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门关上,陈星燃的手还搭在夏洛璃腕子上。她指尖冰凉,但他没松开。
医生示意要开始检查,他点头,却没动地方。直到护士轻声提醒家属请出诊区,他才缓缓抽回手,顺手把那颗咬了一半的草莓糖塞进她掌心。
“你留着。”她哑着嗓子说。
“我兜里还有。”他笑了笑,眼睛底下带着青影,但语气轻松,“再说了,这可是你的专属口味。”
她没再推,只是攥得更紧了些。
急诊室灯光白得刺眼,陈星燃坐在旁边小凳上,卷起袖口让医生处理掌心伤口。血已经凝了大半,边缘发黑,像是被什么金属刮过。他一声不吭,手指却无意识地转着笔——一支从包里摸出来的旧签字笔。
“疼?”医生抬头。
“还好。”他摇头,目光一直落在对面病床上的人影上。
夏洛璃闭着眼,呼吸平稳了些。手腕上的扎带勒痕涂了药膏,裹上纱布后显得格外显眼。她忽然动了动手指,像是梦里想抓什么。
陈星燃立刻站起身,跨过去两步:“怎么了?”
她睁开眼,声音很轻:“你还在这儿啊。”
“我能去哪儿?”他坐回凳子,“我又不是快递员,送完就走。”
她扯了下嘴角,又问:“如果下次……你没来呢?”
空气静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包扎好的手,慢慢把那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掏出来,轻轻放进她手里。
“八岁那年,我梦见你穿着汉服站在t台尽头。”他说,“那时候系统刚绑定,我还不懂什么叫灵感值,只知道那个画面特别真。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事不是靠预演决定的,是心先选好了方向。”
她愣住。
“我不是超人。”他继续说,“我只是比别人早三年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事。可就算没有系统,我也一定会往你身边凑。从小到大,每次你说‘笨蛋’的时候,我都想告诉你——我是装的。”
她鼻子一酸,抬手捂住脸。
“别哭啊。”他慌了,“你一哭,我下一秒就得去偷医院的冰淇淋了。”
她破涕为笑,抽着气骂:“谁要你偷东西……你是天才,又不是小混混。”
“天才也得哄女朋友开心。”他嘴快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说漏了,赶紧补救,“咳,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没答,只是把那两张糖纸按在胸口,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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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阳光斜照进走廊,周小胖拎着个塑料袋冲进来,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燃哥!换洗衣物!”他把袋子往椅子上一扔,喘着气,“外面记者都堵成火锅店了,我就差翻墙进来了!”
陈星燃接过衣服,道了谢。
周小胖看了眼病房里睡着的夏洛璃,压低声音:“你俩这事儿……迟早瞒不住。”
“我知道。”陈星燃靠着墙,“但她现在需要安静。”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小胖挠头,“我是说……你们能不能正经谈个恋爱?别搞得跟谍战片似的,又是绑架又是反转的。”
陈星燃笑了:“你以为我想?问题是命运总给我安排高强度副本。”
“那你打算怎么办?”周小胖认真起来,“星耀那边肯定不会罢休,而且……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再这么藏着掖着,迟早出问题。”
陈星燃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城市轮廓。
远处高楼林立,车流如织。他曾用系统预演过无数热搜标题,却从没想过有一天,“陈星燃夏洛璃”会成为真实的情感词条。
他低声问:“如果没有系统,我还是我吗?”
周小胖一愣:“你疯啦?你就是你啊!系统顶多算个外挂,真正冲进去救人的是你本人好吗!”
陈星燃怔了怔。
就在这时,眼前视野边缘无声浮现一块透明界面,和以往冷色调不同,这次泛着淡淡的粉光。
【检测到极致情感共鸣】
【解锁新功能:终极预演·双人未来模式】
他心头一震。
画面自动播放——
厨房里,两人挤在灶台前争抢锅铲,她踮脚去够高处调料罐,他笑着帮她拿下;
后台化妆镜前,她歪头补口红,他站在身后替她整理裙摆;
黄昏沙滩上,浪花拍岸,他单膝跪地,手中戒指吊坠竟是棒棒糖造型……
片段结束,界面静静悬浮。
“燃哥?”周小胖看他呆住,“你怎么了?”
“没事。”他收回视线,声音有点哑,“就是……突然觉得,未来挺清晰的。”
“那你还不抓紧?”周小胖翻白眼,“人家姑娘都差点被人绑走了,你还在这儿纠结系统不系统的?感情又不是剧本,哪有完美结局等着你抄答案!”
说完,他拍拍肩:“我先撤了,你们好好聊。”
门关上,病房重归安静。
陈星燃走进去,轻手轻脚把新衣服放在椅子上。夏洛璃不知何时醒了,正盯着天花板出神。
“小胖走了?”她问。
“嗯。”他在床边坐下,“他说我该正经谈恋爱了。”
她侧过头看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顿了顿,“我可能早就开始了,只是不敢说。”
她眨了眨眼:“从什么时候?”
“从你第一次骂我笨蛋。”他老实交代,“那时候我就想,这姐姐脾气真大,可为什么越凶我越想靠近?”
她轻哼一声:“油嘴滑舌。”
“这不是油,是实话。”他直视她眼睛,“你要不要试试看,以后的日子由我来安排?做饭难吃我学,吵架输你让,发布会站你身后,逛街背你包——前提是你得允许我当你男朋友。”
她没马上回答,而是抬起手,把刚才那段预演的画面调了出来。
“这些……你能舍弃系统,只和我走一遍吗?”
他伸手关掉界面。
“我不需要预演未来。”他声音很稳,“因为我的未来,早就写好了——主角是你。”
然后他从口袋掏出最后一颗草莓味棒棒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唇边。
“小时候你说我是小屁孩。”他笑,“现在……我能做你的男朋友了吗?”
她眼眶红了,没说话,只是张嘴咬了一口糖。
接着,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拉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早就是了,笨蛋。”
他愣住,心跳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两人相拥在一起,谁都没再开口。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地面。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最后一行字:
【主线任务‘守护与相爱’达成】
【情感值满载,新指令待触发】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了桌角那两张粉色糖纸的一角。
陈星燃轻轻哼起一段旋律,是还没发布的歌,副歌部分写着:“你是我唯一不想预演的明天。”
夏洛璃靠着他肩膀,手指缠着他卫衣的抽绳。
远处传来护士推车的声音,走廊有人走过,笑声隐约可闻。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包扎的手。
“疼吗?”她问。
“不疼。”他摇头,“只要你在,都不疼。”
她点点头,把脸埋进他肩窝。
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设计稿草图——那是她前几天熬夜改的国潮系列初稿,被他偷偷收了起来。
“等你好久了。”他说,“这次发布会,我来当你的策划。”
她抬眼看他:“真的?”
“骗你干嘛。”他笑,“反正我也闲着,不如给你打工。”
她终于笑了,用力抱了他一下。
窗外,夕阳彻底沉入楼群之间。
树影晃动,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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