确实很慌。”
“那些叔父随时可能变卦,谁说得准呢?”
“邓伯站在乐少那边,他在社团的地位你也知道,他的话分量很重。”
大d叹了口气。
“邓伯支持乐少不假,但他更看重大局。”
“如果他敢操控选举,破坏公平,叔父们的威信就彻底垮了。”
“到时候,他这个太上皇还能不能坐稳都是问题。”
徐羽冷笑一声。
作为洪兴的龙头,他太清楚权力平衡的关键。
就像当初他能取代蒋天生,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而是蒋天生失了人心。
蒋天生只顾收钱,不管兄弟死活,话事人们敬重的是龙头的位置,而不是他这个人。
所以当徐羽崛起,一次次削弱蒋天生的威信后,只要半数话事人支持他,局势就会逆转。
一旦蒋天生下台,徐羽上位后只要做出成绩,哪怕只是一点好处,其他人就不会再支持蒋天生。
这种效应不仅适用于洪兴,和联胜和其他社团也一样。
权威的建立需要漫长的岁月积累,但毁掉它可能只需一两件事。
和联胜选龙头,就是最关键的大事!
一旦规矩被打破,邓伯多年树立的威信便会毁于一旦。
因此,徐羽断定,邓伯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果然,半小时后,大d的手机响了。
他匆忙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串爆激动的声音:
“大d,恭喜你!”
短短一句话,让大d兴奋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徐羽完全理解大d的激动。
原本毫无希望的他,如今在徐羽的支持下,竟成功当选和联胜话事人。
这是大d梦寐以求的位置,此刻终于如愿以偿,怎能不狂喜?
待大d稍稍冷静,徐羽淡然提醒:“别高兴太早,和联胜的规矩不同。”
“只有手握龙头棍的龙头,才是正统。”
“没有龙头棍,整个社团都会没面子,底下的人也不会服你。”
“拿到龙头棍,才能真正坐稳这个位置。”
大d这才反应过来,但依旧信心满满:“简单,龙头棍在上届话事人吹鸡手里。”
“我这就让他交出来。”
说完,他直接拨通了吹鸡的电话。
片刻后,大d笑道:“搞定了,羽哥!”
徐羽微微一笑:“你觉得乐少会服你吗?”
大d一愣,随即摆手:“竞选是公平竞争,我赢了,他自然会合作。”
“现在社团讲究的是赚钱,打打杀杀早过时了。”
“大家都是兄弟,竞选时各凭本事,结束后照样一起发财!”
徐羽笑而不语。
大d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乐少比他更阴狠,也更羽明。
若想坐稳龙头之位,必须除掉乐少,否则后患无穷。
乐少这种人,不给希望还能安分,一旦给了机会又夺走,他必会拼命反扑!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兄弟情义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徐羽暂时没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清楚大d正处于人生巅峰,现在说再多对方也不会听进去。
倒不如让他吃点苦头,才能真正醒悟!
最快的成长方式,就是被现实狠狠教训一顿!
……
和大d分开后,徐羽正准备开车回黑玫瑰**。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他的银白色保时捷911旁边,车窗降下,乐少探出头笑道:“靓羽,聊聊?”
徐羽淡淡点头:“带路。”
半小时后,某处海滩。
两辆车停在海边。
乐少下车走到徐羽面前,开门见山道:“羽哥,之前是我不对,不该抓走飞全、飞机和东莞仔。”
“我向你道歉,你放心,他们在我那儿好吃好喝,一根汗毛都没少!”
徐羽轻笑:“就为了说这个?”
乐少摇头:“人明天一早我就放。”
“我只想问你,要什么条件才肯不帮大d?”
大d虽然当上了龙头,但乐少还没输。
和联胜的话事人之争,当选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权力象征——龙头棍还在吹鸡手里。
乐少早就盯上了吹鸡,只要拿到龙头棍,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现在,他必须搞定靓羽。
既然靓羽能让大d赢第一局,就能赢第二局。
乐少没把握战胜这样的对手,思来想去,决定今晚摊牌。
只要靓羽不插手,他才有胜算。
当然,如果能拉拢靓羽更好,但那代价恐怕他付不起。
“我要和联胜在铜锣湾的所有地盘。”徐羽冷声道。
那里有和联胜十几家场子,乐少心头一紧。
铜锣湾自从大佬b离世后,这片地盘便由徐羽接管。如今这里仍有数个社团盘踞,但真正称得上大势力的,只有和联胜、新记等少数几个。对徐羽而言,若能拿下和联胜在铜锣湾的地盘,收拾其他帮派便易如反掌。
听闻徐羽的要求,乐少不禁眉头紧锁。他早知这位靓羽野心不小,却没想到胃口竟如此之大,开口就要和联胜的一块地盘。不过为了竞选话事人之位,乐少仅犹豫片刻便爽快应允:好!明天让你的人来交接。
这块铜锣湾的地盘本就由乐少打理,他有权做出处置。虽然此刻割肉放血,但只要坐上话事人的位置,日后自可带社团另辟疆土。毕竟香江这么大,洪兴又能占多少地盘?
哈哈哈,爽快!徐羽朗声笑道。
若你愿转而助我,我愿再让出两块地盘作为酬谢。乐少望着徐羽上车的背影喊道。
免了,你了解我的脾气。徐羽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保持中立让你和大d公平竞争,已是给足你面子。知足常乐啊,乐少!
随着引擎轰鸣,徐羽驾车扬长而去。待他走远,乐少才咬牙切齿地咒骂:死靓羽!宁可帮大d也不挺我!等当上和联胜坐馆,定要洪兴好看!
翌日清晨,大d的别墅内。
梳洗完毕的大d换上笔挺西装,哼着小曲准备前往和联胜总部。今日只要从吹鸡手中接过龙头棍,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和联胜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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