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店门被人推开,祁连娟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架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
那女人肚子鼓得像座小山,青黑色的血管在肚皮上蜿蜒,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蠕动,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每一声都撕心裂肺,听得人头皮发麻。
“师…师傅!蔡师傅!是王秀兰!符纸…符纸变成黑的了!”祁连娟指着那女人,声音抖得不成调,哆嗦着说:“她肚子突然就大了,疼得满地打滚,医院查不出毛病,说…说她肚子里全是气…可这哪是气啊!您看这胎动…这分明是……”
我没等她说完,目光已经落在王秀兰的肚子上。开了天眼的瞬间,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她的腹腔里,挤满了巴掌大的小狗怨灵,浑身血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却在用细小的爪子疯狂抓挠着周围的脏器,每抓一下,王秀兰的肚子就剧烈抽搐一下,惨叫声也拔高几分。
这些小狗怨灵的怨气比母狗更烈,带着未出世的暴戾,它们的魂体与王秀兰的内脏缠在一起,像是无数根血线连着,根本分不清彼此。
“晚了。”我沉声道:“胎煞已经跟她的肉身结了契,再拖几个时辰,她的五脏六腑就得被抓烂。”
王秀兰的男人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扑通一声跪下,说:“师傅!求求您救救她!多少钱都行!只要能让她不疼…哪怕折我十年寿也行啊!”
我没理他,转身从里屋拖出一张供桌,摆在堂中央,又从法器包里掏出七盏油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开。
灯芯是用艾草拧的,灯油里掺了朱砂和公鸡血,刚点燃就冒出幽绿色的火苗,映得供桌边缘的纹路像在流动。
“祁连娟,把剩下那三个人叫来。”我一边用黄布擦拭供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因果是五个人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少一个都不行。”
祁连娟不敢耽搁,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号。没过多久,李梅和刘芳就匆匆赶来,张敏据说吓得在家装病,被李梅硬拽着来了。
三个女人站在门口,看见地上惨叫的王秀兰,脸色全白了,刘芳当场就吐了,扶着门框直哆嗦。
“都进来。”我指了指供桌周围的蒲团:“今天这事,你们都得看着。是你们亲手把这些小崽子送进油锅的,现在就得看着它们怎么被送走。”
李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她额头上的伤疤还没好,此刻在绿光里显得格外狰狞,我把王秀兰架到供桌前,让她平躺下来。
她的肚子已经硬得像块石头,青黑色的血管里像是有东西在窜动,看得人心里发寒。
我掏出一把崭新的菜刀,刀身亮得能照见人影,用红布符缠在刀柄上,符尾垂下来,在绿光里飘得诡异。
“胡天清老仙!”我抓起鼓槌,往供桌边缘猛敲三下,说道:“弟子今日请仙镇煞,破腹取怨,还请老仙助我一臂之力!”鼓点未落,堂里的香突然腾地窜起半尺高,烟柱拧成麻花状,胡天清的气息瞬间压了下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感觉眼皮一沉,再睁眼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锐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孽障缠身,怨气入腹。”胡天清的声音在堂里回荡,“今日不除,必成大患!”他抬手时,我手里的菜刀突然自己动了,红布符“哗啦”一声展开,上面的朱砂字像是活了过来,在绿光里闪闪发亮。
我走到王秀兰头前,从供桌上抓起三根香,点燃后插在她头顶的空地上,香灰落地时,竟诡异地聚成三个小小的狗爪印。
“神调起,老仙临,阴煞听我令!”我开口唱道,调子又快又急。
“七星灯,照幽冥,邪祟现原形!”七盏油灯的火苗突然拔高,绿光里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影子,像是小狗在里面奔跑哀嚎。
王秀兰的肚子猛地鼓起一个大包,在肚皮上移动,留下一道凸起的痕迹,看得李梅她们尖叫起来。
“叫什么叫?”胡天清的声音陡然转厉,“当初剁狗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怕?”三个女人吓得立刻闭嘴,死死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举起菜刀,刀刃在绿光里泛着冷光,却没有落下,而是悬在王秀兰的肚子上方。红布符上的朱砂字突然渗出鲜血,滴在刀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三根香,牵怨魂,莫再缠凡人!”我抓起那三根香,猛地往王秀兰肚子上按去。香头刚碰到她的肚皮,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不是王秀兰发出的,而是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的,尖锐得声音,像是刚出生的小狗被踩了尾巴。
王秀兰的肚子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我死死按住香根,看着香灰一点点变长,落在肚皮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燎泡。
那些小狗怨灵在她肚子里疯狂冲撞,王秀兰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眼睛翻白,舌头都吐了出来。
“快…快停下!她快不行了!”王秀兰的男人扑过来想拦,被胡天清一脚踹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现在知道心疼了?”胡天清冷笑,“她嚼着狗肉说真香的时候,你怎么不拦?”我继续念着神调,声音越来越急,三根香的烟柱突然拧在一起,变成一条细细的红线,一头扎进王秀兰的肚子里,另一头握在我手里。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线的那头挂着无数个小小的,挣扎的东西,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怨恨!
“拉!”胡天清低喝一声。猛地拽住红线,往外一拉。王秀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肚子像被抽空的气球一样瘪下去一块,红线那头传来一阵密集的尖叫,六只血糊糊的小狗怨灵顺着红线被拽了出来,它们还没睁开眼,却在用细小的牙齿疯狂啃咬红线,爪子上沾着暗红色的粘液,像是人的血肉。
“孽障!”我挥起菜刀,红布符突然爆开金光,刀刃落下的瞬间,精准地斩在红线上。
“咔嚓”一声,红线断裂,那些小狗怨灵失去了依附,在空中乱撞,发出凄厉的哀嚎,绿光里能看见它们半透明的身体里,还残留着没消化完的肉糜,那是王秀兰吃下去的狗肉。
“菜刀斩,因果断,莫再回头看!”我举起菜刀,对着空中的小狗怨灵虚砍三下。每砍一下,就有一只怨灵发出一声哀鸣,身体变得透明一分。
红布符上的血字渐渐褪去,变成一张普通的符,飘落在地。
七星灯的火苗慢慢变弱,绿光里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一只小狗怨灵看着我,小小的脑袋歪了歪,像是在乞求,然后身体化作点点荧光,被油灯的火苗吸了进去,隐约间好似听见了“呜呜”的哭泣声。
王秀兰的肚子彻底瘪了下去,青黑色的血管也渐渐褪去,她像虚脱了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还有些虚弱,却不再惨叫,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胡天清的气息渐渐退去,我踉跄了一下,扶着供桌才站稳,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看着地上那盏已经燃尽的油灯,灯芯上还残留着几根细小的、白色的绒毛,像是小狗的胎毛。
“这…这就好了?”祁连娟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还带着恐惧。
我点点头,收起菜刀,红布符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一捏就碎。
“因果断了,它们不会再缠她了。”菜刀斩断的不仅是红线,更是这些小狗怨灵与王秀兰之间的怨结,也断了它们与另外四个人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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