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哈?”
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陆临川皱紧眉头,一副抗拒谈话模样,“反正,我不同意离婚,你想都别想!德国的事我可以当不知道,你大不了跟他住半年,我……”
江蓠突然伸出手,挡住他的嘴,下定决心不听他胡言乱语,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惊讶,甚至说失望?我是你的妻子,我没失明。”
陆临川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居然这么说。
坚定摇摇头,“你能看见,我很开心,为什么要失望?”
天知道,每晚回家,看到眼睛覆着丝带的江蓠,安静坐在黑暗里的江蓠、总是形单影只捧着一本书的江蓠,他有多心痛。
他多么希望,那双漂亮眼眸里有自己的身影。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怎么会失望?
“可我骗了你,”江蓠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很早就恢复了,却一直没跟你说。”
陆临川默默挪开目光,弱弱说了句,“只要你不离婚,其他都无所谓的。”
他不在乎她什么时候恢复,也不在乎她为什么选择隐瞒。
她在乎的,从来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她不能离开他。
没有江蓠在身边,他会死的。
江蓠:“……”
离婚!
离婚!
还是离婚?!
这个男的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她说要离婚了?
“陆临川,”江蓠直接上手,捧住他的脸,要让他直视自己的目光,“你听着,我只说一次。”
江蓠:“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忘掉了一些记忆,我想等找到那些记忆,再告诉你我的过去、我的身份,还有我的全部。”
陆临川浓密眼睫毛微微颤动着。
江蓠咬牙切齿警告他,“还有,别整天把离婚挂在嘴边!”
说罢,手才放开了他。
他整个人一脸懵,还处于一种巨大信息冲击下,非常震惊,“你,不是想要跟我离婚吗?”
“怎么?”江蓠瞥了他一眼,语气危险,“你很失望?”
“没!”刚才黯淡无光的眼眸,顷刻间溢满了星光,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伸手,将人揽入怀里,言语里是压不住的欣喜和如释重负,“你,不离婚就好,不离婚就好。”
肩头莫名湿漉漉的。
江蓠当下心软成一片,伸手也拍了拍他背,不免开始兴师问罪,“谁?到底谁整天给你灌输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陆临川只需要一想,毫无原则,立马揪出来罪魁祸首,“亚历山大!”
“嗯?”
陆临川不经委屈抱怨道:“是他主动过来跟我说你跑了,还是跟沈淮一起出现在德国,所以我才……胡思乱想。”
沈淮,德国?
等等,那不是……
“好啊,陆临川,那个时候你躲我就是想我出轨了是不是?”江蓠手指戳他胸口,
“原来如此啊,我说你一见面,态度怪怪的,还一个劲说什么他来你走,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别人造谣我出轨,你真信了?”
“错了,我错了。”陆临川求饶道。
江蓠拧着鼻子,嫌弃推他一把,“你放心,我要是真出轨了,你根本都见不着我……”
出轨?不存在的。
她若真爱上别人,就先把前夫狙了,直接继承亿万家产,还躲什么躲?
“不准说这种话。”这次,换他伸手挡住她的嘴,不准她胡言乱语,
眼神无比认真,“我再也不听别人胡言乱语,再也不胡思乱想了,从此以后,我只相信你,我只听你的。”
“真的?”江蓠瞥了他一眼。
“真的!”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江蓠终于绷不住,嬉笑扑进他怀里,“我也没想到,陆先生这么爱我。”
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一抹动容。
她害怕他不信任自己,担心他会惧怕真实的自己。
可是,现在才发现。
他早就在无人知晓角落,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猜疑跟痛苦。
相当于自己把自己打碎,又自己哭着一点点拼凑起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当陆临川独自误会这一切时,承担着多么巨大的挣扎和痛苦。
“陆临川,下次你有问题,你一定要当面问我好不好?”
“好,我发誓以后都直接问你。”
她试图教会陆临川什么是“配得感”,让他试着依赖自己,相信自己,有什么问题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当时她也有足够信心,能够相信知道所有过去后,一定毫无保留全部告诉他。
却不想,这话将在日后成了紧密拴住两个人的锁链。
让他曾幸福的话,反而也成了伤他最重的话。
她对陆临川,一直都很抱歉。
——
陈哥死讯在第二天一早传来。
江蓠跟陆临川对视一眼。
加文瞧了两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你俩早想到了?”
“不难猜,临走之前,陆宴禾说的那番话那么明显,很直白就是用家人威胁陈哥去死。”
“可惜了,药的线索又断了。”
亚历山大从外气喘吁吁跑进来,“陆律,你要的资料。”
陆临川接过来,自然直接递给江蓠,话却是对亚历山大说,“太慢了,这个月奖金没了。”
“啥?”亚历山大一脸懵,“查资料还有时间限制的?不对啊陆律,您也没说期限啊!”
他后知后觉发现,陆临川一大早就开始各种给他找茬挑刺。
江蓠也时不时瞅他一眼,批评批评他思想不健康。
仿佛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亚历山大:“??”
陆临川看着江蓠出门,提醒她晚上陆家有晚宴,“一个人可以吗?”
“不用,就一晚而已,”江蓠笑笑,看着陆临川暧昧的目光,“你把我当成什么脆皮了?晚宴见。”
加文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有阴谋?”
“做你的事。”陆临川低下头,语气恢复一贯冷淡。
不经意间露出脖子上的红草莓。
加文啧啧两声,“昨晚挺精彩啊,你俩。”
陆临川手上动作一顿,嘴角压抑不住上升一个弧度,“嗯。”
但是顿了顿又想到江蓠刚才那句“一晚而已”。
什么意思?嫌弃他不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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