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静室之内,霸下刀灵嗡鸣震颤,赤黑色的煞气如实质般翻涌,试图抵抗那侵入的玉色光华。
聂明玦盘坐于地,额角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牙关紧咬,承受着刀灵反噬与净化之力交织带来的巨大痛苦。
他谨记玉泽叮嘱,竭力放松心神,不再以自身意志强行压制刀灵,而是引导其配合那温和却坚定的净化之力。
玉泽神色沉静,指尖流淌出的玉色符文愈发繁复玄奥。
它们并非强行摧毁煞气,而是如同最精巧的工匠,一点点剥离附着在刀灵本源战意上的污秽与暴戾。那过程缓慢而细致,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刀灵根本。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室外的薛洋早已等得不耐烦,溜达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又多了包当地特色的果脯,靠在廊下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里面那关乎一大家族命运的事情与他毫无干系。
直至日落月升,静室内的嗡鸣声渐渐平息,那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显着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纯粹、刚猛却不再暴戾的战意。
玉泽收回手,周身玉光微黯,显然消耗不小。他看向缓缓睁开双眼的聂明玦,微微颔首:
“幸不辱命。刀灵内核积郁的煞气已被化去七成,剩余些许已与战意本源融合,无伤大雅,反而可助长刀势之威。日后宗主只需定期以平和心境温养,辅以清心之法,当可避免反噬再临。”
聂明玦感受着体内与灵刀之间那前所未有的顺畅联系,那股一直盘踞在心神深处的躁动与暴戾感已然消失,只觉得灵台清明,浑身轻松。
他猛地起身,对着玉泽便是深深一拜,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感激:“前辈再造之恩,聂明玦没齿难忘!日后但有所命,清河聂氏,绝无推辞!”
这一拜,真心实意。困扰聂氏数百年的枷锁,竟真有一日能被打破!
“聂宗主言重了。”玉泽虚扶一下,“举手之劳,亦是宗主心性坚毅,信任玉某,方能成功。”
当晚,聂明玦设宴款待玉泽与薛洋,虽依聂氏风格不算奢华,但已是极高规格。席间,聂明玦对玉泽态度愈发敬重,更是主动提及如今仙门局势。
“温氏近日动向诡异,收缩势力,内部似乎颇不平静。”
聂明玦浓眉微蹙,“兰陵金氏近来也安静得出奇,金光善那老狐狸,不知又在算计什么。”他性格刚直,对金光善的圆滑世故向来瞧不上眼。
玉泽饮了一口清河烈酒,淡然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温氏内部整顿,或许正是某些人觉得有机可乘之时。”他并未点明温若寒已察觉金氏手笔之事,有些种子,埋下即可。
聂明玦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兰陵金麟台。
金光善坐在书房内,听着心腹长老的汇报,脸色并不好看。
“……岐山内部清洗还在继续,我们安插的几个钉子,折了大半。温若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长老语气沉重。
金光善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温若寒突然如此,定有缘由。可查到他近日接触过什么特别之人?”
“据残余的眼线拼死传出的模糊信息,在地火暴动前后,似乎有一个玉色长发的散修出现在岐山,还曾被温若寒秘密召见。之后不久,温氏便开始召回人手,内部清洗。”
“玉色长发的散修?”金光善瞳孔一缩,立刻想到了在云梦江氏门前那个惊才绝艳、名为玉泽的散修!“是他!”
他心中警铃大作。此人先是帮魏无羡那小子正名,打了江氏的脸,如今又出现在岐山,紧接着温若寒就开始清理门户,还偏偏折损了他金氏不少暗棋!这绝非巧合!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目的为何?”金光善喃喃自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他精心布局多年,在温氏内部埋下钉子,甚至早年插手温若寒血脉,都是为了将来能攫取最大利益,或将温氏这头猛虎引入歧途。如今,似乎全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玉泽打乱了!
“宗主,我们接下来……”
“静观其变。”金光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吩咐下去,所有针对温氏的行动暂停,潜伏更深。另外,全力调查那个玉泽的底细!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是!”
心腹长老退下后,金光善独自坐在书房内,面色阴沉。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玉泽,将会是仙门变局中一个巨大的变数,必须尽快弄清其立场与目的,否则,他金氏多年的谋划,恐有倾覆之危。
而在清河聂氏,玉泽谢绝了聂明玦的再三挽留,于次日清晨,带着薛洋飘然离去。
“老头,接下来去哪儿?回姑苏接那小鬼?”薛洋一边清点着聂明玦赠送的(在他看来勉强合格的)盘缠和零食,一边问道。
玉泽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西南方向:“先去一趟栎阳。”
“栎阳?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薛洋疑惑。
玉泽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去找一个人,或者说,一段因果。或许,也与你有缘。”
薛洋不明所以,但听到“有缘”二字,莫名觉得有些不爽,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默默跟上了玉泽的脚步。
仙门的水,因玉泽的行走,被搅动得愈发浑浊。暗处的视线,已纷纷聚焦于他那头显眼的玉色长发之上。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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