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家法——!”
一声破锣嗓子把清晨的鸟全吓飞。祠堂门口,乌泱泱跪满了人,连平时最得宠的柳姨娘也被按在青砖上,发髻歪到耳边,像只炸毛的鹌鹑。
凤轻尘站在正中央,脚边是昨晚那口黑漆棺材——被她亲自推着,从灵堂一路滚到祠堂,轮子吱呀吱呀,沿途掉了一地香灰。棺材板上还留着她的血问号,风一吹,干成褐色,像张裂开的嘴。
“老祖宗在上,”凤轻尘双手合十,晃了晃,“您要是也看不惯这群奇葩,就眨眨眼。”
祖宗牌位当然没眨眼,倒是大长老手里的拐杖狠狠敲地:“孽障!棺材入祠,你咒全族?!”
“咒?”凤轻尘歪头,笑得牙尖嘴利,“我这是给您送业绩。不然祠堂一年到头除了吃灰就是吃供品,多无聊。”
“你——”
大长老一口气没上来,胡子抖成筛子。旁边二长老赶紧顺背,顺到一半被凤轻尘打断。
“别急着晕,先验货。”
她啪地一拍棺材板,棺材盖自动滑开——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块玉佩、金牙、半只绣花鞋,最上头还躺着柳姨娘昨晚“晕”过去时掉的一只耳坠,翡翠滴珠,在晨光里晃得人眼睛发绿。
“这些都是我从乱葬岗捡的,”凤轻尘耸耸肩,“各位叔伯兄弟,谁要是也想去捡,记得带铲子,夜里狼多。”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柳姨娘脸色白得能直接糊墙,颤着手指向她:“你……你盗尸!”
“错,我盗的是证据。”凤轻尘弯腰,从棺材里拎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开——
【凤氏轻尘,阳寿十八,卒于私通。】
“这纸钱上印的字,谁家的模板?站出来,我请他喝茶。”
当然没人敢站。印冥币的铺子背后就是柳家远亲,一查一个准。
大长老眼看场面要炸,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不论其他,今日只议血脉!凤轻尘,你既自称嫡系,可敢滴血入祠?”
“敢啊,”凤轻尘撸起袖子,“但先说好,我血贵,一滴一百两,验完谁付账?”
“荒唐!”大长老拐杖敲得咚咚响,“祠堂重地,岂容你讨价还价!”
“那行,”凤轻尘转手把棺材盖一合,坐上去,跷二郎腿,“没钱我就先睡会儿,昨晚刨坟累够呛。”
“……”
全场噎住。最后还是凤老爹——永定侯本人——黑着脸开口:“验!银子我出!”
“早说嘛。”凤轻尘笑得见牙不见眼,从袖口摸出一根银针,针尖在晨光下闪成一点寒星。
银针扎破中指,血珠滚圆,被她轻轻一弹——
啪嗒。
血落在祠堂正中的青铜祖碟里,发出清脆一声响。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血珠并未散开,而是像被什么牵引,自动滑向祖碟中心那枚早已干涸的暗褐色血印——那是原主亲娘十年前滴的最后一次。
两滴血,一旧一新,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靠拢,最后“啵”地融合,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亲密无间。
祖碟嗡鸣,龙凤纹浮雕竟泛起淡金光,沿着碟壁游走一圈,最后啪地一声,碟沿裂开一道细缝,吐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片,上头刻着极细的“嫡”字。
全场死寂。
大长老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祖碟认嫡……竟是真的?”
凤轻尘吹了吹指尖,把玉片拈起来,对着光看了看,随手抛给凤老爹:“喏,您的私房钱,收好。”
凤老爹下意识接住,接住才反应过来——这玉片是祠堂最高认证,相当于族谱盖章+dNA报告+公章合体,从此谁再敢质疑她身份,就是质疑祖宗。
柳姨娘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嘴唇哆嗦:“不可能……她明明……明明已经……”
“已经什么?”凤轻尘跳下棺材,蹲到她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已经毒发身亡?已经野狗分尸?已经烂成骨头?”
她每说一句,柳姨娘就抖一下,最后竟“嗷”地一声,扑过来要掐她脖子。
“贱人!我杀了你——”
凤轻尘反手一巴掌,抽得柳姨娘原地转体三百六十度,发髻直接飞出去,砸在供桌上,把祖宗香炉砸得稀巴烂。
“不好意思,手滑。”她甩甩手腕,转头看凤老爹,“父亲,您刚才说银子谁出?”
凤老爹脸色青紫交错,像打翻的调色盘,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出!”
“谢谢爹!”凤轻尘笑得阳光灿烂,伸手,“现款还是赊账?赊账的话利息三分。”
“……”
祠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有几个年轻小辈已经憋笑憋到蹲地。大长老捂着心口,颤巍巍指向棺材:“那……那棺材如何处置?”
“简单。”凤轻尘一脚把棺材踹翻,里头陪葬品哗啦啦滚了一地,“谁想要谁拿走,算我发红包。记得回头给我随份子。”
说完,她拍拍屁股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柳姨娘眨眨眼:
“姨娘,下次想弄死我,记得换个高级点的毒,‘销魂散’都过时了,现在流行‘含笑半步癫’。”
柳姨娘“噗”地喷出一口血,真·气晕。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像摩西分海。凤轻尘悠哉悠哉穿过,阳光落在她背后,把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把刚出鞘的刀。
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时,脚下一顿。
祠堂外,站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约莫六七岁,穿粗布褂子,怀里抱着只秃毛母鸡,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她。
“姐姐,”男孩怯生生开口,“你……你还缺跟班吗?我吃得很少,还能帮你背锅。”
凤轻尘挑眉,蹲下来,捏捏他脸蛋:“叫什么名字?”
“狗……狗蛋。”
“行,狗蛋,以后跟我混。”她顺手把母鸡也接过来,“鸡算入股,年底分红。”
男孩眼睛一亮,刚要笑,忽然脸色大变,指着祠堂屋顶:“姐……姐姐!上面!”
凤轻尘回头——
祠堂飞檐上,不知何时蹲了只黑猫,毛色油亮,瞳孔竖成针尖,嘴里叼着一串……
钥匙。
钥匙通体赤红,像被火烤过,却在阳光下泛着冰晶才有的寒光。
黑猫歪头看她,张嘴,钥匙“当啷”落地,正滚到她脚边。
猫开口,声音竟像老妪,沙哑低沉:
“开棺人,血债已录,三更取命。”
说完,它纵身一跃,消失在屋脊后。
凤轻尘弯腰捡起钥匙,指尖触及的一瞬,一股透心凉顺着经络爬上来,耳边隐约听见“咔哒”一声——
像极远处,有口棺材,悄悄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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