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前夜,亚特兰蒂斯遗迹周围突然热闹起来。人鱼们提着发光的水母灯笼,在海面上摆开长队,灯笼的光映在水里,像铺了条会晃的银河。银发人鱼游到林默的船边,笑着招手:“东家,来参加宴会呀!咱族里的老规矩,送重要的朋友总得热闹热闹。”
林默跟着她跳下水,脚刚沾到海底的沙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人鱼们在沙地上摆开宴席,珊瑚盘子里盛着五颜六色的海果,有的像水晶球,咬一口爆浆的甜水;还有烤得金黄的大鱼,刺都剔干净了,撒着亮晶晶的海盐。年轻的人鱼们围着篝火(是用某种不会被水浇灭的海底泥炭点的)唱歌,歌声脆得像风铃。
“尝尝这个。”银发人鱼递过来个贝壳碗,里面是白色的膏状东西,看着像奶油,“这是深海蛤蜊熬的,补力气,我娘说你这阵子太累了。”
林默尝了一口,又鲜又滑,果然浑身舒坦了不少。正吃着,银发人鱼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用海藻绳系着,递到她手里——是枚巴掌大的海螺,壳上带着螺旋状的花纹,内侧泛着珍珠光。
“这是‘唤音螺’。”银发人鱼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吹它的时候,不管在大西洋哪个角落,只要是咱人鱼,都能听见动静,立马赶过去帮你。记住,要对着月光吹才管用,别弄错啦。”
林默把海螺举到耳边,隐约能听见里面“嗡嗡”的声,像藏着片海。她笑着收进怀里:“那我可收下了,真遇到麻烦,可别嫌我吵啊。”
“哪能呢!”银发人鱼拍着尾巴笑,“能帮上东家,是咱的福气。”
正说着,特里同挤了过来,手里攥着个东西,金鳞尾巴在沙地上蹭来蹭去,看着有点紧张。他把林默拉到一边,避开众人的视线,才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是块鸽子蛋大的水晶,里面裹着个迷你的三叉戟虚影,蓝光在水晶里慢悠悠转着,像有片小海在里面晃。
“这是‘海眼’。”特里同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也严肃起来,“能预警万海之心的能量波动。要是它突然发烫,蓝光变成黑的,就说明那地方的力量失控了,你得赶紧躲远点。”
他把水晶塞进林默手心,又攥住她的手按了按:“这东西比三叉戟还重要,千万别让它落入野心家手里。以前有不少神想抢,都被我爹打回去了,现在……我爹不管事,只能靠你自己当心。”
林默捏着冰凉的水晶,看着里面流转的蓝光,突然想起之前敖丙说的话——那家伙总神神秘秘地念叨“四海暗流涌动,怕是要有大事”,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这万海之心背后藏着不少门道。
“你知道万海之心现在被谁掌控着吗?”她抬头问特里同,声音也跟着沉下来。
特里同的脸色“唰”地就暗了,金鳞尾巴猛地拍了下地面,把旁边的海果震得滚了一地。“别提了。”他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才咬着牙说,“传闻是蓬托斯那老东西。”
“蓬托斯?”林默没听过这名字。
“前海神,比我爹辈分还大。”特里同的声音带着股子厌恶,“据说当年为了抢万海之心,把自己搞堕入黑暗了,现在就藏在深海里,谁都不知道具体在哪。”
他用手指戳了戳林默手里的水晶:“那老东西疯了似的找能承载万海之心力量的容器。普通神根本扛不住那股劲,要么爆体而亡,要么变成疯子……但你不一样。”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不一样?”
“你的‘海神真身’。”特里同盯着她的眼睛,“能融合所有水系力量,这不就是现成的容器?蓬托斯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找你。他这辈子就想把万海之心的力量灌进容器里,再靠这力量当四海之主,比当年的亚特兰蒂斯人还疯。”
这话像块冰扔进林默心里,她突然想起系统解锁“海神真身”时那股洪流般的力量——当时只觉得厉害,现在才知道,这本事竟成了招祸的根苗。
“那我该咋办?”她皱着眉,手里的水晶有点发烫,“总不能把这本事扔了吧?”
“别怕,有我呢。”特里同拍了拍胸脯,金鳞晃得人眼晕,“真遇到事,你吹那唤音螺,我带着人鱼族和逆戟鲸族过去帮你。咱这么多张嘴,这么多尾巴,还怕他个老疯子?”
旁边的银发人鱼不知啥时候凑过来了,手里还提着壶海酿的酒,听见这话,把壶往石桌上一顿:“殿下说得对!东家要是被欺负了,咱人鱼族第一个不答应!当年蓬托斯的手下伤过咱不少族人,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周围的人鱼们也跟着起哄,有个年轻的人鱼举着烤鱼喊:“对!用鱼叉戳他的老脸!”惹得众人一阵笑。
林默看着这群热情的家伙,心里的疙瘩突然解开了。她举起手里的水晶,对特里同晃了晃:“行,这东西我收着。但要是真遇到蓬托斯,咱可得并肩子上,谁都别想跑。”
“那是自然!”特里同笑着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流,“我特里同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再说了,有你这生命之水,就算打不过,治伤总够吧?”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林默笑着捶了他一下,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宴会闹到后半夜才散。人鱼们唱着歌往深海游,灯笼的光渐渐变成远处的星点。林默站在船边,手里攥着海螺和水晶,海风带着咸味吹过来,把她的头发吹得乱飘。
赵伯端着碗热汤走过来,递给她:“东家,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年咱闯黑风口的时候,不也以为过不去?结果不还是过来了?”
林默接过汤喝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人心里发颤。“我知道。”她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就是觉得这趟回去,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踏实航海了。”
“踏实不踏实,不都得往前走?”赵伯笑了,“你看这海,哪年没点风浪?可鱼照样活,船照样走。关键是咱心里得有底——知道自己要去哪,知道身边有啥人能靠。”
林默看着老伙计满脸的皱纹,突然笑了。可不是嘛,手里有朋友给的海螺和水晶,船上有忠心的弟兄,海里还有能喊来帮忙的人鱼和鲸,就算真有蓬托斯那样的疯子,又有啥好怕的?
她把海螺和水晶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布袋里,布袋里还装着特里同送的金鳞和红树籽手链,沉甸甸的,像装着片小小的海。
明天就要返航了,前路或许有风浪,或许有暗礁,但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心里就总有个念想——不管走多远,这片海,这些朋友,都在这儿等着呢。
夜风吹过甲板,带着人鱼们没散的歌声,船帆轻轻晃着,像在应和着远方的调子。林默知道,这趟大西洋之行,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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