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天虚观的操练场就被一阵“哐当”声吵醒了。
凌霖顶着鸡窝头跑过去一看，差点笑出声。不可理喻道长正踩着个高板凳，往场边的旗杆上挂横幅，横幅上用朱砂写着“天虚观实战特训营”七个大字，就是字歪歪扭扭的，看着像刚学写字的小孩画的。
“师父，您这字比周婧瑶画的阵纹还抽象。”凌霖抱着胖龟凑过去，小家伙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横幅“咔哒”叫了两声，像是在点评。
不可理喻道长跳下板凳，拍了拍身上的灰：“懂什么，这叫气势！你看这‘战’字，最后一捺是不是像把剑？”他说着还比划了个劈剑的动作，结果没站稳，差点摔进旁边的灵水桶里。
“观主这是要搞特训？”柳馨梦抱着剑走过来，剑穗上还沾着晨露，“昨天不是说要加强咱们的战斗能力吗？我还以为您要请松茳宗的高手来教呢。”
“请什么外人。”不可理喻道长理了理道袍，“咱们自己人就能教。凌霖懂医，知道怎么打不伤要害；你剑法好，负责教基础招式；青霖子和青玉子嘛……”他摸了摸下巴，“你们俩就负责给大家炼疗伤丹，谁练伤了就给谁涂，顺便研究下怎么用丹药辅助打斗。”
正说着，青霖子和青玉子就来了。青霖子背着个药箱，走得慢悠悠的，药箱里的瓷瓶叮当作响；青玉子则扛着个大药篓，里面塞满了灵草，跑得飞快，差点撞到观门口的石狮子。
“王师兄说让我们多带点止血的丹药。”青霖子把药箱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整齐地摆着十几个小瓷瓶，“我连夜炼了些速效止血散，还加了点安神的灵草。”
青玉子也把药篓里的灵草倒出来，有模有样地分类：“我带了些能快速恢复灵力的灵果汁，打架的时候喝一口，保管力气大增——就是有点酸，喝不惯的可能会龇牙。”
周婧瑶和钟广萍也凑了过来。周婧瑶怀里抱着个木盒，里面装着她新画的阵盘：“我画了些能困住敌人的绊马阵，踩上去会让人摔跤，就是……偶尔会失灵。”
钟广萍晃了晃手里的骨笛：“失灵了没关系，我用这个给你们补刀。上次试了下，能让敌人手脚发软，就是持续时间短，大概……一炷香？”她腰间的骨笛“小骨”跟着“吱呀”响了声，像是在说“差不多”。
岩浩最后一个到，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打开一看，全是铁锅、铜盆之类的东西。“凌师兄，你说打架的时候用这些砸人管用，我就都带来了。”他拿起个最大的铁锅往头上一扣，“你看，还能当头盔。”
凌霖看着这堆人，突然觉得这特训营怕是要变成搞笑营。
不可理喻道长清了清嗓子，宣布特训开始。先是柳馨梦教基础剑法，她站在场中央，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看好了，这招叫‘流星赶月’，要点是快、准、狠……”
话音刚落，就听见“哎哟”一声。青玉子太急着学，脚下一滑，手里的木剑直接飞了出去，正好砸在青霖子的药箱上，把刚炼好的止血散震出来，撒了青霖子一身，像落了层白霜。
“对不住对不住！”青玉子赶紧去扶他，结果踩到药粉打滑，“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木剑也摔成了两截。
青霖子倒是不慌，慢悠悠地拍掉身上的药粉：“没事，我这药粉止血效果好，就是撒多了有点呛。”他说着还打了个喷嚏，溅了青玉子一脸。
柳馨梦看得直皱眉：“你们俩能不能认真点？这是练剑，不是玩过家家。”
轮到凌霖教“实战医术”了，他拿着根银针，指着旁边的木桩：“打架的时候，不一定非要把人打死，点中穴位让他动不了就行。比如这个木桩的‘肩井穴’，用银针扎进去……”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胖龟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到木桩旁，对着“穴位”狠狠咬了一口，还叼下来一小块木头，跑到凌霖面前邀功似的摇尾巴。
“你这是学狗啊？”凌霖哭笑不得，把它抱起来，“这是木桩，不是肉骨头。”
周婧瑶趁机展示她的绊马阵，往地上扔了个阵盘：“看好了，踩上去会……”话没说完，岩浩好奇地踩了上去，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失灵了？”周婧瑶脸一红，赶紧捡起阵盘检查，“不可能啊，我明明画对了……”
“可能是灵力不够。”钟广萍突然一脚踩在阵盘上，还故意跺了两下，“你看，啥反应没有……”
话音刚落，阵盘突然“嗡”的一声发动了，钟广萍的脚像是被粘住了，怎么拔都拔不出来，急得她直跺脚：“这破阵盘，早不发动晚不发动！”
周婧瑶憋着笑：“我就说没失灵吧，可能是需要点力气踩才行。”
好不容易把钟广萍的脚弄出来，轮到岩浩展示“铁锅战术”了。他举起铁锅就往木桩上砸，“哐当”一声，铁锅没碎，木桩倒是被砸出个坑。
“你看，管用吧？”岩浩得意地举着铁锅转圈，结果没注意身后有个小土坡，“咚”的一声撞上去，铁锅直接扣在头上，拔了半天没拔下来，像个摇摇晃晃的铁陀螺。
众人笑得直不起腰，连一直板着脸的柳馨梦都捂嘴偷笑。
不可理喻道长看在眼里，也不生气，反而拍手说：“不错不错，有创意。接下来咱们实战演练，两人一组，用自己学的招比试，点到为止。”
凌霖和柳馨梦一组。柳馨梦的剑快得像风，凌霖根本躲不开，只能用银针去挡，结果银针被剑挑飞，还差点扎到自己。
“你这是打仗，不是给人扎针灸！”柳馨梦收剑回鞘，“反应太慢了，下次敌人一剑砍过来，你还没掏出银针就被劈成两半了。”
凌霖摸着鼻子笑了：“那我下次把银针藏在袖子里，随时能掏出来。”
青霖子和青玉子一组最搞笑。青霖子动作慢，青玉子动作快，青玉子一剑刺过来，青霖子还在慢悠悠地摆姿势，结果被青玉子的剑鞘戳中肚子，疼得弯下腰。
“对不住对不住！”青玉子赶紧扶他，结果自己踩到青霖子掉在地上的药包，里面的灵果汁洒了一地，两人都滑倒了，滚成一团。
周婧瑶和钟广萍一组最热闹。周婧瑶扔出个阵盘，想困住钟广萍，结果阵盘跑偏，把路过的胖龟困在了里面。胖龟急得在阵盘里转圈，“咔哒咔哒”叫着，像个团团转的小陀螺。
钟广萍趁机吹起骨笛，周婧瑶果然手脚发软，可还没等钟广萍得意，她自己也跟着晃了晃——原来骨笛的声音对自己也有点影响。
最后是岩浩，没人愿意跟他一组，他就抱着铁锅跟木桩较劲，“哐当哐当”砸得满头大汗，还喊着：“看你服不服！再硬也经不住我砸！”
练到中午，大家都累得瘫在地上。青霖子和青玉子互相给对方涂药膏，青霖子的胳膊被木剑划了道口子，青玉子的膝盖磕青了。
周婧瑶把失灵的阵盘拆了重画，钟广萍在旁边给她扇风，两人居然没吵架。岩浩用铁锅煮了灵米粥，虽然有点糊，但大家吃得挺香。
凌霖靠在树下，看着胖龟在旁边追蝴蝶，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招式歪歪扭扭，配合乱七八糟，但每个人都在努力，还能互相打趣，比死气沉沉的修炼有意思多了。
不可理喻道长喝着灵米粥，笑眯眯地说：“别看着乱，实战的时候啊，管用就行。上次张沛霖来，不就被咱们的铁锅和阵盘打跑了？”
柳馨梦白了他一眼：“那是人家自己不小心撞在石狮子上了。”
“那也是咱们运气好。”不可理喻道长一点不脸红，“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夕阳把操练场染成了金色，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胖龟突然叼来根羽毛，放在凌霖手里，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咔哒”叫了两声。
“又饿了？”凌霖笑着摸了摸它的壳，“回去给你煮灵米粥，多加灵米。”
胖龟像是听懂了，往他怀里钻了钻，小爪子搭在他的胳膊上，舒服地眯起了眼。
凌霖看着远处打闹的众人，突然觉得，就算将来真的遇到大战，有这群活宝在身边，大概也不会太害怕。
毕竟，笑一笑，再难的坎儿也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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