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知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裴昱转头瞪了萧珩一眼:“皇兄倒是会抢风头!”
萧珩淡淡瞥了他一眼:“比起雍王殿下用孤本、夜明珠讨好,我不过是做了些实在事罢了。”
“你!” 裴昱气得丹凤眼瞪圆,却又想起自己的皇子体面,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咱们走着瞧”
说罢,甩着折扇,大步流星地走了。
萧珩站在原地,望着窗外慕知柔远去的方向,指尖微微收紧。
裴昱有从小在宫中积累的人脉与势力,而自己刚认祖归宗,根基未稳,可他绝不会放弃。
不仅要查出慕茗茶毒的真相,更要护得慕知柔周全,这份心意,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诚虎走上前,小声道:“殿下,咱们回宫吗?”
萧珩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回宫。另外,让人把内库的《历代茶录》取来,明日送到慕茗茶肆去。”
诚虎忍着笑,躬身应道:“是,殿下。”
自家殿下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明明心里还惦记着慕姑娘,却偏要装得沉稳,也真是难为他了。
文房斋的蛮子门刚推开,一道晃眼的金光就撞进了萧珩眼底。
裴昱那辆鎏金镶玉的安车正横在门口,车顶嵌着的东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车辕两侧挂着的银铃随风轻响,连拉车的四匹枣红色骏马都是毛色油亮的汗血宝马,鞍鞯上绣着繁复的云纹,气派得让周遭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张望。
诚虎见状,鼻子不自觉地歪了歪,转身快步去后院牵萧珩的安车。
不多时,一辆玄色马车驶了过来,车身虽也雕饰着祥云图案,却是普通的紫檀木所制,拉车的马匹是常见的乌骓马,但比起裴昱那辆,明显少了几分奢华。
诚虎凑到萧珩身边,小声解释:“殿下,内务府说新的安车还在赶制,这是暂时调配的,虽不比雍王殿下的华丽,却也还算稳妥。”
萧珩淡淡 “嗯” 了一声,眼底没什么波澜。
他在宫外过了二十四年的普通日子,本就不喜欢这般铺张,而曾任大理寺卿也是公正廉明,向来看不惯皇室的穷奢极欲。
只是如今,他自己也是皇室了。
裴昱正抬手要撩车帘上车,余光瞥见萧珩的安车,脚步顿了顿,特意转过身,丹凤眼斜斜扫过那辆玄色马车,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嫌弃:
“皇兄这安车,倒像是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旧物,若是让宫外百姓见了,还以为父皇亏待了刚认回的嫡子呢。”
萧珩眼皮都没抬,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钩:
“雍王殿下的安车虽华丽,却也不过是些虚有其表的装饰,赶路罢了,何须如此张扬。”
“你 ——” 裴昱被噎了一下,丹凤眼瞪圆,可又想到自己皇子的体面,就又生生强压下反驳的冲动,只冷哼一声,甩着描金折扇钻进了自己的安车,车帘落下时,还特意让侍从重重拉了一下,仿佛在炫耀般。
萧珩看着那紧闭的车帘,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不再多言,弯腰上了自己的安车。
车内铺着柔软的云锦坐垫,萧珩坐下后,随手拿起案上的一卷案宗翻阅,那是关于慕茗茶肆毒案的卷宗,他还没看几页,便觉得车身晃动得厉害,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洒出茶水。
“今日车速怎如此之快?” 他蹙眉,伸手掀开一侧车帘。
窗外景象飞速倒退,而旁边不远处,裴昱那辆鎏金安车正与他并驾齐驱,车轮滚滚,溅起路边的尘土。
鹤章竟亲自驭马,身子前倾,手中的缰绳握得紧紧的,显然是卯足了劲在赶车。诚虎也不甘示弱,双腿夹紧马腹,马鞭时不时轻抽马背,额角都渗出了薄汗。
萧珩看着这架势,瞬间明白过来。
长生街是回十王宫与雍王府的必经之路,平日里宽敞平坦,此刻却因两辆皇室安车的急驰变得热闹起来。
行人纷纷避让,街边摊贩的叫卖声都弱了几分,只敢远远看着这两辆飞驰的马车。
诚虎与鹤章像是较上了劲,两辆车时而你快一步,时而我超半头,马蹄声 “哒哒” 作响,在街面上回荡。
裴昱在车内被颠得皱紧了眉,刚想掀帘呵斥鹤章,却瞥见旁边萧珩的安车窗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正蹙着眉看过来。
他也瞬间明白了状况,原本不满的表情立刻烟消云散,反而扬起下巴,对着萧珩的方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还特意抬手理了理自己紫色锦袍的衣领,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安车更稳更快。
萧珩看到他这副欠揍的模样,厌恶地扯上车帘,却没出声制止诚虎,只是缓缓放下车帘,继续翻看卷宗,只是指尖却悄悄收紧了几分。
——裴昱既然要比,他也没必要刻意退让。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永泰巷的岔口,那是回雍王府的路。
裴昱的安车比萧珩的快了半匹马的距离,率先抵达岔口。
鹤章得意的勒住缰绳,四匹枣红骏马昂首嘶鸣,马蹄扬起一地尘土,呛得紧随其后的诚虎连连咳嗽。
裴昱掀开车帘,探出头对着萧珩的安车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得意:“皇兄,我先回府了,改日再与你‘切磋’!”
说罢,便让鹤章驾着车转弯进了永泰巷。
萧珩坐在车内,听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诚虎甩着马鞭的手还在发颤,裴昱车帘后的笑声仍在回荡。
他们都以为这不过是场孩子气的较劲,却不知这场 “皇子街头赛车”,已为第二日的早朝攒足了足以掀翻局势的 “干货”,只待晨光刺破宫雾,便要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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