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看着林默那挑衅般的笑容,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彻底被点燃了。
他活了大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在酒桌上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看扁了?
“继续!当然继续!”陆瑾大手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响,“老夫今天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深的海量!琳儿!还有你们几个!都精神点!别让林小子觉得我们陆家没人了!”
陆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端起了酒杯:“林默,我酒量一般,但今天舍命陪君子。”
他之前喝得比较克制,此刻也准备认真起来了。
藏龙虽然已经有些晕乎,但听到陆老爷子发话,还是挣扎着举起杯子:“我…我还能喝!”
云和萧宵对视一眼,也重新振作精神。
枳瑾花则担忧地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斗志昂扬的陆瑾,欲言又止。
新一轮的“战火”再次燃起。
这一次,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敬酒,反而隐隐形成了以陆瑾为首,陆琳、藏龙等人为辅的“围攻”阵营。
目标明确——放倒林默!
“林默,这杯我敬你!感谢你上次在龙虎山救了玲珑和枳瑾花!”陆瑾亲自出马,找了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太爷爷您太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林默笑容不变,举杯相迎,一饮而尽。
“林默,我是玲珑的表哥,以后就是一家人,这杯酒,欢迎你加入陆家!”陆琳的祝酒词合情合理。
“多谢大表哥!”林默来者不拒。
“林默…我…我再敬你一杯!祝你…祝你和玲珑女神百年好合!”藏龙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但还是顽强地灌下一杯。
“谢了,胖子,你也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林默拍拍他的肩膀,同样干杯。
林默仿佛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酒下肚,他的动作依旧沉稳,思路清晰,甚至还能准确地说出每个人的名字和刚才喝过的轮次。
他不再被动接招,反而开始主动“点将”,精准地控制着宴席的节奏。
“云兄弟,刚才你敬了我一杯,这杯我回敬你!”
“萧宵,来,走一个!”
“白式雪好像睡着了?没事,这杯我替她喝了,等她醒了告诉她。”
他谈笑风生,举止从容,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高度白酒,而是白开水。
那份深不可测的酒量让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众人,眼神渐渐从戏谑变成了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了震惊,最后几乎变成了敬畏。
陆玲珑从一开始的担忧,慢慢变成悄悄地在桌下握紧了拳头,暗暗为他加油。
陆瑾看着林默面不改色地又喝了一圈,自己却感觉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脑袋也有些发沉。他心中暗骂:“这小子是个什么怪物?这都喝不醉?”
他自诩酒量不凡,年轻时也是千杯不醉的主,可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
那一箱多白酒,大半都进了林默的肚子,他却跟没事人一样。
“太爷爷,您吃口菜。”林默注意到陆瑾揉额头的动作,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语气关切,“酒喝多了伤身,咱们慢慢喝,不着急。”
陆瑾看着碗里的鱼,又看看林默那真诚的眼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小子,是在嘲讽我吗?
“哼!老夫还用你教?”陆瑾梗着脖子,强行压下不适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来!再干!”
林默从善如流,再次举杯。
又是一轮下来,藏龙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打起了呼噜。
云和萧宵也趴在桌上,眼神迷离,显然是到了极限。
陆琳虽然还坐着,但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显然也在强撑。
桌上还能保持清醒的,除了林默,就只剩下忧心忡忡的陆玲珑、枳瑾花,以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陆瑾了。
那第二箱酒,也下去了一大半。
陆瑾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看着对面依旧气定神闲,甚至开始慢悠悠品尝枳瑾花刚才给他夹的红烧肉的林默,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打,打不过;喝酒,喝不过!这小子难道就没什么弱点吗?
“太爷爷,您脸色不太好,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陆玲珑再也忍不住,起身走到陆瑾身边,扶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恳求。
陆瑾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坐稳。
他看了看满桌狼藉和东倒西歪的小辈,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曾孙女,最终,那口气还是泄了。
他长长地、带着浓浓酒意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罢…罢了…老了…不中用了…喝不过你们年轻人了…”
这话语中,带着几分英雄迟暮的落寞,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可。
林默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走到陆瑾身边,和陆玲珑一左一右扶住他。
他的态度变得恭敬而诚恳:“太爷爷,您这话说的,是您海量,一直让着我这晚辈。今天这酒喝得痛快,主要是我心里高兴。”
陆瑾抬眼看了看他,哼道:“高兴?高兴什么?”
林默看了一眼身旁脸颊绯红的陆玲珑,认真地说道:“高兴能得到您的认可,高兴能成为陆家的一份子。这酒,喝得值。”
这话说得漂亮,既给了陆瑾台阶下。
陆瑾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丝毫的虚伪,但看到的只有坦然和真诚。
他再次叹了口气,这次却少了几分落寞,多了几分释然。
他拍了拍林默扶着他的手背,虽然没说什么,但这个动作,已然表明了一切。
“玲珑…扶我回房休息…”陆瑾感觉酒劲彻底上涌,眼皮沉重。
“好,太爷爷。”陆玲珑连忙答应,用力搀扶住他。
林默对旁边的管家和佣人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上来帮忙,一起将陆瑾扶回了卧室。
陆琳也强撑着站起来,对林默苦笑道:“林默,佩服!我…我也得去躺会儿了……”说完,也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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