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台余烬未冷,欢呼声还在云琉王城上空回荡。
凤轻尘以“三公主”之身摘得花神金冠,却一点不敢松气——
耳后桃花印虽停止倒计时,碎片也到手,可只要旧羽的“换脸大阵”没彻底粉碎,她就仍是别人砧板上的“皮料”。
是夜,御赐花神行宫。
鎏金浴池里热气氤氲,她屏退宫婢,只留霜烬在外间盯梢。
小火扑棱着翅膀在梁上画圈:“啾,金冠到手,下一步?”
“下一步——撬皇室商库。”
凤轻尘拨了拨水面,压低声音,“钥匙两片合璧,才能定位旧羽金库。苏折月还在暗格里躺着,咱们时间不多。”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极轻的“咔哒”一声——
像指甲弹在玉佩上。
霜烬尾翎瞬间炸亮,冰焰未发,一道熟悉的女音已袅袅响起:
“月儿,是我。”
凤轻尘眸光一凛——
这声“月儿”,是苏折月闺中密友、云琉第一贵女——
上官芷。
上官一族掌云琉丝盐命脉,女皇都要给三分薄面;原主记忆里,这位“闺蜜”曾与三公主形影不离,情比金坚。
门扉轻开,香风先入。
上官芷一袭月白软纱,臂弯里挎着鎏金食盒,笑吟吟地踏进来,身后却连一个侍女都没带。
“恭喜我的好月儿,夺得花神。”她掀开食盒,露出晶莹剔透的桃花酥,“你最爱吃的,我亲手做的。”
凤轻尘微笑接过,指尖在底部轻轻一摸——
冰凉,有暗格。
上官芷似无所觉,一边帮她擦发,一边柔声细语:
“后日女皇设‘百花宴’,要为你与摄政王使臣赐婚,你可高兴?”
赐婚?!
凤轻尘心口“咯噔”一下,面上却学足苏折月的温软:“父母之命罢了,何谈高兴。”
“可我高兴。”
上官芷忽然轻笑,抬手拂过她耳后桃花印,“你成了王妃,就能离开云琉,这张脸……也终于能归我。”
尾音落地,一股异香扑面——
甜得发腻!
凤轻尘暗叫不好,却已迟半息,四肢瞬间绵软。
“软筋醉?”她咬牙。
上官芷托住她下颔,眼底温柔尽褪,只剩下贪婪与癫狂:
“月儿,你生来什么都有,而我只能做你的陪衬。如今旧羽需要你的皮囊,我……只要你的脸。”
她抬手,指间寒光一闪——
一把薄如蝉翼的剥骨刀!
刀锋贴近肌肤,冰凉刺骨。
“别怕,我手艺很好,一刀即可完整剥下,不会疼太久。”
凤轻尘浑身无力,却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冲喉——
时间暂停!
银纹闪,三秒凝滞!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脑袋狠狠撞上上官芷额角——
“砰!”
上官芷眼前一黑,刀锋偏斜,划破她肩头皮肉,血珠溅在浴池,开出朵朵红莲。
时间恢复,软筋醉药效仍在,凤轻尘踉跄后退,拔下金冠簪子,反手抵住对方咽喉:
“再动,我捅穿你气管!”
上官芷却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杀不了我。”
她抬手,轻拍三声——
窗外,六名黑衣死士破窗而入,耳后桃花印滴血,弯刀锁喉!
“旧羽四大杀手,‘画皮’已死,‘裂骨’在此。”
上官芷抹去眼角泪珠,温柔款款,“他们只听我号令。”
裂骨首领弯刀一旋,刀背敲在凤轻尘腕骨,金簪脱手,整个人被反剪压地。
“月儿,别挣扎。”
上官芷捡起剥骨刀,在她脸上比画,“我会好好用你的脸,替你活下去,嫁给摄政王,成为云琉最尊贵的女人。”
刀锋即将落下——
“啾——!”
一声清越长鸣,冰蓝火焰席卷屋梁!
霜烬俯冲而下,尾翎扫过,裂骨首领手臂瞬间冻结,弯刀“当啷”坠地。
小火紧随其后,一口火晶喷出,火借酒气,轰然炸裂,屋内瞬间冰火两重天!
死士被冻住双脚,又被火浪掀翻,门窗尽碎!
凤轻尘趁乱翻滚,抓起金冠,指尖银纹再闪——
时间暂停·二段!
三秒足够!
她夺过裂骨弯刀,反手一刀划破上官芷右臂,血线喷涌!
时间恢复,上官芷惨叫后退,剥骨刀落地。
凤轻尘持刀而立,肩头痛到发麻,却笑得又野又毒:
“上官芷,你忘了一点——”
“我这张脸,自带外挂。”
她抬手,金冠往头上重重一扣,鲜血顺着额角流下,像给自己加冕。
“想剥我的皮?行,拿命来换!”
……
宫外,夜无珩赶到时,花神行宫已一片狼藉。
烈火被冰焰冻结,碎成漫天红火,映得雪地如霞。
凤轻尘披着染血的浴袍,赤脚立于断壁之间,手里弯刀滴着血,像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男人心口一紧,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伤哪了?”
“肩,皮外伤。”她喘了口气,却笑,“可我赢了。”
夜无珩眸色暗沉,抬手,长剑直指上官芷咽喉: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上官芷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癫狂大笑:
“旧羽要的东西,谁也保不住!她的脸,我得不到,你们也守不住!”
男人剑尖微动,就要取她性命——
凤轻尘却按住他手腕,摇头:
“留活口,我要她亲眼看着——”
“我如何用自己的脸,活得光芒万丈。”
……
更深漏断,雪落无声。
花神行宫,废墟。
上官芷被暗卫押走,一路血脚印,像雪地开出的恶之花。
凤轻尘靠在软榻,由女医上药,夜无珩立于一侧,眉目冷峻。
伤口包扎完毕,男人挥手摒退众人,俯身,指腹轻拭她额角血迹:
“以后沐浴,不许一个人。”
“那您陪我?”她扬眉,带着伤也不忘撩。
夜无珩低笑,声音哑得危险:
“乐意之至。”
……
窗外,风雪又起。
凤轻尘摊开掌心——
第二枚钥匙碎片,在火光中闪着冷芒。
小火站在她肩头,尾翎扫过伤口,声音难得郑重:
“云琉国都,旧羽暗舵,就在上官府邸。”
“下一步?”霜烬问。
凤轻尘抬眼,望向远处皇城灯火,声音轻却冷:
“踏破上官,拔了暗舵,让旧羽知道——”
“我这张脸,他们动不起。”
……
更鼓敲响,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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