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漱完回到房间,立予珩指着那张唯一的床就开始演:“哎呀呀,这孤男寡男的……谁睡床谁睡地上啊?”
疏白把剑往桌上一放,开始解外袍:“都睡床。”
立予珩瞬间卡壳,准备好的台词全忘光了:“……啊?”
“怎么?”疏白瞥他一眼,“你半夜要练地躺拳?”
“不是!这这这……我们俩大男人挤一张床不合适吧?”
疏白已经脱得只剩里衣:
“有床不睡脑子有病。你抱我大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不合适?”
“那能一样吗!”立予珩耳根发烫,“抱大腿是战术需求,同床共枕是……”
“是什么?”疏白掀被子上床,“怕我非礼你?”
“我这样的美男子,你把持不住很正常啊!”
疏白懒洋洋躺平:“放心,我就算把持不住也是因为梦游揍人。”
“………”
…
五分钟后,立予珩僵硬地躺在床沿,几乎要掉下去。
疏白踹他屁股:“往里点,你当自己是小龙女啊?”
“你别动手动脚!”立予珩猛地弹起来,“我警告你,我睡觉可不老实!”
“巧了,”疏白单手支头,“我专治不老实。”
立予珩:“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故意订一间房就为这事!”
疏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客栈只剩这间,记得吗?”
“那你可以去别家!”
“别家满房。”
“那我们可以露宿街头啊!”
“哦,”疏白点头,“那你现在去啊。”
“……你就知道顶嘴是吧?”
“不爱听可以捂住耳朵。”
立予珩面无表情:“……行,你牛。”
“谢谢。”
疏白放下支着头的手,翻了个身,只留给立予珩一个清瘦挺拔的后背。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沉寂下来。
立予珩盯着疏白清瘦的背影,眼底的玩世不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暗沉。
他轻轻摩挲着怀中那枚温润的玉佩,指尖感受着上面刻着的“立予珩”三个字。
其实,这名字不是他的。
玉佩也不是他的。
内力全无?经脉受损?
不过是他用独门秘法伪装的假象。
他虽失忆,身体的本能和隐藏的内力却还在,伪装脉象易如反掌。
那些大夫,自然看不出破绽。
那日,他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醒来,额角隐隐作痛,脑子里像是被水洗过一样,空空如也。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哲学三问在他脑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音。
他撑着坐起身,环顾四周,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山洞不大,创造神话。
他周围被各式各样的包裹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脚。
洞壁旁也散乱堆叠着数十个形制各异的包裹箱笼,绫罗绸缎与粗布麻衣胡乱纠缠。
金银细软从敞开的匣子里溢出光泽,旁边扔着几件半旧的孩童衣物或沾了泥的陶俑。
这些物件风格迥异,价值悬殊,根本不像是一人所有。
这场景,这配置……
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三秒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极有可能是个江洋大盗。
“看来我业务范围挺广啊!”
这哪是普通的贼窝?
这分明是个海纳百川、兼收并蓄的精品收藏馆!
从奢侈品到日用品,
没有他拿不到的,只有他不想拿的!
这品味,这格局!
失忆前的自己,果然是个妙人!
于是,他饶有兴致地开始检阅自己的战利品。
就在他几乎要为自己的丰功伟绩陶醉时,一个用靛蓝粗布仔细包裹的包袱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包袱在这堆豪放派藏品中,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好奇地解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两样东西:一枚雕刻着双鱼纹样的玉佩,和一份边缘已经泛黄的婚书。
他展开婚书,目光落在那些字迹上:
“立予珩(男)与疏白(男),自小定亲,以双鱼玉佩为证。”
这年头,男男婚书搞这么正式?
等等,立予珩?
他拿起那枚玉佩,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上面的双鱼纹路与他刚看到的婚书描述吻合。
而且还刻有“立予珩”的名字。
或许,这就是他新的开始。
…
他刚出山洞就闻到了烤鱼的焦香,然后遇到了疏白。
起初,他只是想利用这个看似冷心冷情的少侠带路出山。
江湖人,总比他自己漫无目的地乱闯要强。
直到少侠说出自己的名字——
“疏白。”
那一刻,他如遭雷击。
疏白。
婚书上的那个名字。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刚才翻找食物时,无意中在对方行囊中瞥见的那枚玉佩。
那质地、那雕工,尤其是那独特的双鱼纹样,分明与他怀中的这枚是一对。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玉佩和婚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怎么会这么巧?
刚刚顶替了立予珩的身份,就遇上了立予珩的未婚夫?
荒谬感席卷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近乎恶劣的兴味。
他想看看,这个疏白,对此事知不知情,又会如何对待他这个“立予珩”。
他一路装疯卖傻,极尽试探之能事。
偷鱼、缠磨、故作柔弱、言语撩拨……
他想逼出疏白的真实反应,想看看这张冷面之下,是否藏着与婚书有关的蛛丝马迹。
可疏白似乎真的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婚书的存在。
那这份婚书,是立家与疏家长辈所定,未曾告知本人?
还是……根本就是另一场阴谋?
但不管怎么样,
他,
这个窃取了他身份的小贼,
此刻,
正与“正主”的未婚夫同榻而眠。
这荒谬的因果,竟比宿命更令他着迷。
他原本只想利用疏白找到出路,然后彻底消失,以“立予珩”的身份活下去,或者去探寻自己究竟是谁。
但现在,他不想走了。
不仅不想走,他还想牢牢抓住眼前这个人。
管他什么真假身份,管他什么婚书由来。
“立予珩”?
他就决定就用这个名字了。
他立予珩看上的,就是他的。
至于疏白……
婚书上写的是他们俩,那疏白自然也该是他的。
疏白突然翻身面对他:“立予珩。”
“怎么了少侠?”立予珩瞬间切换成神采奕奕的表情。
“你睡觉打呼吗?”
“……不打。”
“磨牙吗?”
“不磨。”
“说梦话吗?”
“不说!”
“哦,”疏白满意地闭眼,“那你可以睡了。”
立予珩:“………”
他猛地坐起身,伸手就去摇疏白的肩膀:“起来!重睡!”
疏白被他晃得头晕,不耐烦地睁开眼:“你发什么疯?”
立予珩指着自己,“我这么个大帅哥躺在旁边,你居然就这么睡了?太不尊重人了!”
“那要怎样?”疏白冷冷道,“给你唱摇篮曲?”
“至少得有个睡前仪式!”立予珩盘腿坐正,“比如互相道晚安,或者给我讲个故事。”
疏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三岁?”
“我失忆了!说不定心理年龄就是三岁!快,给我讲个故事。”
“行。”疏白重新躺下,“从前有个傻子,后来他死了。”
“……这就完了?”
“不然呢?”疏白安详闭眼,“结局很圆满啊。”
立予珩沉默地躺回去,眼珠子一转,突然一个利落的翻身,把整床被子卷了个干干净净,严严实实地裹在自己身上。
疏白闭着眼精准地踹了他一脚:“被子。”
“不给。”立予珩在里面蛄蛹了两下,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明显的耍无赖,“除非你讲个像样的睡前故事,哄我睡觉。”
疏白懒得跟他争,直接伸手扯被子。
立予珩则在被卷里死死拽住被角:“来啊,你要是抢到了,你不用讲,反而我给你讲。”
两人瞬间在床上扭打起来,一个在外猛拽,一个在内固守。
木质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砰!砰!砰!”
隔壁墙板传来忍无可忍的敲击声,伴随着一声暴躁的怒吼:“大半夜的!有完没完!消停点行不行!”
立予珩动作一顿,立刻扯着嗓子,用一种饱含歉意又莫名欠揍的语调朝隔壁喊:
“对不住啊大哥!我媳妇儿跟我闹脾气呢!马上就好!您多包涵!”
疏白也顾不上抢被子了,猛地伸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立予珩轻巧地拽开疏白捂他嘴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温热掌心突然覆上疏白后颈,稍一用力就将人往下按。
疏白猝不及防,整张脸陷进柔软枕头,下巴恰好抵在立予珩肩头。
“嘘,小声点。”立予珩偏头凑近他耳畔,“这次平局,下次再比。”
不等疏白反应,立予珩手臂一用力,利落地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由趴卧变成仰躺。
动作间,那卷被严实的被子被他抖开,分了一半,不算温柔但足够准确地盖到了疏白身上。
立予珩自己也躺了下来,扯过另一半被子盖好,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上疏白愠怒的视线,笑得格外欠揍。
他用唇语无声地说道:“被子分你一半,不用太感动。”
疏白死死盯着他,胸膛微微起伏,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翻了个身,再次将后背留给了他。
随着这个动作,房间里最后一点声响也消失了,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虫鸣。
…
武林大会当天,人声鼎沸。
立予珩不知从哪儿抓了把瓜子,灵活地挤到疏白身边,顺手就往他掌心里塞了一把:“喏,分你一半。”
疏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明显比立予珩那份少了一小撮的瓜子,再抬眼看看对方手里满当当的一把,面无表情地评价:
“你这分得可真够大方的,怎么不直接给我颗瓜子皮意思意思?”
“跟我还客气什么,”立予珩嗑得咔咔响,“等着,等我恢复记忆,给你买座瓜子山,让你嗑到地老天荒。”
疏白掂了掂手里那点还不够塞牙缝的瓜子,冷笑一声:“天天画饼,我今天不吃饭,光啃你这饼就够撑三天了。”
立予珩用余光瞥见他绷紧的侧脸,嘴角反而抑制不住地向上弯了弯。
他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把手里没磕的瓜子全塞回兜里,开始低头专注地剥起瓜子仁。
没过多久,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疏白:“少侠,手。”
疏白正看着擂台上的比试,闻言头也没回:“怎么,画饼画累了,改行要饭了?”
“手伸过来。”立予珩催促。
疏白略带不耐地瞥了他一眼,还是摊开了手掌。
“喏。”立予珩把剥好的瓜子仁全数倒进疏白手里,语气得意得像献宝,“这下总不是画饼了吧?”
疏白看着掌心那堆突如其来的瓜子仁,明显怔住了。
立予珩拍拍手上的碎屑,得意道:“这可是本少爷亲手剥的,千金难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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