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陪我。”
那最后四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安然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炸得她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她呆呆地看着司徒瑶,看着她那张因为失血和恳求而显得愈发脆弱和苍白的脸,看着她那双死死锁住自己、写满了“不要拒绝我”的、偏执而深情的凤眸。
安然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正在疯狂地打架。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代表着理智和恐惧的小人,正声嘶力竭地对她尖叫:“快跑!安然!别答应她!这是一个陷阱!你一旦留下来,就再也逃不掉了!”
而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代表着情感和沉沦的小人,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用一种和司徒瑶如出一辙的、沙哑而温柔的声音,轻声地蛊惑着:“留下吧。
她是为了你才受的伤,她现在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你。你怎么忍心,在这种时候,抛下她一个人呢?”
两种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激烈地交战、撕扯,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撕成两半。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不行”,想说“唐心还在等我”,想找出一万个理由来拒绝。
可当她对上司徒瑶那双写满了脆弱和祈求的眼睛时,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像被鱼刺一样,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在这样一个救了自己性命、此刻还如此虚弱的女人面前,说出那个残忍的“不”字。
司徒瑶看着她那副纠结又痛苦的模样,握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她的指尖,冰凉。
“安然,”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加的沙哑,更加的……脆弱,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别走。我怕。”
怕?
这个字,从那个永远强大、永远冷静、永远掌控一切的司徒瑶嘴里说出来,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可它,却像一把最精准、最锋利的钥匙,瞬间就撬开了安然心中,那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
安然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都彻底地,土崩瓦解。
她看着司徒瑶,看着她那双因为不安而微微颤动的、长长的睫毛,最终,还是像认命一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
那双总是像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里,所有的迷茫和恐惧,都褪去了。
只剩下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破釜沉舟般的……心疼。
“……好。”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轻轻地,飘了出来。
“我不走。”
“我留下来,陪你。”
当那句承诺说出口的瞬间,安然清晰地感觉到,司徒瑶那只一直紧紧攥着她手腕的手,力道,瞬间就松了下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一直紧绷的、如同拉满的弓弦般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彻底地,放松了。
司徒瑶看着安然,那双幽深的凤眸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狂喜的、耀眼的亮光。
可随即,那抹亮光,又被她完美地,用一层恰到好处的、感动的、脆弱的水汽,给掩盖了过去。
“……嗯。”她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让人心疼的鼻音,“谢谢你,安然。”
安然被她这副“我好感动,我好脆弱,我好需要你”的模样,弄得,心里又酸又软。
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刚才那些拒绝和犹豫,简直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接下来的时间,安然就像一个被按下了“贤惠”开关的小妻子,开始笨拙地,却又极其认真地,照顾起了床上的“病人”。
她帮司徒瑶掖好被角,调整好枕头的高度。
她去卫生间,打来一盆温水,用柔软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司徒瑶擦拭着脸颊和手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司徒瑶就那么安静地躺着,任由她摆布。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安然那轻柔的、带着一丝笨拙的触碰,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而惬意的神情。
当安然那温热的、柔软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嘴唇时,她的睫毛,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了一下。
一股熟悉的、更加强烈的、想要将眼前这个不自知的小家伙,彻底拆吃入腹的原始冲动,又一次,从她的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
但她,还是用那强大的、近乎变态的自制力,将这股冲动,死死地,压了下去。
还不是时候。
还差一点。
她的安然,就像一颗还带着一丝青涩的果实,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彻底熟透的那一刻,才能……品尝到最极致的、甜美的滋味。
安然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照顾的这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病人”,脑子里,正转着多么危险和可怕的念头。
她只是尽心尽力地,做着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夜,渐渐深了。
房间里的灯光,被调成了柔和的、适合睡眠的暖黄色。
安然打了个哈欠,趴在床边,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惊吓,恐惧,感动,沉沦……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早已透支到了极限。
“……困了?”
司徒瑶那带着一丝沙哑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响起。
“嗯…”安然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去床上睡吧。”司徒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片空出来的、足够躺下两个人的宽敞位置。
“啊?!”安然瞬间清醒了过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直起身,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我趴在这里睡就好!”
开什么玩笑!
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简直比让她去跟一只老虎同床共枕,还要可怕!
“这里会着凉。”司徒瑶看着她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爱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宠溺,“还是说…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对你做什么吗?”
她说着,还特意晃了晃自己那只扎着输液针的手,和额头上那圈厚厚的纱布。
安然看着她那副“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无辜模样,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对自己做什么呢?
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那好吧。”最终,安然还是在司徒瑶那温柔的、不容拒绝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磨磨蹭蹭地,脱掉鞋子,然后像只僵硬的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那张巨大得有些过分的医疗大床。
她尽量地,将自己缩在床的最边缘,离司徒瑶足足有一米远,中间隔着的那片雪白的床单,被她当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楚河汉界。
司徒瑶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关掉了床头那盏最后的、昏黄的壁灯。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寂静。
只有窗外,那片璀璨的城市夜景,像一片沉默的星河,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洒了进来,在房间里,投下了一片朦胧的、暧昧的光影。
安然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和身边传来的、另一个人的、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郁的、属于司徒瑶的、好闻的冷冽香气,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由对方的气味编织而成的、温柔的陷阱里。
她紧张得,根本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司徒瑶已经睡着了的时候。
一个温热的、带着一丝凉意的身体,却突然,从身后,缓缓地,贴了上来。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毫不费力地,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安然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冰。
“别动。”
司徒瑶那带着一丝沙哑睡意的、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起。
她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安然的头顶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起一阵阵战栗。
“让我…抱一会儿。”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安然无法抗拒的、疲惫的、脆弱的恳求。
“就一会儿。”
安然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在那句“就一会儿”面前,都瞬间,土崩瓦解。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被那个温暖而危险的怀抱,紧紧地,禁锢着。
她甚至能感觉到,司徒瑶那平稳的心跳,正透过薄薄的衣料,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后背。
那节奏,仿佛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地,融为了一体。
黑暗中,安然没有看到。
那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看起来无比脆弱疲惫的女人,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没有丝毫的睡意。
只有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得意洋洋的、如同捕获了最心爱猎物般的……疯狂与满足。
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地,贴在安然那柔软的、散发着甜美香气的粉色长发上,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声音,轻声地,宣誓道:
“晚安,我的安然。”
“今晚,”
“……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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